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一個熊出洞,高朋義擺了一個紅拳標準的六合手,慢慢的圍著我轉了起來。


    這叫遊走試探,觀敵瞭陣,尋敵破綻,以前說過。在此不表。


    高朋義動,我也跟著動,他的速度加快,我的速度也加快,總之他的身影始終處於我的視線之中。圍他豆劃。


    繞了二圈之後,他的身體突然一個折返。下一秒,往我側麵一躍,左臂護胸腹,右拳直擊我的耳門,同時腳下還加了一個小勾掛。


    高朋義突然折返。我便知道他要出手,於是身體也是一轉,左手橫拳朝上打出,同時當胸一記崩拳直搗對方的胸口。


    不過下一秒,我的眼色一愣,因為在我左手橫拳跟對方打來的右拳剛剛相碰的瞬間,高朋義的身影在我眼前消失了,同時耳邊也未傳來那一聲響。


    拳經雲:聽見響,往裏闖。


    本來我朝上的橫拳肯定可以攔下對方打來的一拳,會發生一聲骨肉相撞脆響,隻要聽到這聲響,就證明防了下來,但是此時未聽響,左手橫拳仿佛打空了似的,並且對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我的麵前。


    紅拳駁雜。並且紅拳有個特點,它是怎麽別扭怎麽練,所以說紅拳相當的不好看,但是卻相當的出人意料,不然也就不會有什麽纏身而打的美女照鏡腿,也不會有練出了陰柔勁的紅拳鐵沙掌了。


    總之紅拳有點不走尋常路的味道。


    此時跟高朋義剛一交手,我便有體會,對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我的麵前,我叫一聲不好,自己也算是久經沙場,所以身體反應一點都不慢,高朋義的身影一消失。我的右腿瞬間便使了一記彈腿。


    嗖!


    砰!


    彈腿一出,馬上見響,證明自己判斷準確,高朋義的身體確實在一瞬間蹲了下去,準備攻我下盤。


    高朋義其實打了一招黃蜂蟄翅,拳骨下釘腳背,上打陰,可惜他剛剛蹲下,我便一記彈腿彈出。於是他的既釘不成腳背,也打不了下陰,這招黃蜂蟄翅便使不下去了,隻好用拳棱磕住我彈來的腳,同時使了招蒲藍腿,也就是掃腿,朝著我支撐的左腿便掃了過去。


    國術有個特點,以前都是口口相傳,所以很多打法招式的名字都是錯別字,並且有時候你還看不懂,一部分原因是口口相傳的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國術前輩故意為之。


    打法招式是國術人的命根子,如果讓人一聽就能大體知道這招打法的模樣,那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所以紅拳裏的掃腿就成了蒲藍腿,當地人可能還明白什麽意思,外地人怕是連聽都聽不懂。


    跟高朋義一交手,我就感覺十分的別扭,他竟然朝著我下盤招唿,讓我十分的不習慣。


    他用拳棱磕下我的彈腿之後,一個蒲藍腿掃了過來,此時我是左腿撐地,於是隻好瞬間曲膝朝後躍了一步。


    我也是老打家了,形意拳又講硬打硬進,很少有人能讓我後退,但是高朋義這別扭的紅拳,一上來就招唿我下三路,硬是逼著我後躍了一步。


    心中有了一絲火氣,所以左腿後躍一步之後,身體瞬間蹲了下來,左右手雙拳朝前朝下猛砸,一招猛虎搜山的打法便使了出來。


    高朋義的蒲藍腿掃在空氣,下一秒我的左拳砸向他的脛骨,右拳砸向他的膝蓋,於是他急忙縮腿躲過了這二記猛虎搜山的砸拳。


    不過猛虎搜山的打法是一路往上砸,我的落拳很快,


    砰砰砰……


    砸空之後,拳頭落在地上,響起一陣沉悶的響聲。雖然用勁不大,但是威勢卻是很猛,虎搜山,攝敵膽。


    高朋義突然起身,一招磨盤腿掛著風聲,嗚……直掃我的腦袋而來。


    勁風一起,我就腦袋瞬間趴在地上,就是一招伏虎聽風,勁風一過,我的身體瞬間也站了起來,並且曲身站起來的時候,使的是臥虎觀月,一下子近到了高朋義的身前,同時雙虎爪上插,直插對方的兩肋。


    高朋義也是了得,竟然在我近身的一瞬間,使了一招迎門鐵扇子,啪啪兩聲,防下了我的這二記虎爪插肋。


    我們兩人一觸即分,不過下一秒又同時逼向對方,小院裏身影縱橫,勁風四起。


    啪啪啪……


    我和高朋義在打法上的功夫竟然相差無幾,甚至於他還要高上我一線,因為紅拳打法太雜,怪誕的很,不過我們兩人都隻用了一成的勁力,所以說如果用上全力,到底誰強誰弱還真不好說。


    此人是名門之後,家傳淵博,搞不好也練出了暗勁,不過這都是很隱秘的東西,就是朋友之間都不會輕易問起,更何況我跟高朋義剛剛認識。


    拳來腳往,擰腰擺胯之間,我們兩人已經搭手了五十多招,最後高朋義的身體突然朝後一躍,同時一抱拳,說:“痛快,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再打下去就不美了。”


    我也對他抱了抱拳,說:“高兄打法精妙,紅拳果然博大精深。”


    此時停手正是時機,再打下去兩人怕都會打出肝火,萬一加了勁力,這就不是切磋打法了,而是比兇鬥狠了,所以高朋義才會說再打下去就不美了。


    “你是想說紅拳駁雜無章法吧。”高朋義哈哈大笑的說道。


    “豈敢!”


    “哈哈……兄弟,請坐,喝茶。”


    “請!”我按足的江湖規矩,畢竟是剛剛認識。


    喝了一杯茶,高朋義問道:“打了這麽久,還不知道兄弟名號,不是看起來老哥我吧?”


    “不敢,小弟姓王名默,魯東浮山人氏。”我想了一下,最終報出了自己的名號,以剛才跟高朋義的交手,他的打法精湛純熟,經驗豐富,如果說手上沒沾過血,我是絕對不相信。


    真正的打家,都要過血關和生死關,並且有的人為了練習打法去打黑拳,這也是國術在和平時期的悲哀,因為國術隻殺人不表演,所以想要成為真正的打家,手上沒有幾條人命,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朋義聽到我的名字之後,表情一愣,隨後哈哈一笑,說:”原來是王默兄弟,到了榆林,咱倆又認識了,這就是緣份,在榆林的一畝三分地裏,我高朋義還是有點能量,所以兄弟你盡管在這裏待著,多久都行,如果有什麽麻煩,有老哥我頂著。”


    “高哥大義,兄弟記在心裏,那就叨煩幾日。”我抱拳說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這高朋義明顯是榆林的地頭蛇,隻要有他幫忙,自己在榆林躲個幾日,那不是小菜一碟。


    “兄弟你現在住在何處?”


    “城外的一家小旅館裏。”我迴答道。


    “這樣,你如果認我這個老哥,就搬到這裏來住,清靜悠閑,順便我們兩人還能拉扯一下紅拳和形意的打法,如何。”高朋義看起來確實很仗義,也不怕攬事,竟然讓我搬到他的茶樓後麵來住。


    “這……不會給高哥帶來什麽……”我猶豫了一下,不過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高朋義給打斷了。


    “江湖人,婆婆媽媽我不喜歡,一句話,來還是不來?”


    “那就聽高哥的。”


    “這就對了嘛,來來來,剛才你那招猛虎搜山怎麽好像還有點八極猛虎硬爬山的影子,跟老哥叨叨唄。”


    “高哥厲害,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嗬嗬,說說。”


    ……


    我們兩人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著各自拳法的打法,還有自各的練拳心得,過一會,兩個人還有起來慢慢的比劃一下,有時他教我,有時我教他。


    爺爺從小教育我,拳要麽不換,要換就要真心實意的跟人家換,所以我教高朋義的時候,都是真東西,並且連自己練得時候的心得體會都會詳細告訴他。


    高朋義也是仗義之人,紅拳裏的很多打法他也一一練給我看。


    本來我隻想換一招或二招打法就算了,但是看高朋義的意思,他想把幾招虎形的打法都學了。


    我思慮再三,最後一咬牙就全教了,不過當時沒有教完,已經快要到六點鍾了。


    五點四十五的時候,我對高朋義一抱拳說道:“高哥,我還有兩名同夥,約好了六點鍾在古城門口見麵。”


    “我派車送你,柱子。”高朋義從前邊茶樓裏叫過來他一名徒弟,讓他這名徒弟開著車送我去古城門口,然後迴小旅店拿東西。


    “兄弟,我在滿香樓訂了桌子,一會柱子帶著你們一塊去滿香樓。”高朋義說道。


    “這……高哥,我現在……”


    “沒事!”高朋義說道


    “那就聽高哥的。”我想了一下,吃頓飯就吃頓飯,今天反正在榆林城逛了一個白天,也沒什麽事。


    自己風餐露宿了這麽久,也確實想吃頓好的了,再說高朋義這人看起來十分要麵子,所以最終我便答應了。


    柱子開車帶著我來到榆林古城門口的時候,艾小蕾和陸子石兩人正在吃著榆林小吃,手裏還提著幾個包。


    “喂,上車。”我搖下車窗玻璃,對他們兩人說道。


    “咦?這誰的車?”艾小蕾對我詢問道。


    “上車再說。”我說道。


    艾小蕾和陸子石兩人滿臉疑惑的上了車:“到底怎麽會事嗎?”上車之後,艾小蕾急切的對我詢問道,於是我便把跟高朋義的事情跟她簡單的說了一下。


    “沒事吧?”聽完之後,艾小蕾一臉擔憂的問道。


    “沒事。”我迴答道。


    “在這榆林城,我師傅說話還是管用的,所以不管你們因為什麽來到榆林,不用擔心,去滿香樓吃個飯,如果還有人敢來打擾的話,那我師傅以後還怎麽在榆林混?”開車的柱子說道。


    艾小蕾對著柱子的後腦勺撇了撇嘴,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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