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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天夜裏,周逸從歡歡別苑出來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我馬上過來!”


    一路向著南邊的深水潭而去,在一彎清水泉前停下。


    借著朦朧的月色邁步去了清水泉旁的一間土牆屋,剛推開那扇破舊的木門,一個重物便撞進了他懷裏。


    “逸,我好想你。”女人的聲音甜絲絲的,她的手,她的臉都是柔柔的,軟軟的,更像是一隻待主人歸家的小貓,任憑他胡亂地揉著她的發。


    “林……”他突然頓住,低頭看清那張臉時,更像是如臨大敵般將懷中的女人一把推開。


    梁依玲沒防備,身體撞在了一旁的矮舊木桌上,咯得她生疼,不由發出一聲,“啊!”


    她連忙用手護住被撞的另一條手臂,迴頭看向已經變得冷酷無情的周逸,苦笑道:“你就這麽討厭我?”


    曾經她周逸還在曼哈頓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可是人人羨慕的情侶。她本以為幸福美好的生活會那樣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他們畢業,卻不想有那麽一天,一個神秘的男人找到周逸,讓他進他的公司。


    自那以後,周逸便跟她斷了聯係。


    兩年前好不容易兩人才聯係上,而周逸見著她後第一句說的便是:“林,你去趟韓國!”


    當時的她並不明白去韓國是什麽意思,可直到後來看見這張已經不再是屬於她的臉才明白,周逸是要她做別人。


    “這張臉可是你讓做的!”梁依玲指著自己道:“怎麽現在看見討厭了?厭煩了?”


    “不要鬧!”周逸嚴肅地道:“趕緊迴別家獨苑去。”


    “我不!”梁依玲很堅持,“周逸,程逍他已經認出我了,他還問我跟你的關係。”


    聽見這話男人為之一振:“你說了?”


    梁依玲看著那雙如同鷹一般的眼,不由低下了頭,“我沒說,但他已經懷疑了!我怕……”


    “迴去!”周逸的眼神越來越冷,“別壞了老板的大事。”


    黑色轎車緩緩駛上來時的路,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梁依玲,沒再說一句話。


    晚上十一點,已經入睡的任雲突然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見著滿身是泥的梁依玲說不出話。


    “任姨,我去山裏找了新鮮的陶土,這個我仔細看過了沒有雜質的,一定可以製一套上好的茶具。”


    同一時間,趙熙然已經將程逍留給她的那些晚餐吃完,還不住地打了幾個嗝。


    不時地偏頭看關著的臥室門,想著今晚要不就在沙發上將就一下!


    剛摸到沙發上,卻又覺得憑什麽啊?


    明明做錯事的那個人是他程逍,她怎麽的就該把床讓給他睡?


    跟自個兒較著勁,又輕手輕腳地摸了進去。


    臥室的壁燈還開著,但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經閉上了眼,她還聽到了他均勻的唿吸。


    為了以防萬一,趙熙然低下頭靠近程逍輕輕喚了聲,“程逍。”


    沒反應。


    又接著叫,“程逍,你不去工作了?”


    還是沒反應。


    想來可能是真的睡著了,便大著膽子爬了上去。卻不想剛躺進被窩,另一側睡著的男人便翻了個身,蜷起一條腿壓在她肚子上。


    “誒!”趙熙然伸出雙手去推那條作惡的腿,還沒推開,另一條手臂又搭了過來,壓得她喘氣都不能。


    算了,就這麽著吧!


    話說程逍睡著了,怎麽跟個死豬一樣,老沉老沉的?


    迷迷糊糊到天明,起床後又是一桌子精美早餐等著她。


    看著眼前可口的小籠包,趙熙然早把之前的不愉快全拋腦後,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不時地抬頭看對麵坐著看報的程逍,“你今天不去公司?”


    “不去!”程逍說。


    見她疑惑地看著他,放下手中報紙鄭重其事地道:“在家陪老婆。”


    趙熙然隻差沒將嘴裏的小籠包給噴出來,好不容易才咽下,喝了口牛奶紅著臉道:“誰是你老婆?一點也不知……”


    “不是早就是了嗎?”程逍下意識地看了眼她脖子上新種的草莓。


    直到這一刻,趙熙然才意識到他話裏的含義。雙手將脖子攏住,不讓他看。死鴨子嘴硬,“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是你老婆!”


    “不是老婆,那是什麽?”程逍煞有介事地想了下,“情人!”


    “嘖嘖嘖,你才是!”趙熙然瞧見程逍笑才反應過來話說錯了,“你也不是!”


    就在兩人說說笑笑間,擱置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程逍迅速接起,聽完對方說的話,臉色變得陰沉。


    “發生什麽事了?”趙熙然輕聲問道。


    程逍抬頭望向她,片刻後才道:“剛才季空說我媽讓梁依玲住在獨家別苑了。”


    趙熙然頓住,想起任雲見著梁依玲時的歡喜,卻又覺得這很正常。


    勉強笑著道:“她會做陶器,又做討任姨歡喜,任姨她留下,這也正常。”


    “然然……”


    “我沒事!”趙熙然笑著道:“我真的沒事!比起我這笨手笨腳的,有她陪著任姨,的確更好。”


    程逍見她這副自暴自棄,哪裏是沒事的樣子。


    但他也沒想到梁依玲的身份已經被他拆穿了,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她竟然還敢來?甚至還背著他跟任雲走得更近了!


    現在想要再將梁依玲這隻爪牙輕巧地解決掉,已無可能。隻能靜待時機,再找合適的機會。


    “那我們今天去打網球,怎麽樣?”


    “打網球?”這項運動趙熙然其實沒那麽熱衷,但比起跟程逍在這公寓裏靜靜地待一天,腦子裏想的全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要強許多。沒怎麽考慮便答應了下來,“好啊。”


    兩人穿著運動服,去了距離w國市區較遠的網球館,就是為了能安安靜靜不受任何人打擾好好打一場。


    卻不想剛開始打一局,隔壁球場上便多了一對男女。


    “真是晦氣!”趙熙然忍不住道:“程逍,我們迴去吧!”


    程逍瞥了眼正往這邊走的程家琮和那個妖嬈女子,“看樣子是走不了了。”


    程家琮像是才發現這球場上的兩人般,驚奇地道:“呦嗬,程總經理也在這裏打球啊?”


    說話的時候瞄了眼對麵球場上站著的趙熙然,“有沒有興趣雙打?”


    “沒興趣!”趙熙然一口便迴絕了。


    “趙小姐這麽快就拒絕了我,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你的搭檔不放心?我可聽說……”


    未等程家琮說完,程逍便發了話,“發球!”


    程家琮聽見這話對身後跟著的妖嬈女子遞了個眼色,那女子匆匆取了球拍過來。


    程家琮靠在她耳邊小聲道:“待會兒你就盯準那女的,隻要她一發球,你就扣!”


    剛才在隔壁球場,程家琮已經將趙熙然的路數摸得清楚。


    妖嬈女子聽見這話點了頭,“知道了。”


    剩下的程逍雖然有點棘手,他也沒把握能贏過。


    但現在是雙打,講究的是默契和配合。


    程家琮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對著對麵場上的程逍說:“光打球,這多沒意思。我們得加點賭注!”


    “你想賭什麽?”程逍麵不改色。


    趙熙然卻麵露憂色,依照程家琮的一貫作風,他絕不會提出什麽好的建議。


    果然,片刻後她聽到了程家琮的迴答。


    “就賭她怎麽樣?”程家琮的手指落在那妖嬈女子身上。


    女子聽見這話,嬌羞地道:“家琮,這怎麽可以?”


    “我輸了,就把她交給你!”程家琮頓了下,眸光在趙熙然身上打轉。


    此刻的趙熙然緊張到機致,她是真怕程逍接下程家琮這賭注,正要開口說話,卻被男人的聲音搶了個先,“她不行!”


    是程逍,他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而且我對你身邊的美女也沒有興趣。”


    拉起趙熙然的手便要走。


    “東岸的項目。我拿東岸的項目做賭注!”程家琮急切地道。


    原本意欲離開的程逍停了下來,偏頭看向身旁的趙熙然,“別緊張,就按你剛才那樣打就好。”


    “可是……”她想說東岸的項目非比小可,而且她也希望程逍能夠贏下東岸的項目,那樣她便可以更早地見到身邊那方的母親。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後來的程家琮打斷了,“到底還打不打啊?程逍,你可別讓我覺得你是個孬種!”


    挑釁的話傳進耳裏,聽著是尤其的刺耳。


    程逍也是忍程家琮太長一段時間了,現在的他不想再繼續忍下去。朝不遠處站著的趙熙然點點頭,示意她發球。


    趙熙然本就擅長這個,以前也是陪著客戶練了練,打得很業餘。


    這剛一出手便被對麵場上的妖嬈女子反扣,一個前撲,卻還是晚了一步,眼看著網球在距離球拍不到2厘米的位置落地。


    “沒事!”程逍在一旁鼓勵道。


    妖嬈女子連勝三顆後,便改為程逍發球,程家琮見著球一過來,便往趙熙然所在的位置打。


    因趙熙然懂得不多,好幾次都沒能及時避開,硬生生擋住了程逍的去路。


    終於在連著奔跑數次後,程逍和趙熙然因為接一個球兩人撞在了一起,趙熙然球拍落地,身子朝著後側倒去。


    本來有機會接住這球的程逍,卻在那一刻選擇了放棄,反手抓住了後仰的趙熙然,一把將她拉迴。


    “你沒事吧?”程逍急切地問。


    趙熙然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雙眼,後知後覺地搖頭,“我沒事!”


    再扭頭看立在球場外的記分,他們竟然落後對麵的程家琮十分。


    “是我拖累你了!”此時的趙熙然無比懊悔,早知道會是這樣,她就該在開場以前退下去,興許換個人上來跟程逍打配合,他們便不會輸得這麽慘。


    “我對東岸的項目沒興趣。”程逍看著她再認真不過地道:“隻是見你鬱鬱寡歡,想多有個人陪你玩!”


    “……”趙熙然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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