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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孤冷,暗送冬霜。


    九玨站在窗前,心中閃過了兩張俱是豐神俊朗的麵容。


    一為憎,一為戀。


    琴韻推門而入,走到了九玨身邊,目光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寒意。


    輕托玉臂,語調恍惚。


    “莫不是,連我也恨上了?”


    “姐姐以為,周大人如何?”


    琴韻定神往外看去:“你我若是大家閨秀,想來是非他不嫁的。”


    “那白大人呢?”


    “有三分權謀,傻的女人都偏愛這類。”


    九玨麵上清淚落下。


    “周大人不是說了嗎,我不聰明。”


    琴韻低歎一聲。


    “今天,周大人和你說了些什麽?”


    九玨目光有些迷離,望著遠方,苦澀地道:“他說,他知我放不下,秦王需要他有一個擺在明麵上的弱點,我若答應,那日後,隻要他來,我便能隨時殺他。”


    “他還給了你驚世武學。”


    九玨點頭。


    琴韻扶額歎氣:“都是瘋子。”


    轉身而去,空留餘香。


    食仙舫外,江北望看著麵前眾人。


    “諸位可曾休息好了?宮宴已備好,還請隨我入宮。”


    程誦頓時來了精神:“那可得好好見識見識秦國的宮宴。”


    江北望微微一笑,示意王行過來推著自己。


    王行腦海中,一個聲音正在其耳邊來迴飄蕩。


    “陰陽合濟,可讓你一步開脈,先天有望。”


    聽到江北望的傳喚,他連忙跑過來,推著輪椅,麵上盡是糾結之色。


    江北望自然將其臉色收在眼底。


    “你有心事?”看在此人是大人親自指名的份上,江北望多問了一句。


    “我……”


    王行看了看江北望,想到對方的修為,也不再猶豫:“我想請問大人,是否有武法可以一步開脈,二步先天。”


    江北望頗為詫異地看了一眼王行。


    在其有些期待的目光中搖了搖頭。


    王行頓失所望。


    “武法修行,注重根基,你所言之事,我是聞所未聞,除非有人願為你醍醐灌頂,讓你免去幾十年的苦功。”


    說完,江北望卻見王行麵上苦澀不去。


    “我倒是聽說過。”


    程誦不知何時走了上來。


    江北望心中一動,暗自警醒。


    王行看了過去。


    程誦打量了一番王行,搖了搖頭:“王兄這般年紀,不尋些手段,先天難扣。”


    “聽你方才所言,有些見識。”江北望出聲問道。


    一邊的王行聞言頗有些感激。


    程誦點頭:“在我大唐,自古流傳有陰陽調和的手段……”


    說著,用曖昧的眼神看了一眼王行。


    “若是能有幸續上這麽一段良緣,莫說先天,陽神也是可期,隻是可惜,這良緣之人,比陰陽調和之法還難尋得。”


    王行聽了微微一動:“莫非其中還有說法?”


    程誦點頭:“這是自然,陰陽調和乃是至理大道,不同那些個采一補另,因此也如修道大派一般,注重“資質”,隻是如何注重,我也不知。”


    “采一補另?”


    “便是如同妖物,吸人陽氣或陰元,成就自身,不過此方手段有傷天和,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倒是那些妖物,有些靈光已昧,能多逍遙些日子,你不必想這般手段,還不如你一個常人活得久。”


    江北望開口道。


    王行後怕點頭。


    程誦對兩人的關係有些好奇。


    “二位是廷尉府的人?”


    “不錯。”王行一臉與有榮焉地道。1800文學


    “那二位可認識管清大人?”


    王行一臉疑惑:“管清是當朝哪位大人?官居何職?”


    江北望卻打量了程誦一番,迴答了王行的話。


    “管清大人乃是上任廷尉,現居廷尉府右監一職。”


    王行恍然,不過隨即汗顏,自己連上司姓名也未曾記住。


    程誦若有所思,一般而言,到了九卿之位,輕易不會降職,隻會裁撤。


    看來這位管清大人得罪了不少人。


    轉念之中,程誦點頭:“正是,我在船上多有聽聞,昔年這位管廷尉依法之嚴苛幾乎已經到了無中生有之境,初來乍到,心中忐忑,故有此一問。”


    “那程兄可放下心來。”江北望微微一笑,“右監掌撰冊己用,不參與正身執法之列。”


    若是原先,右監還有那麽幾分權力,可如今卻是清源執掌,廷尉府乃廷尉一言堂,又有陛下支持,那位管右監倒是告了不少禦狀,卻是石沉大海。


    一行人有說有笑到了王宮之外。


    卻見其中往來等候,已不下百人。


    “這麽多人,都要入宴不成?”王行也是嚇了一跳。


    江北望卻是麵色平靜:“這已是篩選過後之數,今次來秦,修為在身者以千人計,如程兄一行不走官途之人要占半數,除此外,典客司還需要剔除一些無國籍,身份不明者,爾等現在所見,都是在其國內頗有身份地位之人。”


    王行嘖嘖稱奇:“那就是貴人雲集嘍。”


    江北望點頭:“本次慶殿大宴,有席位者皆是與我國簽了協議的友好國,諸位適逢其會之下才能進宮同宴。”


    程誦點頭:“江大人不必多言,我等心中有數,不奢望與那些大人物同飲,有酒有肉有佳人即可。”


    “定讓諸位補上餘興,還有幾位姑娘也不必擔憂,此次大宴,我家廷尉大人親自坐鎮,宴後安寢也早有準備。”


    “那就有勞了。”幾位女子頗為詫異地互望一眼,領情稱謝。


    “份內之事。”


    忽然,江北望見人群忽開,以為有貴人前來,偏頭望去。


    卻是一隊黑衣襟袍,頭戴兜帽,手上持著玉燈的怪人。


    江北望頓時端坐迴來,身邊知曉內情的人皆換上一副正經臉麵。


    程誦見江北望這般神情,不由好奇問道:“這是何人?”


    “招待大夏的人。”江北望迴答。


    程誦看到在這隊提著玉燈的身形後麵,綴著幾位自己在船上還算相熟的客人,共九位,比起自己這邊少了三位。


    隻是此時,這些人臉上都是一片晦暗之色。


    那原本正在核對身份信息的宮門護衛見到來人,頓時腳下一軟,慌忙往宮內跑去。


    “玉燈侍來了,重甲營換防!”


    於是幾息之後,校對各方身份的成了身穿寒鐵重甲的衛兵。


    程誦看著玉燈侍堂而皇之地越過眾人,往前走去。


    “你……”自然有外來之人看不下去,那領隊負責之人還來不及說什麽。


    出言挑釁之人就飛了出去。


    在其軌跡之上的人連忙閃開,絲毫沒有想替此人出頭的想法。


    隻是程誦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那人身後,手掌屈伸如意,將其身上力道泄去。


    隻是……


    程誦凝重地看著自己雙腳在地上劃出的痕跡。


    那人來不及感謝,就被重新接踵而至的玉掌再次擊中。


    這迴卻是連帶著程誦一起。


    程誦心中閃過駭然,體內真氣運轉竟也不能盡全功受下此掌,一口逆血也隨之湧出。


    “且慢,這位是廷尉府貴賓,還請使者手下留情。”


    就在那張不知何處再度迎麵的玉掌破開二人心口之時,江北望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玉掌頓時錯開兩人身體,擊打在一旁空地。


    卻是土石下陷。


    那在原地未曾動彈過的領首玉燈侍環顧四周。


    在場諸人盡皆禮貌迴禮。


    “程兄,可還健在?”江北望打趣之聲傳來。


    程誦隻是一時經脈受阻,倒也不算大礙,隻是另外這位,今晚怕是無法參加宴席了。


    那玉燈侍隊伍見狀不再理會,繼續往前,隻是這迴,無人再敢阻攔。


    “廷尉大人聲名在外啊。”程誦還有閑心說笑。


    江北望沒好氣地瞪了其一眼:“秦國之中,高手如雲,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卻是絕口不提廷尉威名。


    身後何歸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幾人重新入了隊伍,至於受了重傷那人,由士兵抬著下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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