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剛開始練易筋經的第一勢韋馱獻杵,身上便有一股熱流開始在自己的骨頭滑過,這種清淅的感覺以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修煉了一年半的易筋經,都是潛移默化的改變著我身體的素質,而今天晚上剛一修煉。竟然能感覺到骨骼中的一絲熱流,這實在太奇怪了。


    隨後我摒棄雜念,專心修煉起了易筋經,這種變化意味著什麽,我現在還不知道,但是絕對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一點毋庸置疑。


    韋馱獻杵、橫擔降魔杵……


    我一招接一招的練了下去。十二招練完之後,我全身的骨頭開始發熱,這種發熱不同於段修遠給我塗抹得黑骨膏的發熱,黑骨膏的發熱是奇癢無比,而此時做完一遍易筋經之後,全身骨頭仿佛浸泡在熱水之中,舒服之極。


    於是我便沒有停歇,繼續修煉易筋經。


    一遍、二遍……


    不知道修煉了多少遍,突然我全身皮膚都是一片通紅。體內仿佛出現了一個火爐,渾身冒著白氣,然後我便愣住了,心中暗道:“不會有事吧?”


    我的身體不敢動了,就一直呆呆的這樣站著,直到半個小時之後,通紅的皮膚還恢複原樣,同時白氣也隨之消失了,但是在白氣消失的同時,我的身體感覺到一陣疲憊,眼皮重如千斤,腦袋發暈。意識開始模糊,仿佛馬上就要睡過去似的。


    “這應該是體力透支的前兆。不,不是體力,好像是生命透支。”我的心裏有一絲明悟,最後拚盡全力迴到了自己的小石屋之中,剛剛走到床邊,便一頭栽倒在床上,徹底的失去的直覺。


    “不會有事吧?”這是我昏迷前最後的思維。


    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醒了過來,發現床前站著一人。下一秒,我的身體肌肉瞬間繃緊,不過當看清此人的時候,我的表情鬆弛了下來。


    站在我床前之人是張嫂,也就在這裏做飯的啞巴,此人姓張,叫什麽連段修遠也不知道,於是我隻好叫她張嫂。


    “張嫂,你又來給我送飯,不是跟你說了嗎?我自己去拿。”我笑著對張嫂說道,在這裏,也許隻有這個張嫂對自己充滿善意。


    啊啊啊……


    她比劃著,對著我說道。


    我來了二個多月,已經大約能看懂她的手勢所想要表達的意思了,剛才張嫂說自己竟然昏迷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這麽久?”我瞪大了眼睛,有點不相信,因為感覺好像就是睡了一覺,此時渾身輕鬆。


    啊啊……


    張嫂用手比劃著跟我說了一會話,把食盒留下之後,便離開了。剛才從張嫂的比劃之中,我得知了一個消息,武盟盟主閉關出來了,至於這人的名字,連段修遠都不知道。


    段修遠當年是為了一門劍法才投到此人麾下。


    “老雜碎閉關結束了,看來我的好日子也要結束了,在受虐之前,自己要先填飽肚子。”想到這裏,我打開張嫂拿來的食盒,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完飯之後,我溜達了半個小時,開始練五行拳、龍形、虎形、熊形,然後之後打了一會陳式太極大架,最後一個三體式樁功紮山頂上,看著快要落山的太陽,思緒仿佛要隨風而去似的。撲休圍弟。


    “小子,好日子到頭了,跟我走吧。”段修遠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後,開口說道。


    我收了三體式樁功,轉身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跟著他朝著武盟大廳走去。


    “順從和忍讓,明白嗎?”在進去之前,段修遠對我說道。


    我沒有說話,眼睛裏的目光早已經表露了自己的決心,我是不會像這個老雜碎屈服的。


    “唉,你命由你。”最終段修遠歎息了一聲,帶著我走了進去。


    老雜碎仍然坐在正中間的太師椅上,看到段修遠把我帶了進來,臉上露出一絲好奇:“看起來我們武盟的夥食不錯嘛,斷骨之傷這麽快就恢複好了,聽說剛才還練了一遍形意拳,嘖嘖,上次打得輕了。”


    “老雜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少他媽給小爺廢話。”我反正是豁出去了,根本不鳥眼前的老雜毛。


    聽到我這麽說,段修遠臉色一變,暗自歎息了一聲。


    但是上方的老雜毛卻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想死,沒有那麽容易,上一次虐打了你一頓,我通體順暢,閉關二個多月,心中有所得,給我把他綁起來,這一次我要抽你一千鞭子,以泄我這段時間的怨氣,你就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你爺爺為我種下的心魔,我會慢慢的在你身上發泄出去,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可以找到近代武聖孫祿堂當年仙逝之路了。”


    老雜毛一聲令下,我便被段修遠和幾名年輕漢子用手指粗的不鏽鋼鐵鏈綁到了山頂平台的一塊大石之上。


    啪!


    老雜毛不知道從那裏找來了一條牛筋皮鞭,大約有一丈多長,手腕一抖,甩了一個鞭花,發出清脆的響聲。


    自己求饒根本沒有用,更何況麵對仇人我絕對不會求饒,看著老雜毛拿著鞭子朝我走來,我大聲嚷道:“老雜毛,來,小爺現在渾身發癢,快給撓撓!”


    啪啪啪……


    我的聲音剛落,鞭影便到了我的身前,隨後抽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舒服!老雜毛,你他媽的沒吃飯嗎?來小爺我使點勁。”我大聲嚷叫道,雖然身上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但是我仍然咬著牙沒有發出一聲求饒的聲音,相反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啪啪啪……


    “舒服,老雜毛再用力點。”


    啪啪啪……


    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總之自己嗓子都喊啞了,最後終於被這個老雜毛給抽暈了過去。


    “終於結束了,他媽的這英雄好漢真不好裝啊!”在昏迷之前,我心裏暗暗的想道。


    昏迷之中,我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殺了老雜毛,然後迴到了浮山,跟菲兒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我笑了,笑著笑著就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此時的我,躺在小石屋的床上,渾身的血痕已經結疤,床邊的椅子上坐著段修遠。


    “他不會殺你,因為你就是他再進一步的鑰匙。”段修遠看到我蘇醒了過來,十分突兀的對我說道。


    “呃?哦!”我嘴裏發出兩個語氣詞。


    “我聽說你爺爺臨死的時候都沒說一句軟話,本來其實隻要說一句軟話,就能化解對方的怨氣,從而使其放下心結,在武道上再進一步,也許就能翻過武聖孫祿堂為我們留下的這座大山,去山的那一邊看看另一個世界的風影。”段修遠說道。


    “老雜毛想要在武道上再進一步,門都沒有,當年我爺爺沒有低頭,做為他的孫子,我就是死也不能給他丟臉。”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唉,何苦呢?他不會讓你死的,因為你是他跨過這一步的鑰匙,他的心結沒有隨你爺爺的死而化解,反而越來越深,直到碰到你,才終於找到了破解之法。”段修遠說道。


    我沒有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你不要再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


    “你隻需要對他低頭,你就能活命,甚至於在武道上得到他的點播……”段修遠不死心,繼續開口對我勸說道,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沒等他說完,我便打斷了他的話,說:“讓那老雜毛死心吧,如果我真是他在武道上再進一步的鑰匙的話,那他這一輩子就別想再有寸進,因為我絕對不會讓他低頭。”


    “你會後悔的。”段修遠意味深長的對我說道。


    “我絕對不會後悔。”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可是半個月之後,對方就把我逼到了兩難之境,我還是低估了老雜毛的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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