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龍的想法,他要以自己一己之力撼動鄭凱山經營了十幾年的利益網絡,他跟鄭凱山同歸於盡之後,魯東省的綠林界必然大亂,到了那個時候,我就有崛起的機會了。


    安定的魯東綠林界。我們將永遠無法超過鄭凱山。隻有動亂,新勢力才能冒頭,這就是所謂的時勢造英雄。


    晚上迴到雲驛酒店。我在房間裏一夜未眠。上半夜一直在練拳,下半夜我坐在床上凝思到天亮。


    當東邊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房間裏多了一道人影。


    “江振龍不能死。”我說道。


    “看天意。”


    ……


    早晨八點鍾,我和江振龍在雲驛酒店吃了早飯。隨後開車離開了青州城,向南邊的雲門山進發。


    昨天雲門山上的遊客還不少,今天整個雲門山景區關閉了,由此可見鄭凱山在青州的勢力有多大,怕是跺一跺腳,青州不止顫三顫。


    此時車子一律不準開上山。都必須停在山下的停車場裏,通往半山腰的那片別墅群的小路上,更是守衛森嚴。


    我和江振龍下了車,與其並肩而行,身後跟著從浮山帶來的那四名小弟。


    上山的路上,江振龍遇到了不少老熟人。


    “江兄,多年不見了。”


    “李兄,風采不減當年啊。”


    ……


    總之都是一些口水話,一路上我眼觀鼻、鼻觀心,跟在江振龍旁邊,來到別墅區外圍的時候,兩名黑衣男子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這是私人地方,請您出示請貼。”


    鄭凱山竟然把雲門山的後山給買了下來,可見他的財富到底達到了一個如何恐怖的數字。


    江振龍把請貼拿了出來,我們才得以進去。


    一間大會議室裏,橢圓形的桌子大約有十幾米長,三米多寬,中間一米的空間,兩邊各有一米的桌麵,桌麵上放著一個一個的牌子。


    我剛看了一眼,便被穿黑西裝的保安給趕了出來。


    “這裏隻能各市縣的大佬進去,你們這些小弟到旁邊的休息室等著。”


    心裏一陣不爽,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這是在別人的地頭上,隻能按規矩來。


    江振龍拍了拍我的肩膀,走進了會議室,我則帶著四名小弟朝著旁邊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裏,都是各地大佬帶來的隨從,有的人相互認識,圍成了一圈,抽著煙,吹著牛,桌子上有各種水果拚盤,隨便吃,還有酒,也是敞開喝。


    我對煙過敏,眉頭皺了一下,便起身走了出去。


    各地大佬身邊不乏練武之人,所以有一小部人跟我一樣,受不了休息室裏的煙味,而走了出來。


    外邊的空氣清新了很多,往南就是雲山門的自然景觀,往北能望到整個青州古城,真是一個好地方。


    不過這些美景此時我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也不知道江振龍他們在談論什麽?”我心裏暗暗想道。


    閑來無事,我左腳五指抓地,右腳微微抬離了地麵,站了一個金雞獨立。因為右腳離地麵的距離隻有一指,所以隻要不仔細看,沒人知道我在練功。


    左腿站麻了,我換成右腿,來迴換了二遍之後,江振龍他們從會議室裏走了出來。


    我急忙迎了上去,剛要說話,便看到江振龍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同時微微一搖頭,於是我便把到了嘴邊的話給硬咽了迴去。


    “陪到外邊走走。”江振龍說道。


    我點了點頭,跟在他的身邊,至於那四名小弟,則仍然留在休息室裏。


    我和江振龍在後山的一條小道上散著步,整個雲門山的後山都是鄭凱山的私人地方,所以他並不限製各地大佬的自由,不過若是想要離開,則隻有一條下山的道,因為除了那條道之外,其餘三麵都是懸崖峭壁。


    “一個上午都是說什麽?”我看到江振龍臉色陰沉,開口對他詢問道。


    “哼,鄭凱山他們聯合起來向我施壓,讓我加入他們,把浮山的銷售和製造網絡重新建立起來,將那個八爺趕離浮山市場。”江振龍冷哼了一聲,說道。


    “你怎麽說的?”


    “當場拒絕了。”江振龍迴答道:“哼,想讓我屈服,他們是癡人做夢。”


    “後來呢?”我繼續問道。


    “鄭凱山當場拍了桌子,說什麽,讓我考慮清楚,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決定,是整個魯東綠林的決定,若是我一意孤行,他們將在浮山扶持新的勢力,將我趕下神壇,哼,那就來吧,我江振龍不是被嚇大的。”江振龍看起來十分的生氣,可能是上午的會議,鄭凱山他們實在太囂張了。


    “江叔,小不忍則亂大謀啊。”我對江振龍勸說道:“要不我們從長計議?”


    我仍然沒放棄勸說讓江振龍挑戰鄭凱山的想法。


    “王默,你不用勁說我了,以後的浮山就全靠你了,來之前我已經交代和怡兒、蔣公和影子,若是我沒有迴去,你就是168集團的新主人,你也可以將168集團並入忠義堂,怡兒可以幫你做明麵上的正經生意,蔣公可以處理灰色生意,影子可以處理黑暗中的麻煩。”江振龍對我托付後事。


    “江叔,你正是壯年,我還年輕,你怎麽也要再帶我幾年,我才能在浮山站得穩腳跟吧。”我笑著對江振龍說道。


    “我也想再多帶你幾年,可惜鄭凱山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若是他不死,則浮山怕是要血流成河。”江振龍搖了搖頭,他來之前,就早已經下定了決心。


    “到了晚上,一切都就結束了,東麵的懸崖還有一線生機,到時候,你從那裏逃生。”江振龍對我說道。役陣呆扛。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不過心裏卻在想著:“隻要你沒有死在擂台上,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你帶迴浮山。”


    晚上七點鍾開始,鄭凱山在最大的一棟別墅裏宴請各地的大佬,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鄭凱山。


    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中式絲綢衣服,下巴上蓄著胡子,方臉,個子不高,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十分的兇悍,身上仿佛隱藏著一隻兇獸,隨時會出來噬人似的。


    鄭凱山做了一個開場白,無非就是感謝各地大佬對他的支持和抬愛,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堆,我都沒有仔細聽,而是一直在注意他的氣息,同時跟江振龍的氣息相比較。


    最終我得出了一個答案:鄭凱山的氣息比江振龍強。


    “宴會開始之前,老規矩,今天就是敞開天窗說亮話,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但是隻有今天,過了今天之後,若是誰還敢挑起事非,那就是跟我鄭某人過不去,跟整個魯東綠林道過不去。”鄭凱山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朝著所謂的恩怨台看去,跟普通的拳台差不多,就是沒有圍欄,並且還比拳台大了不少,現麵標準拳台是5x5米,而這個恩怨台大約應該是7x7米。


    鄭凱山的話音剛落,江振龍的身影便躍到了恩怨台上。


    “鄭舵把子說的好,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今天我江振龍就有一樁心事一直堵在心裏,不吐不快。”


    鄭凱山朝著恩怨台上的江振龍看去,我看到他雙眼之中露出一道寒光:“江振龍,你有什麽恩怨,又想跟誰了解?”


    “恩怨嗎?很簡單,我不服你當魯東的舵把子,十幾年前就不服氣,現在更不服氣。”


    江振龍此語一出,整個別墅大廳裏的人都驚人,出現了一瞬間的安靜,隨後便是小聲的議論聲。


    我沒有去仔細聽旁人的議論,而是緊盯著鄭凱山。


    此時的鄭凱山雙眼微眯,全身繃緊,如同想要噬人的兇獸,緊盯著恩怨台上的江振龍哈哈大笑了起來:“江振龍,這麽說,你要向我挑戰了。”


    “鄭凱山難道你不敢應戰嗎?若是不敢,你還有什麽臉麵當我們魯東省的舵把子,難道就是因為你臉色厚嗎?”江振龍故意激怒鄭凱山。


    “找死!”鄭凱山雙臂一展,身體便躍了出去,這一躍就是五米多遠,如同地空滑行的飛鷹,二個起伏,便躍上了恩怨台。


    鄭凱山練的是鷹爪鐵布衫,鷹爪本來就是硬氣功,鐵布衫是橫練的功夫,兩者相結合,有好處,當然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自己挨對手一拳,無事,對手挨上自己一爪,則非死即傷,這樣可以盡可能的發揮出鷹爪功的威力,但是同時也失去了鷹爪功的靈動性。


    江振龍一個鐵門檻站在當場,緊盯著暴怒的鄭凱山,鄭凱山表麵上暴怒,實在內心十分的平靜。


    他能將鷹爪鐵布衫練到大成之境,並且還打通了自身的十二正經,悟出了暗勁,又豈能像表麵上表現出來的如此暴躁?


    表麵的東西都是假象,給別人看得而已。


    真正的鄭凱山卻是陰狠無比。


    他擺了一招雄鷹捕食勢,雙眼微眯的盯著江振龍,兩人相距大給四米的距離,一時之間場麵顯得十分的安靜,隻有一片唿吸的聲音。


    誰都沒有預料到,江振龍竟然利用恩怨台向鄭凱山提出挑戰,鄭凱山自己也沒有想到,不過場麵在稍稍失控之後,馬上就恢複了正常。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振龍和鄭凱山的身上。


    大戰一觸即發。


    我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著,心手裏出了汗:“江振龍,你可千萬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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