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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牙縣,三山裏。


    隸屬多羅國,乃是邊境一處荒涼小鎮,小鎮上民風彪悍。


    一座在凜冽的寒風中發出吱呀搖擺聲的木門被一股人力抵住,一個麵上帶著幾分淤青,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孩子從屋中走了出來。


    這孩子麵上帶著幾分青澀和晦暗,顯然是身體有些虧空。


    他手裏拿著一把卷了刃的兵器,小心翼翼地朝著外麵走去。


    在路過其中一座比尋常木屋看上去堅固許多的屋子時,麵上明顯露出了仇恨的神色。


    隻是他的目標並不是這戶人家,而是三山上的樹林。


    平日裏看著山清水秀的三山,在此時寒風的隱匿中,顯得蒼茫神秘。


    但他臉上沒有半分動容。


    握緊手中的兵器,這是他唯一的依靠。


    走出房屋的籠罩範圍,他最後朝著自己那座房屋中看了一眼。


    眼裏有不舍,也有決然。


    然後跑進了風中。


    低沉的風仍然在不停地唿號,直到不知過了多久。


    “吱呀。”


    還是那扇木門,原本此時應該睡著的女人走出了房門。


    一身的粗布荊釵,卻難掩麗質,白皙的肌膚,傲人的身姿在寒風的撕扯下入骨三分,頭上還打著人婦的發髻。


    一雙勾魂似的眼光盯著那座在一眾木屋中顯得尤為出眾的一幢,隻是原本應該深情款款的眼中,此時卻是殺機湧現。


    “小七。”婦人看著在寒風中已經失去蹤跡的身影,低聲呢喃。


    正當死誌隨著話語彌漫上心頭的時候,霧蒙蒙的風中,突然出現了幾道人影。


    婦人蒙上水影的眼眶中頓時浮現了一抹疑惑。


    風日是三山裏的忌日,按理說每戶人家都不可能打開門,更別說走出木屋。


    除非,是外鄉人。


    想到這,婦人的目光變得淩厲起來,隻是忽然,那些逐漸清晰的身影中,有一道讓她覺得份外熟悉。


    她停住了迴屋的腳步,略帶期待地看著來人。


    近了,走在最前麵的已經顯現出了真麵目。


    是她一貫厭惡的,和那座屋中所謂的舉人老爺一樣的士子打扮,隻是麵容英俊,腰上還掛著一把華美長劍。


    即便是從未見過這般風姿的外來人,她也未將目光過多地放在對陌生人的打量上。


    隨之而來的是那道讓她倍感熟悉的身影。


    “小七。”


    顧不得隱藏,婦人跑進風中,快步來到這些來曆不明的外鄉人麵前,攬過小七弱不禁風的身體,然後退開一段距離,警惕地看著四人。


    隨後浮現的三人都穿著一身獵人裝束,其中一位裸露在外的勻稱肌肉和另一位乘坐的機關白虎讓女人眼中深處閃過了一絲不安。


    “你們是誰?”婦人帶著一絲顫音,這些年隨著忙農活而凍裂的手上接過了“小七”的卷刃兵器。


    隻是讓婦人有些不解的是那個男人將目光看向了小七。


    小七掙開了婦人的懷抱,帶著一絲歉意和焦急:“娘,他們不是敵人,是他們救了我。”


    婦人仍舊舉著兵器。


    看著女人,對麵的男人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訝和其他的神色。


    小七見說服不了婦人,隻能先拉過婦人的手,讓她放下武器。


    “娘,這裏……”小七看了看周圍沒有任何動靜的房屋。


    那婦人見狀,也是臉色稍變,當即拉著小七往屋裏走去,卻並沒有邀請幾人。維昌


    清源見到這一幕也有些掛不住了。


    這四人正是從秦國一路走來的清源幾人,受礙於幾人先天修為,清源隻能一步步將幾人帶著。


    “這裏四下無他處可以過夜,還請夫人可以收留一夜。”


    婦人哪裏肯答應,反而腳下加快了步子往屋裏走去。


    清源一時無語。


    江北望三人互相看了看,總不能強行開門吧。


    清源站在風中,從進入這片區域開始,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風有古怪,清源看著身後三人,卜案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被風沙吹得有些皸裂,沙子埋在裂縫中,但他本人似乎並無察覺。


    無奈之下,四人隻好來到小七他們所在的木屋敲門。


    開門的還是那個婦人,她懷揣這卷刃的兵器,身體迅速衝向清源。


    清源錯身閃開,將婦人手上兵器搶來。


    婦人神情頓時變得驚恐無比。


    “我們沒有惡意。”清源舉手示意。


    這時裏麵的小七也來到了門口,不顧婦人一臉反對的表情,將眾人請入了屋子。


    “娘,你先聽我解釋。”小七將婦人也拉迴了屋子,勸慰道,“我今日出去是為了找新蘭草。”


    婦人臉色一變:“你還沒有死心?”


    小七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婦人爭論:“但是在路上,我遇到了野獸,那是一頭比我還高的大蟲,我不是他的對手,多虧了這幾位先生,我才能活著迴來。”


    走到屋內僅剩的一張擺在榻上的桌子前,婦人也收斂了一些臉上的敵意:“妾身蒲張氏,久居寡,幾位留宿多有不便,望片刻即走。”


    “我可以知道夫人為何這般不歡迎我等嗎?”清源覺得有些冤枉。


    平心而論,若是萍水相逢毫無瓜葛,那自然是犯不著收留,可是自己等人好歹對這位的兒子有救命之恩,這卻有些不近人情了。


    小七聽了蒲張氏的話麵色也有些羞愧。


    “妾身寡居不便。”蒲張氏神情不變地道。


    清源看了一眼眼前這位,的確是國色天香,不施粉黛,別有一股風味。


    “既然如此,可否告知,這外麵的風是怎麽迴事,自從進了這方地界,這風一直未曾停歇。”


    蒲張氏拉著小七坐下:“這是此地的大妖作祟。”


    “大妖?多羅國不是有個除妖司嗎,也不管管?”王行聽了有些驚訝,這裏雖然距離黑風嶺近在咫尺,但是對於大妖,各國都會采取定立契約的方式管束他們。


    這種直接影響當地居民生活的妖風,在秦國若是出現,那這位大妖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蒲張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除妖司的人,死了,全都死光了,大家都在猶豫要不要遷徙,因為這裏最近的風越來越大,已經不適合居住了。”


    “遷徙的確是個辦法。”清源也點頭認可,隻是忽然瞧見蒲張氏一臉哀色,心中一動,“遷徙去哪?”


    小七見蒲張氏一時咽在嘴中,解釋道:“去秦國,秦國強盛,而且離這也近。”


    清源看著強顏歡笑的小七和一臉悲戚的蒲張氏:“可是有難處?”


    “沒有。”蒲張氏生硬地道,“問我也答了,諸位可以走了。”


    清源拿起桌上現成一隻杯子,倒了杯水,隻當沒聽見蒲張氏的逐客令:“是沒有通元?”


    蒲張氏身子一顫,粗布中隱藏得春色惹得清源也是一陣心驚。


    清源心裏有了數:“走妖道去秦城,大約一千六百份通元,一株新蘭草不過十份通元,等你籌齊,怕是來不及了。”


    小七咬著牙:“我又有什麽辦法,不去菜,難道眼睜睜地看著娘親被那些畜牲送給那頭黑風妖怪嗎?”


    歇斯底裏的聲音從少年的口中迸發而出,成了壓垮蒲張氏的最後一根稻草。


    蒲張氏眼中淚水還是流了下來:“小七,娘親沒事的,他答應過,隻要我從了,我們三山裏就不用搬遷……”


    “不可以!”小七卻是推開蒲張氏,“張原那個小人,爹當年救了他們性命,如今他們還要犧牲你,我就是帶你去妖道上乞討,也不可能讓娘親你受這種委屈。”


    蒲張氏一時也忘了清源等人在場,握住小七的手,搖頭:“不行,不行的,外麵有風,還有張家的那些仆從,我們逃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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