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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趙熙然笑著喚出聲。


    電話那端傳來任雲的聲音,“你上哪兒去了?”


    “我,我……”今日去公司也是臨時接到蘇菲婭電話才趕過去的,任雲並不知情,據實說了,她恐又遭任雲一頓教訓,再三權衡過後選了最穩妥的迴答,“我上我媽這邊了,有點事!”


    電話那端陷入沉默。


    趙熙然不知道這段時間任雲都在想什麽,但她很確定對方還聽著,又急急說了現在的情況,“我已經在迴來的路上。”


    通著的電話斷了,是任雲掛的。


    趙熙然將手機揣迴包裏,踩下油門,提速行駛,用了原本三分二的時間趕迴。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家裏除了任雲以外,程默和夏正百也在。


    程默眼睛紅紅的,夏正百滿臉無可奈何,任雲那臉便是更臭了!


    趙熙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緩步走近,仔細瞅了瞅幾人,“婆婆,你們這是怎麽了?默默……”


    剛喚出聲,坐在沙發裏的小男孩便朝著趙熙然撲來,一個滿懷,撞得趙熙然骨頭疼。


    “媽媽,小朵不見了!”


    “呃……”趙熙然看了眼旁坐著的任雲和夏正百,他們連夜趕到別墅來,就是為了這事?


    “我跟爺爺奶奶到處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她!”程默流著眼淚道:“媽媽,小朵是不是給人販子拐跑了?”


    “不會!應該不會!”這事趙熙然還沒想好怎麽跟任雲和夏正百說,隻能見招拆招。


    “我問過園長了,她說你給她打過電話……”


    趙熙然突然聽到任雲說,急忙應:“對,我確實給園長打過電話,園長說是小朵爸爸將她領走了!”


    “爸爸?”程默插了話。


    趙熙然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小人兒,又道:“是向由鈞,他將小朵接走了!”


    此時的趙熙然隻希望找個機會給向由鈞打個電話,跟他統一口徑。


    若是給任雲和夏正百知道了,小朵其實就是姚淩淩跟程家琮的孩子,那她定不會再向以前那般對小朵好。


    任雲這輩子最恨的兩個人便是譚湘湘同程家琮了!


    “向由鈞,他來接小朵做什麽?”一旁坐著的夏正百先開了口,“他不是已經跟姚淩淩兩母子斷絕來往了嗎?”


    任雲也是疑惑地看著她。


    趙熙然隻覺背脊發涼,心裏不斷譴責自己怎麽要說下如此彌天大謊?但為了一切順順利利,她的謊言又不得不繼續,抓耳撓腮道:“小朵畢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跟孩子有感情了。感情這東西豈是說斷就能斷得了的!”


    任雲別開頭,“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這向由鈞做事拖拖拉拉,遲早會因為這孩子子受拖累!”


    聽著這樣的話,趙熙然也不敢發表意見,隻能朝著坐在沙發裏的任雲和夏正百微微一笑,這件事算是了結了。


    “時間也不早了,公公、婆婆,你們就在這邊歇下吧!”趙熙然迴頭,“劉姐,替二老把屋子收拾出來。”


    趙熙然領著程默往兒童房走。


    “媽媽,我給向叔叔打電話了,小朵根本沒去他那裏!”


    “噓!”趙熙然連忙在唇前一比劃,“你這孩子說話小點聲,別讓你爺爺奶奶聽見了!”


    “媽媽,小朵她究竟去哪了?”程默小聲問。


    趙熙然看著比自己矮出許多的孩子,“那默默你能答應媽媽不告訴別人嗎?包括在爸爸在內的所有人!”


    “嗯。”男孩兒點了點頭。


    趙熙然靠在程默耳邊低語了幾句,程默臉上浮起絲笑。


    “媽媽,我這周末能去外婆那邊嗎?”


    “默默,媽媽剛怎麽跟你說的?”趙熙然黑下臉,“這段時間不能去外婆家,更不能問外婆小朵妹妹的事!”


    “媽媽,你為什麽這麽怕爺爺和奶奶?”


    趙熙然略一思索,“那默默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怕爸爸?”


    程默:“……”


    “默默為何怕爸爸,媽媽便為何怕爺爺和奶奶!”看似迴答卻又不似迴答的說法,將好奇寶寶程默瞬間征服。


    趙熙然跟程默說了許多話,也不知具體過去了多久,一直等到程默睡著,趙熙然才從兒童房出來。


    “咳!”身後突然響起聲咳嗽,趙熙然猛然迴頭,卻見夏正百端著茶杯站在角落裏。


    他笑眯眯地問:“默默睡著了?”


    “嗯。”


    趙熙然著實不清楚夏正百到底有沒有聽見她先前跟程默說的那些,狐疑地看著他,“公公,你不去睡嗎?”


    “要睡的!隻是在睡之前,然然,我還有幾句話想問你!”他慢慢地說,趙熙然看不出半點情緒,隻能跟著夏正百的思路走,“公公,你想問什麽?”


    “小朵真被向由鈞接走了?”


    看著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眸光,趙熙然跟著“嗯”了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夏正百拿了茶杯往樓上走。


    趙熙然完全搞不懂他這是想做什麽,正思考時,已經上樓的夏正百突然又迴過頭,“然然,你問問程逍要幾點迴來?工作固然要緊,但更重要的是一個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你說對吧?”


    “嗯。”


    直到夏正百迴了臥室,趙熙然才拿出電話,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夏正百所說的打電話,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是什麽意思!


    他在暗示趙熙然跟向由鈞提前溝通。


    看來先前她跟程默在兒童房所說的那些話,夏正百是一字不落的聽見了!


    “哎!”


    拿了電話的趙熙然,身子歪倒在沙發中。


    不想再打擾到任何人,趙熙然藏進洗手間,跟向由鈞大致說了下情況,未免穿幫,最後兩人還是商定好,等第二日,向由鈞便去安安幼稚園接小朵。


    “程逍,你爸讓我問你什麽時候迴來?”趙熙然聽著電話那端的人說話,等他說完後又道:“沒事!就他們今天過來了,我看時間不早了,便讓他們留在這邊過夜了!”


    “你今天上公司了?”程逍又問。


    趙熙然知道她沒什麽事瞞得了程逍,本也沒打算瞞。


    “小蘇給我打電話說沈舒語過來了,便去公司看了看!”


    “後來呢?”


    “處理完她的事,我就走了!”趙熙然頓了頓,“小朵被程家琮接到西郊墓地去了,我去接小朵。”


    她說得很平靜,沒有半點情緒起伏。


    “我知道了!”程逍掛了電話。


    他們總是這樣,總是這樣說完事就迅速掛斷。


    至於程逍什麽時候迴來,她問了,而他卻沒答!


    隱隱中,趙熙然感到她跟程逍的感情已經越來越淡。


    隻是不知道未來的哪一天,這份感情會變得跟白開水一樣!


    不管了,也管不了,該淡的無論怎麽阻止始終會淡!


    是變成陌路,還是形同左手摸右手,那都無所謂了。


    沐浴過後,趙熙然披著散亂的發,任憑長發滴滴答答,聽起來更像是在下雨,而她的心卻似在滴血!


    拿了兩團棉花塞住耳朵,不再聽。看著鏡子裏那個頹廢的自己,閉上眼不再看!


    世界終於慢慢安靜下來,心裏的不安已跟著滴滴答答的聲音變慢,再變慢。


    大腦越來越重,意識越來越模糊。


    就在趙熙然即將睡著的那一刻,沉重的頭被人扶起。


    頭頂感受到一股灼熱,睜開眼卻見程逍手拿著吹風給她吹頭發。


    見她已經醒來,男人道:“怎麽也不吹幹就睡?”


    “我沒打算睡!”趙熙然說:“就想在桌子上趴一會兒。你怎麽突然就迴來了?”


    程逍頓住手,瞅了眼鏡子裏的她,“不是你打電話讓我迴來的嗎?”


    “呃……”


    趙熙然張著唇卻說不出話,仔細迴想,她清楚的記得是夏正百讓她打的。再一想,又記起夏正百還說一家人和和睦睦來著!


    程逍輕輕一笑,“頭發吹好了,現在去睡吧!”


    見他收拾吹風,趙熙然後知後覺地挪上床。


    隻是再閉上眼,卻是怎麽都睡不著!


    不是說他們之間已經形同白開水了嗎?那為何他又突然給她吹頭發,還說這麽多極容易讓人誤解的話?


    到底是她想太多,太過敏感?還是因為她說了他爸讓他早點迴家?


    似乎都不是!


    男人的心思太難猜,還是覺得睡覺比較好!


    睡到半夜,耳邊響起低低的說話聲,“然然,程家琮這事,早晚都瞞不住!我想你還是趁早跟媽坦白吧!”


    “嗯。”趙熙然翻了個身。


    “你同意了?”程逍睜眼看她,卻隻聽到低低的夢囈。


    安安幼稚園。


    向由鈞提前去了校門口等候,見著小朵出來,朝她招了招手。


    “爸爸,爸爸!”太久沒見著向由鈞的小朵,高興得忘乎所以。


    向由鈞一把將女孩兒抱起,“小朵,爸爸帶你去好吃的!”


    “小朵不要吃好吃的!小朵隻想跟爸爸在一起!”小朵將向由鈞緊緊摟著,生怕他下一刻就將她扔掉。


    夏正百接了程默出來碰巧撞見,笑著道:“小朵,這幾天好好玩!”


    程默也朝她擠眉弄眼,走的時候道:“向叔叔,再見!”


    沒有人問向由鈞怎麽突然又來接小朵了,似乎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


    向由鈞領著蹦蹦跳跳的小朵往前走。


    胖乎乎的安安幼稚園園長,突然瞧見小朵跟向由鈞手拉手,腦子裏不由想起前幾日小小班的小劉老師跟她說的話。


    她說小朵的爸爸個子很高,有著雙銳利的眼睛,穿著黑西裝,打了藍領帶。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是長相清俊,著休閑裝。


    霍然間想起那日親子會上,有許多孩子的家長說:“姚小朵媽媽私生活混亂,跟許多男人有染!”


    安安幼稚園園長想到這,連忙捂住眼睛,在心裏默念:“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當然,這並不是最壞的!


    而是就在向由鈞剛把小朵從安安幼稚園接走不到半小時,蕭沫沫便得到消息。


    氣衝衝地趕去了diamond,找到程逍,“程總,麻煩你好好管管你家太太!”


    程逍冷眼掃過,“我太太她做什麽對不住你的事了?”


    “她讓我未婚夫去安安幼稚園接了姚小朵!現在安安幼稚園所有的認識我,不認識我的,都在說我蕭沫沫被向由鈞甩了!”蕭沫沫氣急敗壞地道。


    程逍認真地思考了下,“向由鈞把你甩了,你應該去找向由鈞!跑到我這裏來鬧,指責我太太的不是,蕭小姐,你不覺得你找錯人了嗎?”


    “你……”蕭沫沫驚住。


    “還有,我太太這段時間一直在家養病,她怎麽就有機會跟向由鈞見麵了?自己管不好自己的未婚夫,便要隨意攀咬別人,這便是你們蕭家人一貫的作風?”


    程逍字字誅心。


    蕭沫沫聽著硬是迴答不上來,一張小臉脹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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