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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秦王府到了,吳大凱小眼睛滴溜溜轉了兩轉,他想下馬和許德說些什麽。他前邊幾步外,就是許德,但是眼見吳晏腰間別著銅錘,有如門神一般靠在許德身邊,他內心不禁有些膽怯。


    許德端坐馬上,雙手垂在馬背上,靠著馬鬃握住馬韁。他這坐騎神駿有名,喚作青驄,不用許德指揮牽引,自己隨著隊伍平穩地走著。


    許德雖不睜眼,但是習武多年,聽覺靈敏,聽出了吳大凱窸窸窣窣的小動作,睜開眼,並不迴過頭看他,道:“有什麽要說,直接說吧,和我你還藏著什麽。”


    吳大凱拉著馬上前來,眼睛瞟了一眼吳晏腰間的銅錘,道:“王爺,今日之事,是我的安排出了差池,您責罰我吧。”


    許德一聽這話,笑了:“是我讓你領我來的,若是責罰你,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麵麽?”許德畢竟是戰場中衝殺來迴過的狠人,今日這刺殺在他看來並不如何值得大驚小怪,況且,人家也不是衝著他秦王許德來的。


    “這……”


    “最近京中不太平,想要上台唱戲的人可不少。”許德說著,看向身邊的吳晏,道:“派二十軍士,護送吳大人,這些日子,他們就跟著吳侍郎。”


    吳晏聞聲,朝著隊伍吩咐兩聲,二十來人出列,向吳大凱身邊靠攏,將他圍在中間。


    “王爺,這,不大好吧。”


    “怕什麽。”許德虎目一瞪:“你是我的人,就是養點私軍也沒人敢說不是,況且不過是領了二十軍士自保罷了。”


    秦王府的大門到了,定坤軍的士兵已經守在了此處,數量少說也有一百餘,秦王府的前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許昌見許德迴來,幾步衝上來,來住許德的衣角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道:“聽聞有不知好歹的小蟊賊刺殺王爺,王爺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麽事。”許德說著,翻身下馬來,轉身對還在馬上的吳大凱說:“我這兒你最近不必再來了,皇帝大婚,要準備的事兒很多,定坤軍和飛燕軍進京了,吳晏和胡士明會全力配合你。”


    吳晏乃是定坤軍統領,而胡士明則是飛燕軍統領。


    吳大凱下馬行禮,又上馬帶著士兵徑直往禮部衙門去了,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兒,若是他直接迴了家,落人口實,日後一定被人所詬病。


    許昌替許德牽著青驄,道:“馮先生今日來得早,應該是有其他事,但是沒多久,就聽說今日的刺殺一事。他在前院茶室中等著王爺。”


    許德點頭,看向吳晏:“要進去坐坐嗎,今天一早就趕路。”


    吳晏不苟言笑,拱手道:“不進去了,定坤軍的大部隊今日也要京城來,我和胡將軍還有些事兒要安排。”


    “那好,你和胡士明一切安排妥當了,到我府上來一趟。”


    “是。”吳晏拱手行禮。


    許德進門,揚起手臂揮了揮手,吳晏見了,帶著門口守著的一半人馬,往城西去了。陳江大營的軍隊進京,向來是從西門,經過西城。一來近,二來也不用擔心擾民糾紛之類的雜務,畢竟西城嘛,人命可不值錢。


    許德走到前廳,遠遠地,看見馮天壽茶室中踱步,文鶴文竹二人則是守在門邊,不斷地朝這邊張望。


    許德看見他們的同時,文鶴文竹也看見了許德,麵露喜色,向馮天壽說著什麽。馮天壽迴過頭,剛好看到許德進來,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許德徑直走進茶室,身後跟著的侍女替他斟茶,他在太師椅上斜靠著坐下,道:“今日你來得是時候,我都不用差人去找你了。”


    “王爺一點兒也不緊張啊。”


    “那當然,我是誰。”許德用蓋子撇去杯中的茶沫,抿了一口,道:“況且,今日,那些個蟊賊竟然是衝著萬可法去的。”


    “王爺,你今日這一出簡直是胡鬧,納采的事您何必親自露麵,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怎麽辦?“


    見馮天壽真急了,許德趕忙將茶盞放下,坐直了,道:“今日我露麵是昨日才定下的,知道的人沒什麽,所以我也沒有告知你。今後這種事我會找你商議的。”


    “王爺將定坤和飛燕召進京城了?”


    “是。”


    “要接手皇城嗎?”


    “皇城是皇帝的,天京是我的。”許德說這話時,一身豪氣從言語中溢出。


    “唉。”馮天壽歎了口氣:“王爺不必如此大動幹戈,皇帝的婚禮也不該由定坤和飛燕守著。”


    “不過是為了京城的安全,震懾宵小。”


    “震懾宵小,留在天京城的城防軍已經足夠了。王爺,您最近走得太急了。”


    許德聽了此話,道:“說說,哪一步快了。”


    “您為什麽將安西軍精銳調進城來?你我知道是為了震懾宵小,暗處的人會這麽想嗎?他們隻會覺得您膽子小了,開始害怕了。”馮天壽找了張太師椅坐下,和許德麵對著。


    許德闖到今天的地位,最大的倚仗,並非是安西軍數十萬精銳,而是自己無所畏懼,獅子一般的雄心。若是有一天,這顆獅子般的雄心枯萎,他許德興許,也就隨之消逝了。


    “任他猜忌又如何,我不懼宵小,他們能奈我何。”


    馮天壽撫須,無奈地搖頭:“王爺自負,人盡皆知。”


    “自負有什麽不好,一切在我掌中,我才敢自負。”許德笑。


    “不過吳晏胡士明進京也好,近些日子,王府上人手的確不夠了,可以從定坤飛燕抽些來看家護院。”


    “我數萬精銳鐵甲,怎麽被你說得跟看門兒狗一般。”


    “王爺,您問萬可法是誰了嗎?”


    “他不知道。”許德說著起身,自己斟茶,方才斟茶的侍女已經被屏退了:“我覺得是葉青,但是找不到他的動機。估摸著是背後那群人,又在作妖。”


    “會不會是衝著王爺來的,刺殺萬可法隻是裝個樣子。”


    此話一出,許德身形一震,手中的茶壺差點摔在地上。


    “王爺?”馮天壽出聲詢問。


    “你說的有道理啊,”許德將茶壺放下,迴想起刺殺時最致命的第一擊是對自己來的,他轉身看向馮天壽,道:“你這麽一說,我反倒想明白了,為什麽萬可法不知道誰想殺他。這估計,真是衝著我來的。”


    馮天壽心頭一涼:許德多疑,除非是親近的人,很難知道他在想什麽。此刻馮天壽見許德方才身形都震動的樣子,知道他心中所想。


    許德驚訝的不是刺殺是衝他來的,而是驚若是刺殺衝他來的,就說明他今日上門的消息被人泄露了。馮天壽都不知道的事,卻被想要對許德不利的人知道了,許德驚的是這個,驚的是身邊人有人出賣自己。


    “王爺?”馮天壽出聲詢問。


    “沒事兒,你幫我留心查查。”許德坐迴太師椅上,口中這樣說著,眼中的殺意卻是掩蓋不住。


    馮天壽應下,心中苦道:京中又要枉死好些人了。


    “我聽許昌說,你今日來得早,還有什麽事嗎?”


    被許德這麽一說。馮天壽想起了自己本來要說的事,卻是起身,徑直朝許德跪下,道:“王爺,我瞎了眼,竟然覺得喬天則是個可用的人物,沒想到此人狼子野心至此。”


    喬天則是四川總督,乃是馮天壽一力保薦,許德才放了他這個職務,他在任上,卻是時時刻刻想著擁兵自立,對抗許德。前些日子,他秘密挑撥四川境內的黑蠻起事,想要誅殺駐紮四川的永川軍統領桂席。但是喬天則此人刻薄兇狠,身邊有人害怕他事成過河拆橋,臨陣倒戈。


    永川軍統領桂席一方麵鎮壓黑蠻,而同時,又秘密謀劃兵亂,借著平定兵亂的口號,攻進了已經被喬天則統治的錦城,斬殺了喬天則。如今桂席已經接管了四川,同時還在不斷鎮壓各地的黑蠻暴亂。


    北蒼省總督乃是許德堂弟,許安之父許廣,如今也重兵壓在四川的北境。負責配合桂席,對黑蠻進行堵截和圍殺。


    許德一聽是這件事,臉色更不好看了。喬天則有問題,桂席早就寫信來和他說過,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威嚴足夠壓製這等小人。但是此事,若不是桂席處置得當,恐怕他許德的四川,還當真就被喬天則給拿下了。盡管四川周圍的北蒼,安西,都還有重兵把守,能夠把四川奪迴來,但是,他許德的威嚴會因此丟失殆盡。


    “他喬天則人頭落地了,那就不再說這件事了,這件事你推薦錯了人,但是我也有問題。”


    “桂席是否和王爺來信說過此人?”馮天壽目光灼灼。


    “是。”


    “王爺為什麽不和我說。”馮天壽頭腦一片空白。


    “他是你推薦的人,我不相信他會走錯。”


    屋中一片寂靜,二人都沒有繼續說話。


    許昌一路走來,見門邊守著文竹文鶴,上前問道:“王爺和馮先生都在這兒嗎?”


    文鶴向許昌行禮道:“王爺和我家先生在裏麵說話,許管家可以進去。”


    許昌還禮,敲門,道:“王爺,王妃托我來囑咐您,今日早些迴後院,王妃說她擔心您。”


    “知道了。”許德答應道。


    “王爺早些過去吧,我就告辭了。”馮天壽起身告退。


    “莫等閑還守著葉青?”


    “是。”


    “守出什麽問題了嗎?”


    “並沒有,那葉青整日閑逛飲茶,什麽都沒做。”


    “葉青不必看著了,你將莫等閑收迴來吧。京中有人唱戲,戲台子上不幹淨,我想清一清,定坤軍我會吩咐人到你府上守著。”


    馮天壽拱手行禮,往外走了,門外的文鶴文竹見馮天壽出來,向許昌行禮告退,隨著馮天壽去了。


    屋內,許德端著一杯茶,麵無表情,不知道想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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