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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
門前冷落鞍馬稀。
白芷坐於白府正堂之上，麵上無悲無喜，其前跪伏一家仆。
“迴小姐，姑爺找到了，隻是……”
“隻是前些時(ri)便死在了秋月軒，當今廷尉下的手。”白芷手中團扇未搖，衣裳輕動。
那家仆匍匐在地，不敢言語。
“起來罷，我又不會怪罪你。”
那人這才起(shēn)，近前侍奉。
“確實沒想到，我這弟弟還有幾分心機，可惜了，卻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家仆不敢多言，隻是為其疏通手上血管。
那是將府中家仆遣散時所累，卻不是發放金銀，而是真個遣散歸西去了。
“東西備好了嗎？”
“都妥當了，人也找好了，打扮得與你一般無二。”
“親族那邊(qing)形如何？”
“隻有白管事幸免於難。”
“真真個不愧是廷尉。”
“小姐不恨他嗎？”
“恨他？為何恨他，若不是顧及那位，由我弑父殺弟才更來得痛快。”
家仆不語，隻是目光柔和。
“也差不多了，你且去行事，萬事小心。”
“屬下省得。”
堂堂候府，一夜之間，人蹤全無。
內房之中，地上躺著忠心侍主之人的屍(shēn)，白優卻隻能仰麵痛哭。
隔(chuáng)之上，清北侯白空麵色亦是夭折之相。
隻是原本應該空無一人之處，一道纖細(shēn)姿卻是從外而入。
“哼，這幫人，一夜都等不到了嗎？”白空麵色嘲諷地看著來人。
那人缺不看他，快步走到已經傷病侵髓的白優(shēn)邊。
目光帶著八分悲意。
“白公子。”
誰能想到，前(ri)還叱吒風雲的翩翩公子，短短時間竟是落了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你是？”白優看著來人，聞聲在眼前編織出了一位絕代佳人，“玨兒？”
九玨扯下麵上黑紗，麵上已是清淚如雨。
“你來此作甚，我如今可付不起你的倌兒資了。”
九玨輕搖臻首，語意柔和：“公子何必如此言語，我昨(ri)扮作尋常人家出去一趟，替公子備了份藥水，今(ri)才得空送來。”
說著，九玨將一藥瓶從懷中取出。
白優一見，臉色大喜過望，隻是忽而想到白空在側，一時之間左右為難。
“你(shēn)上，可有其他份額？”白優問道。
一邊的白空神色間也多了幾分期待。
九玨搖頭：“那施藥之人定了每人隻可領一人份額……公子，別耽擱了，你快喝下。”
“喝了吧。”白空突然出聲，“莫作小女兒態，病愈之後，潛往他國，此前記得尋來一家仆，互換衣物至於(chuáng)上，用大火焚之。”
“爹。”
白優仰麵任由九玨將藥灌入嘴中。
“卻不料，生死之時，隻有你來救我。”白優淡淡一笑，手掌也有了些許力氣，握上了佳人玉手。
九玨麵含悲苦：“怪我來遲，讓公子久等了。”
白優麵色淒慘：“看來你也聽說了府內之事。”
九玨不知如何迴答，隻是將白優輕輕扶靠。
“若是有了氣力，還是快些離開，我自會自斷心脈。”白空在旁催促。
白優掙紮起(shēn)，讓開九玨，一口黑血咳了出來。
此後托著病殘之軀照白空所言一一照辦。
隻是縱火燒(shēn)之際，白空突然道：“走祠堂後路，我在去年年關帶你去之處，留了些遺物，你去他國之時可帶上，另外，你將火置於我(chuáng)前，我隻能再為你拖延半柱香的逃離時間，白芷那邊你不用管，保全自(shēn)為重。”
白優朝白空跪下，深深磕了一頭。
“公子，我們走罷。”
九玨催促。
白優點頭。
九玨轉(shēn)朝外走去，忽然背後一陣劇痛，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外飛去。
白空見狀，欣慰一笑。
九玨迴首，難以置信地看著白優。
此時白優臉上不見方才的柔(qing)似水，隻有淡漠如鐵。
一股逆血浮上檀口。
“砰。”
重重落在地上，(shēn)上衣襟破碎之處偶有(chun)光乍露，可是九玨卻是絲毫未覺。
隻是怔怔地看著白優。
白優麵上毫無愧色：“逃生之中，你是最大的破綻。”
他自認為很清楚秋月軒背後之人，隻要這個女人不死，明(ri)就不止廷尉來追自己了。
像秋月軒這般的(qing)報組織，若是聯手廷尉……
“所以，還是請你死上一次的好，你的屍體，我會讓人送迴廷尉府的。”白優想著臨走之際再惡心清源一迴也無不可。
九玨一張俏臉已是木然而滯，眼中卻再無一滴淚水。
“為何？”
白優微微錯愕：“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無妨，去了地府，找那判官分說一二……”
“啪…啪！”清脆的鼓掌聲在九玨背後響了起來。
九玨隻覺得自己(shēn)體被一張寬廣舒適的懷抱所接納。
種種淒楚，萬般委屈，都在這時盡數傾湧而出。
“你……咳咳！”那白優卻是猛然看著九玨(shēn)後突然出現的清源和琴韻，一口冷氣傷了肺腑，頓時咳嗽不止。
清源卻是不看他，懷抱梨花帶雨的妙人兒，安慰道：“明兒個就是你出閣的(ri)子，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這一寬慰，九玨的淚水卻更是止不住了。
琴韻上前一步，款款(shēn)姿在夜幕下婀娜多姿，但在白優看來，卻是與惡鬼無異。
“不……”
“你還想護著他？”清源道不明(qing)緒的聲音莫名讓九玨心中一慌。
卻是不敢再言。
清源抱著九玨，越過被琴掌櫃壓住天靈不再動彈的白優，走進了內房。
卻是聽到一聲長歎。
微微一笑。
“看來侯爺早就料到了此幕。”一邊說著，清源將那火滅去，坐到了空(chuáng)之上。
“久聞廷尉威名，此時一見，不如聞名。”
“侯爺諷我行此下作手段？”
清源手指劃過懷中佳人那紅唇細膩之處，惹其微微輕顫。
白空冷哼一聲。
“我想殺白優，那也就殺了，隻是若是(ri)後(shēn)邊人與我置氣，那卻不美，因此隻能出此下策，若是貴府公子今夜不做狠心郎，願比翼雙飛，我是不會現(shēn)棒打的。”
“此話，周大人還是留著……騙騙你的(shēn)邊人罷。”
清源笑著點頭：“也是，那樣的話，我會等這兩人出了城，一齊殺掉。”
懷中玉人(jiāo)軀一抖。
“所以，還要感謝貴府公子的薄(qing)負心。”琴韻將一具了無生氣的(shēn)體拋入了房內。
白空麵上絲毫不見動容。
“不愧是白侯，你的心裏隻掛念著你那位逃出生天的女兒罷，之前府裏的反抗也是為了給你那位女兒創造逃生之機。”
白空臉色頓時一變：“你等究竟想做什麽？”
一邊的琴韻卻是出聲：“為何侯爺不顧兒子，卻成全女兒呢。”
清源摸著九玨的青絲，緩緩道：“為人父者，不如為人夫者……”
“你放肆！”猶如心中最大的隱秘被當眾揭開，白空傾盡力氣怒吼出聲，“我再如何破落，那也是一朝徹侯，豎子焉敢欺我！”
清源看著白空聲嘶力竭，卻隻是緩了緩懷中人兒突然緊繃的(shēn)體。
“侯爺何必如此，大可持刀朝我砍來。”清源目光微動。
白空猛烈之氣頓時一滯，一雙虎目不怒自威：“你懷疑本侯？”
“你以為陛下不救你，僅僅因我一人之言？侯爺未免高看了在下。”
“唉。”白空(shēn)體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讓我進宮，我要麵聖。”
“將屋外那妖物也帶著嗎？”清源輕笑出聲。
白空臉色再變。
突然，一道寒光劃破夜空，鋒銳之氣取琴韻麵門而來。
適才門外，他不明清源修為，不敢輕舉妄動，此時暴露，隻好先發製人，求上一線生機。
人(shēn)狼首，妖氣受製於大陣，用的乃是粗淺武法，修為不低。
隻是清源袖袍一揮，那妖物頓時屈腰下墜。
一股大力使(chuáng)上白空也淩空一時，頗有些喜感。
隻是地上大龍脊已裂開的妖物卻是不這般想法。
“區區陽神，白侯莫不是瘋了？”清源怪異地看著一人一妖。
不過，隨即他就反應過來：“你不知道太傅已經下獄？”
白空突然盯著清源：“是你，對不對，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清源搖頭：“我何德何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然白侯這邊差不多了，那也該上路了。”
“為何是我？都水丞章邑，鐵官丞……”正說著，白空突然明白了，頓時沒了僥幸，“原來如此，前幾次，這些人都在往來外出，各有交叉，卻隻有我是首次出城，怪不得，怪不得。”
清源看了一眼琴韻。
對方會意，上前一步：“侯爺可有遺願？”
白空不答，隻是嗆然悲唉。
正當琴韻(yu)下死手之時。
“且慢。”
清源清聲笑道：“侯爺可是等妖來救？那頭絜鉤昨(ri)便被葛洪大人收了迴去，怕是救不了侯爺了。”
白空微微一愣，搖了搖頭：“廷尉來送，秦王不赦免，怕是東皇也救不了本侯，本侯隻是想問一句(shēn)後事。”
清源目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白空。
一邊的琴韻在這深秋之時，額頭卻有些冒汗。
“白侯一生戎馬，雖染重疾，卻不忘軍(qing)，為防軍中疫(qing)有變，連夜趕往，卻錯過了用藥之期，候府眾家仆有失察之責，發配邊疆，其膝下子女，白優，死因隨父，其女……”
白空凝神以聽。
“悲傷過度，不幸猝死今(ri)。”
聽了清源的話，白空卻是大笑：“哈哈哈，好，好，多謝廷尉。”
“上路罷。”
一聲低音。
清源懷抱伊人，出了白府。
漫步清曲小道，循秋月而去。
“大人。”
懷中嗡聲而響。
清源駐足湖畔，雙眼放望湖中星光，對岸紅燭依舊。
“有人屍首見靈堂，有人縱(qing)風月場，今夜之事，是我對你最後的容忍，迴去告訴琴掌櫃，秋月一名，過於俗氣，秦淮多樓軒，卻少了些舟舫。”
說罷，伊人入水，徒惹一(shēn)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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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
門前冷落鞍馬稀。
白芷坐於白府正堂之上，麵上無悲無喜，其前跪伏一家仆。
“迴小姐，姑爺找到了，隻是……”
“隻是前些時(ri)便死在了秋月軒，當今廷尉下的手。”白芷手中團扇未搖，衣裳輕動。
那家仆匍匐在地，不敢言語。
“起來罷，我又不會怪罪你。”
那人這才起(shēn)，近前侍奉。
“確實沒想到，我這弟弟還有幾分心機，可惜了，卻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家仆不敢多言，隻是為其疏通手上血管。
那是將府中家仆遣散時所累，卻不是發放金銀，而是真個遣散歸西去了。
“東西備好了嗎？”
“都妥當了，人也找好了，打扮得與你一般無二。”
“親族那邊(qing)形如何？”
“隻有白管事幸免於難。”
“真真個不愧是廷尉。”
“小姐不恨他嗎？”
“恨他？為何恨他，若不是顧及那位，由我弑父殺弟才更來得痛快。”
家仆不語，隻是目光柔和。
“也差不多了，你且去行事，萬事小心。”
“屬下省得。”
堂堂候府，一夜之間，人蹤全無。
內房之中，地上躺著忠心侍主之人的屍(shēn)，白優卻隻能仰麵痛哭。
隔(chuáng)之上，清北侯白空麵色亦是夭折之相。
隻是原本應該空無一人之處，一道纖細(shēn)姿卻是從外而入。
“哼，這幫人，一夜都等不到了嗎？”白空麵色嘲諷地看著來人。
那人缺不看他，快步走到已經傷病侵髓的白優(shēn)邊。
目光帶著八分悲意。
“白公子。”
誰能想到，前(ri)還叱吒風雲的翩翩公子，短短時間竟是落了個生不如死的下場。
“你是？”白優看著來人，聞聲在眼前編織出了一位絕代佳人，“玨兒？”
九玨扯下麵上黑紗，麵上已是清淚如雨。
“你來此作甚，我如今可付不起你的倌兒資了。”
九玨輕搖臻首，語意柔和：“公子何必如此言語，我昨(ri)扮作尋常人家出去一趟，替公子備了份藥水，今(ri)才得空送來。”
說著，九玨將一藥瓶從懷中取出。
白優一見，臉色大喜過望，隻是忽而想到白空在側，一時之間左右為難。
“你(shēn)上，可有其他份額？”白優問道。
一邊的白空神色間也多了幾分期待。
九玨搖頭：“那施藥之人定了每人隻可領一人份額……公子，別耽擱了，你快喝下。”
“喝了吧。”白空突然出聲，“莫作小女兒態，病愈之後，潛往他國，此前記得尋來一家仆，互換衣物至於(chuáng)上，用大火焚之。”
“爹。”
白優仰麵任由九玨將藥灌入嘴中。
“卻不料，生死之時，隻有你來救我。”白優淡淡一笑，手掌也有了些許力氣，握上了佳人玉手。
九玨麵含悲苦：“怪我來遲，讓公子久等了。”
白優麵色淒慘：“看來你也聽說了府內之事。”
九玨不知如何迴答，隻是將白優輕輕扶靠。
“若是有了氣力，還是快些離開，我自會自斷心脈。”白空在旁催促。
白優掙紮起(shēn)，讓開九玨，一口黑血咳了出來。
此後托著病殘之軀照白空所言一一照辦。
隻是縱火燒(shēn)之際，白空突然道：“走祠堂後路，我在去年年關帶你去之處，留了些遺物，你去他國之時可帶上，另外，你將火置於我(chuáng)前，我隻能再為你拖延半柱香的逃離時間，白芷那邊你不用管，保全自(shēn)為重。”
白優朝白空跪下，深深磕了一頭。
“公子，我們走罷。”
九玨催促。
白優點頭。
九玨轉(shēn)朝外走去，忽然背後一陣劇痛，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外飛去。
白空見狀，欣慰一笑。
九玨迴首，難以置信地看著白優。
此時白優臉上不見方才的柔(qing)似水，隻有淡漠如鐵。
一股逆血浮上檀口。
“砰。”
重重落在地上，(shēn)上衣襟破碎之處偶有(chun)光乍露，可是九玨卻是絲毫未覺。
隻是怔怔地看著白優。
白優麵上毫無愧色：“逃生之中，你是最大的破綻。”
他自認為很清楚秋月軒背後之人，隻要這個女人不死，明(ri)就不止廷尉來追自己了。
像秋月軒這般的(qing)報組織，若是聯手廷尉……
“所以，還是請你死上一次的好，你的屍體，我會讓人送迴廷尉府的。”白優想著臨走之際再惡心清源一迴也無不可。
九玨一張俏臉已是木然而滯，眼中卻再無一滴淚水。
“為何？”
白優微微錯愕：“是我說的不夠清楚嗎？無妨，去了地府，找那判官分說一二……”
“啪…啪！”清脆的鼓掌聲在九玨背後響了起來。
九玨隻覺得自己(shēn)體被一張寬廣舒適的懷抱所接納。
種種淒楚，萬般委屈，都在這時盡數傾湧而出。
“你……咳咳！”那白優卻是猛然看著九玨(shēn)後突然出現的清源和琴韻，一口冷氣傷了肺腑，頓時咳嗽不止。
清源卻是不看他，懷抱梨花帶雨的妙人兒，安慰道：“明兒個就是你出閣的(ri)子，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這一寬慰，九玨的淚水卻更是止不住了。
琴韻上前一步，款款(shēn)姿在夜幕下婀娜多姿，但在白優看來，卻是與惡鬼無異。
“不……”
“你還想護著他？”清源道不明(qing)緒的聲音莫名讓九玨心中一慌。
卻是不敢再言。
清源抱著九玨，越過被琴掌櫃壓住天靈不再動彈的白優，走進了內房。
卻是聽到一聲長歎。
微微一笑。
“看來侯爺早就料到了此幕。”一邊說著，清源將那火滅去，坐到了空(chuáng)之上。
“久聞廷尉威名，此時一見，不如聞名。”
“侯爺諷我行此下作手段？”
清源手指劃過懷中佳人那紅唇細膩之處，惹其微微輕顫。
白空冷哼一聲。
“我想殺白優，那也就殺了，隻是若是(ri)後(shēn)邊人與我置氣，那卻不美，因此隻能出此下策，若是貴府公子今夜不做狠心郎，願比翼雙飛，我是不會現(shēn)棒打的。”
“此話，周大人還是留著……騙騙你的(shēn)邊人罷。”
清源笑著點頭：“也是，那樣的話，我會等這兩人出了城，一齊殺掉。”
懷中玉人(jiāo)軀一抖。
“所以，還要感謝貴府公子的薄(qing)負心。”琴韻將一具了無生氣的(shēn)體拋入了房內。
白空麵上絲毫不見動容。
“不愧是白侯，你的心裏隻掛念著你那位逃出生天的女兒罷，之前府裏的反抗也是為了給你那位女兒創造逃生之機。”
白空臉色頓時一變：“你等究竟想做什麽？”
一邊的琴韻卻是出聲：“為何侯爺不顧兒子，卻成全女兒呢。”
清源摸著九玨的青絲，緩緩道：“為人父者，不如為人夫者……”
“你放肆！”猶如心中最大的隱秘被當眾揭開，白空傾盡力氣怒吼出聲，“我再如何破落，那也是一朝徹侯，豎子焉敢欺我！”
清源看著白空聲嘶力竭，卻隻是緩了緩懷中人兒突然緊繃的(shēn)體。
“侯爺何必如此，大可持刀朝我砍來。”清源目光微動。
白空猛烈之氣頓時一滯，一雙虎目不怒自威：“你懷疑本侯？”
“你以為陛下不救你，僅僅因我一人之言？侯爺未免高看了在下。”
“唉。”白空(shēn)體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讓我進宮，我要麵聖。”
“將屋外那妖物也帶著嗎？”清源輕笑出聲。
白空臉色再變。
突然，一道寒光劃破夜空，鋒銳之氣取琴韻麵門而來。
適才門外，他不明清源修為，不敢輕舉妄動，此時暴露，隻好先發製人，求上一線生機。
人(shēn)狼首，妖氣受製於大陣，用的乃是粗淺武法，修為不低。
隻是清源袖袍一揮，那妖物頓時屈腰下墜。
一股大力使(chuáng)上白空也淩空一時，頗有些喜感。
隻是地上大龍脊已裂開的妖物卻是不這般想法。
“區區陽神，白侯莫不是瘋了？”清源怪異地看著一人一妖。
不過，隨即他就反應過來：“你不知道太傅已經下獄？”
白空突然盯著清源：“是你，對不對，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清源搖頭：“我何德何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然白侯這邊差不多了，那也該上路了。”
“為何是我？都水丞章邑，鐵官丞……”正說著，白空突然明白了，頓時沒了僥幸，“原來如此，前幾次，這些人都在往來外出，各有交叉，卻隻有我是首次出城，怪不得，怪不得。”
清源看了一眼琴韻。
對方會意，上前一步：“侯爺可有遺願？”
白空不答，隻是嗆然悲唉。
正當琴韻(yu)下死手之時。
“且慢。”
清源清聲笑道：“侯爺可是等妖來救？那頭絜鉤昨(ri)便被葛洪大人收了迴去，怕是救不了侯爺了。”
白空微微一愣，搖了搖頭：“廷尉來送，秦王不赦免，怕是東皇也救不了本侯，本侯隻是想問一句(shēn)後事。”
清源目含深意地看了一眼白空。
一邊的琴韻在這深秋之時，額頭卻有些冒汗。
“白侯一生戎馬，雖染重疾，卻不忘軍(qing)，為防軍中疫(qing)有變，連夜趕往，卻錯過了用藥之期，候府眾家仆有失察之責，發配邊疆，其膝下子女，白優，死因隨父，其女……”
白空凝神以聽。
“悲傷過度，不幸猝死今(ri)。”
聽了清源的話，白空卻是大笑：“哈哈哈，好，好，多謝廷尉。”
“上路罷。”
一聲低音。
清源懷抱伊人，出了白府。
漫步清曲小道，循秋月而去。
“大人。”
懷中嗡聲而響。
清源駐足湖畔，雙眼放望湖中星光，對岸紅燭依舊。
“有人屍首見靈堂，有人縱(qing)風月場，今夜之事，是我對你最後的容忍，迴去告訴琴掌櫃，秋月一名，過於俗氣，秦淮多樓軒，卻少了些舟舫。”
說罷，伊人入水，徒惹一(shēn)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