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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烈日下的兩個女人互望著彼此,誰都沒有退卻的打算。


    一陣風吹過,撩起蕭沫沫披肩的卷發,隨即變成一團亂如麻的棉花。再配上她張揚不可一世的臉,倒跟地獄來的魑魅魍魎極像!


    “嗬嗬!”趙熙然想到遊戲裏魑魅魍魎常有的結局不由笑出聲,“我壓根就沒想聽你說什麽!是你自己見著我就叭叭叭個不停!”


    蕭沫沫的臉色越加暗沉,狠咬後槽牙,“趙熙然,你得意不了多久!”


    說完便踩著高跟鞋向著前方的馬路走去。


    直到蕭沫沫消失在出租車裏,趙熙然才迴頭看了眼身後的酥魚。恐怕這會子她去找程家琮得到的結果也比蕭沫沫好不了太多。


    既然如此,她又何苦枉作好人?


    趙熙然轉身向著diamond走去。到前台的時候,還是讓人將譚湘湘的病情散播了出去。


    正跟人在酒吧喝酒的程家琮,突然聽見小美說:“程副總,住在市人民醫院那位——程逍的繼母,我聽說好像不行了!”


    端著酒正打算喝的程家琮頓住,很認真地看了小美一眼,“你這都聽誰胡說的?”


    “我一在醫院的好姐妹親口跟我講的!”小美靠近了些,“聽說這幾日程太太每天都去,就怕那位一不心給蹬腳了!”


    說完,小美又笑,“哎呀!程副總,你說那老太太若真死在醫院了,恐怕夠程逍和趙熙然忙一陣子了!你說我若是將這件事告訴沈總,她會不會高興點?”


    沈舒語自上次被沈其祥教訓過後,因為心情鬱悶便去了新西蘭旅遊。算算時間,她這也差不多該迴來了!


    程家琮神色一凜,“小美,不確定的事,你也敢跟沈總說?我事先提醒你,別因為錯報了消息,在沈總那裏沒討得好處,反而還惹得一身騷!”


    原本還信誓旦旦的小美聽見程家琮這樣說,心虛起來。仔細想了想,確實覺得那樣做不太穩妥,於是問:“那程副總,這件事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小美雖隻是酥魚的前台,但沈舒語卻對她極重視,將公司裏的許多日常事務都交給了她。可以這樣說,小美就像是沈舒語放在公司裏的耳目。


    程家琮深思過後道:“等明天我到市人民醫院去看看,確定了情況後你再把這事往上麵報?”


    小美一聽這話樂了,“那感情好。”


    端起一旁放著的酒杯,輕輕與程家琮的那杯碰撞,“cheers!”


    酒紅色的液體順著透明杯壁緩緩進入口腔,味蕾裏除了所品嚐到的那點甘甜,還有著絲淡淡的苦澀。這苦澀慢慢進入男人的心間,變身成氣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長大。最後在他再也抑製不住的時候,借故離開。


    就在當天夜裏,程家琮迴家換了件在工地上穿的衣服,穿了膠鞋去醫院。


    他不想太引人注目,在進醫院前還將臉上塗了些塵土,整個人看起來又黑又髒,每一個挨著他的人都會不自覺地往旁邊挪。


    “好臭!”電梯裏一位穿得靚麗的小姐姐捂著鼻子道。


    她身旁站著的人不約而同地將眸光轉向角落裏的程家琮。


    在程家琮看他們的時候紛紛避開。


    男人嘴角勾起絲笑,在電梯停在耳鼻喉專科的時候移步走出。


    通道裏的人來來往往,沒一個人注意到他。


    程家琮剛走到502室門口,裏麵便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著很是耳熟,不覺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時常跟在程逍身邊的季空。


    他跟季空是打過照麵的,不想被季空認出,迅速轉身,向著來時的路奔迴。


    “譚夫人,你想吃什麽盡管開口,隻要是我能辦得到的,我都可以給你弄來!”


    譚湘湘低垂著頭,“我什麽也不想吃!我隻要見他!”


    季空麵露難色,“夫人,就你現在這情況,即便他真來了,你也是看不見的!何必呢?”


    譚湘湘抬起頭,將眼睜大,卻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


    “哈哈……”女人苦笑,伸手扯眼上蒙在紗布,“我是看不見了!但我還能聽見,還能感受到!季空,我求求你,求求你帶他來見我好嗎?”


    女人雙手死死攥著他的臂,男人連續掙紮數次都未能掙脫。


    “譚夫人,真不是我不幫你!是我根本就幫不了你!”


    再不管女人什麽態度,用力一扯,將她手裏攥著的雙臂扯了出來。


    嗚嗚的哭聲在耳邊響起,纏著紗布的眼角流出鮮紅的血水,季空看著,看著,心尖微微一顫,終還是因為無法做到,轉身離去。


    “老板,譚夫人的狀況已經越來越差!”季空欲言又止。


    程逍將身前的筆記本合上,“讓你準備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西郊的墓地,我已經去看過了,坐北朝南,全是裁割整齊的板石砌的。據賣方稱那裏的墓穴大都東暖夏涼,沒有蟲蟻出入。”


    “那就盡早定下來吧!”程逍說:“還有殯儀館那邊也打點好,她喜歡熱鬧,那就多找點哭喪的人!”


    季空聽見這些抬頭看了眼對麵坐著的男人,頓了頓後才道:“好。”


    另一邊,蕭沫沫也聽說了譚湘湘病危的事,與此同時,她另外還從小美的姐姐口中得知譚湘湘對趙熙然很不滿,甚至曾經還將她轟出了病房,告之護士再不讓趙熙然過來。


    若是這個時候,她去醫院在那譚夫人麵前說上幾句關於趙熙然的,那病危的老太婆會不會因為一氣之下便早早去了極樂世界?


    像她這麽老,還脾氣大,又看不見,活著也是遭罪!自己這樣做,反而是幫她!


    蕭沫沫抱著這樣的想法去了市人民醫院。


    “我想問一下,譚湘湘在哪個病房?”蕭沫沫雖聽說過譚湘湘這人,但卻從未見過。先前本想著在眼科轉悠一圈,準能找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婆。


    老太婆確實是找到了,隻是不止一位,有好幾個看著都像,她也不能一個個的去問,最後隻能輾轉迴了護士台。


    值班的小護士掃了她一眼,“你叫什麽名字?”


    蕭沫沫心頭一緊,跟著笑道:“我是diamond的職員,聽說我們程總的母親住在這裏,便想著過來看看!”


    “diamond的職員?”小護士仔細瞅著她。


    蕭沫沫一陣心虛,低頭輕哼了聲。


    就在這一刻,護士台的唿叫鈴突然響起,小護士再顧不得盤問,直接說了句,“她在502!”


    蕭沫沫站在病床前看了許久,床上躺著的女人也未發現她。


    連著咳嗽幾聲,譚湘湘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你不是說今天沒液體了嗎?怎麽這會兒又過來?”


    她將蕭沫沫當成了護士。


    蕭沫沫甚覺尷尬,連忙開口,“夫人,你還好嗎?”


    譚湘湘自住進這裏,便從未有人這樣跟她說過話。不由抓緊一邊床沿,“你是?”


    她以為程家琮終於肯來見她了!雖然不是他本人,就算是派個人來也好。


    “我姓蕭!”蕭沫沫猶豫了下後道:“是你兒子讓我過來看你的!”


    “兒子?”譚湘湘大喜過望,探手過來。


    看著那隻僅剩下層皮包著的骨頭,蕭沫沫本能地往後退出一大步,“嗯。”


    “他現在在哪裏?”譚湘湘沒能觸及到女人,雖有些失望,但想到這女人是程家琮叫來的,很快又恢複了過來。


    蕭沫沫皺起雙眉,凝視著眼前的女人,看來她真是病得不清!


    現在連自己的兒子在哪裏都不知道了。


    那她再跟這女人說趙熙然的事,會不會也搞不清狀況?


    想著便試著開口,“他啊,他來不了!”


    “是不是趙熙然?”譚湘湘氣急,“我就知道他一直不出現,定是這女人在作怪!”蕭沫沫聽不太明白,程逍想來看她,趙熙然還能攔得住?


    不過她隻要確定這女人心裏是恨著趙熙然的,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聽譚湘湘碎碎念許久,蕭沫沫又一次控訴起趙熙然來,“夫人,趙總這人表麵看著挺熱心,對誰都好。實際上隻要跟她接觸久了,便會察覺到她這人經常說一套做一套。不僅對你兒子不好,還在外麵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做出那些敗壞門風的事!”


    譚湘湘本就是清醒一時,糊塗一時,這會兒更是沒聽清蕭沫沫說的那些,心裏唯一記著的隻有她見不了程家琮,全是因為趙熙然在其中阻撓。


    “死!該死!”


    蕭沫沫聽見這話順著道:“夫人說得對,她確實早該死了!”


    正說到這裏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一陣細微的說話聲,擔心外麵的人突然進來,蕭沫沫連忙出了病房。


    在迴去的路上,還是覺得那譚湘湘說話瘋瘋癲癲,想要讓她親自搞臭趙熙然的名聲,實在沒多少指望。略微一思索,蕭沫沫給自己報社的朋友打了電話。


    “親愛的,有個大新聞你要不要?”


    對方一聽這話,瞬間來了興趣,當即約了麵相見。


    也就是在蕭沫沫到市人民醫院去看過譚湘湘以後,有一家小媒體爆料出:“一度被大眾所認可的“良心企業家”,diamond集團總裁夫人,熙然珠寶總經理趙熙然,將自己婆婆扔在醫院不理不問,任其自生自滅……”


    搶眼的標題,火辣的字眼,其中還配了張趙熙然的個人照。剩下的那些全是一個叫做阿豆的小編猜想。用語犀利,句句譏諷,乍看之下還覺得有理有據!


    這新聞一發布,下麵跟著便砌起了樓。


    【趙熙然,真的把他的婆婆扔在醫院裏不理不問?@阿豆,是不是搞錯了!】


    【我平生最恨的便是這種不孝敬婆婆的人!!】


    【程總怎麽也不管管?他該不會也是傳說中的怕老婆吧?哭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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