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楊雲這四句詩吟誦完畢,全場先是沉默片刻。


    繼而有人忍不住,弱弱開口道,“這家夥……在說什麽?”


    “王爺出的題目,不是南蠻嗎?”


    “這小子作的詩,跟南蠻有什麽關係嗎?”


    “哈哈哈哈哈!”


    全場瞬間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笑聲震天動地。


    原本見楊雲如此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地吟誦出四句詩來,眾人還真被他的氣勢給震住。


    但仔細一聽,這小子純純就是在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呢啊。


    他這四句詩,什麽風啊,草啊,火啊,聽著那麽玄乎。


    但是跟人家王爺出的題目,一丁點關係都沒有啊。


    這不純純是給他們找樂子嗎?


    然而,雖然全場一眾公子哥和大小姐都冷嘲熱諷、譏笑連連。


    最前麵的趙澤、古河、穆天成,確是一個個都為之沉默,臉上滿是濃濃的震驚。


    “離離原山草,一歲一枯榮……”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好詩,好詩啊……”


    古河喃喃道,“當今大周,竟然有這般大才。”


    “看來上蒼庇佑,注定我大周文壇綿延,詩道長青啊!”


    穆天成也滿臉激動,欣然道,“老夫的眼光,果然沒有看錯!”


    “這個小子,便是百年難遇……不,千年難遇的大才!”


    見身邊其他兩名評審,都給出了這麽高的評價,趙鎮南不免有些懵逼。


    他也和在場大部分公子闊少一樣,覺得楊雲這首詩跑題跑得沒邊,和南蠻沒有任何關係。


    但為何這兩位成名已久的大儒,卻都對這首詩表示如此欣賞?


    趙澤沉默片刻,也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來到趙鎮南麵前,低頭道,“父親,我輸了。”


    “什麽?!”


    見自己兒子竟主動認輸,趙鎮南有些急眼。


    今日他花了大把的銀子,舉辦這場詩會,是幫自己學成歸來的兒子揚名立萬,為日後參加恩科,考取功名做鋪墊。


    結果,自己兒子卻直接主動認輸了?


    那自己擺下這麽大的排場,不都等於是便宜這個小子了?


    趙鎮南心有不甘,隻得咬著牙問道,“古先生,穆先生,你們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


    “這首詩,與本王剛剛出的題目,有什麽關係?”


    穆天成迫不及待,第一個開口解釋道,“迴王爺,此詩雖隻字未提蠻兵,卻又字字不離蠻兵。”


    “王爺方才也說了,蠻兵最大的特點,便是堅韌頑強,賊心不死,哪怕今年將其擊敗,明年便又會卷土重來。”


    “其中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正是代指蠻兵如同野草一般枯榮不斷,即便屢遭慘敗,也將屢次反複。”


    “而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更是如神來之筆。”


    “縱然王爺畢生征戰,屢次三番大敗蠻兵,卻終究無法將蠻兵徹底殲滅。”


    “隻會如一場場野火席卷而過,隻消一縷春風吹過,便將複蘇而來。”


    古河附和道,“穆先生的分析,極為到位。”


    “這位小友的詩作之巧妙,堪稱當世罕有,出類拔萃。”


    “王爺一道臨時所出的題目,他便可以做出如此傳世佳作。”


    “這般才華,即便老夫也望塵莫及!”


    聽了穆天成和古河的分析後,趙鎮南也不由感到心悅誠服。


    心中暗暗詫異,白馬書院怎麽會出了一位如此了得的年輕人。


    趙澤來到楊雲麵前,抱拳道,“兄台剛剛的批評,頗為有理。”


    “與兄台此詩相比,在下剛剛作的那首詩,確實太過缺乏底蘊,寡淡無味。”


    “趙某自幼訪遍名師賢士,每逢有才之士,都願誠心求學。”


    “今日我鬥膽想與兄台再比試一場,不知兄台願指教否?”


    聽聞此話,在場一眾公子哥和千金小姐都不由為之心驚。


    趙澤方才明明那麽高傲,不可一世,對白馬書院的人充滿了輕蔑和鄙夷。


    卻被楊雲一首詩折服,甚至都用出了“指教”二字,虛心求學,不恥下問。


    對於這個人來說,簡直就是三輩子修來的榮幸啊!


    然而,楊雲卻看都沒有多看趙澤一眼,搖了搖頭,“不願。”


    “……嗯?”


    趙澤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拒絕,表情變得複雜些許。


    “兄台……為何不願意?”


    楊雲淡淡道,“在我眼裏,詩不過是一件工具,沒什麽詩情畫意可言。”


    “沒有必須的目的,我從不為吟風弄月作詩。”


    “今日我作這首詩,是為了奪得這場詩會的魁首。”


    “閣下為了請求指點,就想讓我作詩與你比試,恕我直言,你沒有那麽大的麵子。”


    聽聞此話,趙鎮南表情也變得複雜些許。


    趙澤是他的兒子,楊雲這番話,就是說他恭王爺的麵子不夠啊。


    眼見著自己的兒子有些下不來台,趙鎮南站起身,淡淡道,“既然這位小友無利不起早,那本王便為你們添些賭注。”


    說著,趙鎮南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牌,牌子上刻著一個古色古香的“恭”字,淡淡道,“這枚恭王令,是本王的信物,見令如見本王。”


    “就以此令為賭注,如果這位小友贏過犬子,這枚恭王令便贈與你所有。”


    “若是小友輸給犬子,就請留在我恭王府,與犬子暢聊十日,交談詩詞,不吝金玉賜教。”


    趙澤麵露欣喜,顯然對父親提出的賭注很滿意。


    楊雲兩眼一亮,痛痛快快點了點頭:“好,沒問題!”


    這枚恭王令,他倒是比較感興趣。


    今日這場詩會拿到第一名,隻能得到趙鎮南一個願望。


    而擁有了這枚恭王令,就等於是實現了很多願望。


    隻要執令在手,凡五品以下官員,都任憑他調動差遣。


    對於自己往後的計劃而言,有著莫大的幫助。


    當即,楊雲痛快點頭答應,淡笑道,“趙公子,還想與我比試什麽,請說吧。”


    趙澤眯著眼睛,沉聲道,“我生平最滿意的一首詩,是以江、月二字為題。”


    “我且先吟誦一遍,請兄台聽後再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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