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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明白?”


    走在青葉鋪滿的景觀帶上,清源柔和地聲音混雜著和煦清風,繞進了江北望的耳中。


    “下官的確不明,還請大人明示。”


    “左右不過我受些氣,你這又是為何?”


    江北望深深看了一眼天際:“大人越是不在意,下官就越受不得。”


    清源搖了搖頭:“此事說來無非就是那麽幾種可能,這清北侯染了瘟疫應該是真,隻是他所說的木道大師配出解藥需要九日卻是假,讓我們前去續命也是假?”


    “這是為何?”


    “我也是後知後覺,我等高估了自己,這秦城諸多醫家大師,拖延個幾日哪裏用得著堂堂候府嫡子放低身段。”


    “那他為何這般行事?”


    “兵者,謀略,這位白公子恐怕在當初就已經在謀我了……”


    “那他在府門為何……”


    “想來他以為我必須進了候府,才能達到羞辱我的目的罷,候府門前恐怕也是做給人看的。”


    “堂堂候府為何羞辱大人?”


    “我身上除了這身不為人所知的才華……”


    “大人。”


    “好吧,那就是大司空的關係唄,大司空可是親口說出的不喜我。”


    江北望一臉不信,清源也不再多說。


    迴了萬國府,清源遇見了許久未見的古靈。


    “古統領。”


    古靈卻是白了清源一眼:“我現在也是白衣,你我同級,不用官位敬稱。”


    清源看到古靈此時也是一身白衣,白衣袖口繡有兩道金紋。


    “不過,你真的不考慮那位……”


    “我還有事,先走了。”清源連忙閃人,沒想到這位還沒放棄替自己說親。


    隻是隊伍中不見王小六,卻不知此人現在在何處。


    白府,白芷看著家仆將清源二人請了出去後,朝著白優冷笑道:“我不知你是何用意,隻是大司空不喜他卻是真。”


    “人心無常,大姐多慮了,怪我一時衝動。”


    “人心無常,說得不錯,可是你猜,他會恨你還是恨我呢?還是說,我的弟弟如今都想和大公子搶……”


    “我敬你一聲大姐,你也該有個一家人的立場。”


    白芷用寬袖遮住下巴,輕點頭,語氣嘲諷:“是極是極,要不要我這就派人去陌心庵向大司空匯報你的英勇之舉?”


    白優臉色一沉。


    “所以,你為了自己一己私欲,不僅將父親的傷病算計了進去,結果還會導致大公子的敵視?”


    “我秦國,可不止一位公子。”


    “父親那邊呢?”


    “請了那麽多名醫,三天性命總是能保。”


    “我說的是此事父親知道後,你又作何反應?”


    “隻要大姐不說,便不會有人知道。”


    “我今日要是沒瞧見,你這也算一步好棋,可偏偏……”


    白優看了看白芷,語氣淡漠:“大姐莫要忘了,人倫之理……”


    說著,看了看白芷身邊的男人:“你我乃是姐弟,人倫之理當互幫互助,不是嗎?”


    白芷臉色忽而鐵青,隻是瞬間又變了迴來:“那就要看你怎麽想了。”


    “我想,我這邊不會有任何問題,若是有外人知道了今日實情……”


    “實情,不就是這位周大人欺世盜名,一身醫術隻是平庸,卻來我候府不自量力,被我等“請”了出去嘍。”


    “今日之事,還有一處紕漏。”白芷身邊的高大漢子突然說道。


    “處理了。”白芷揮揮手。


    那漢子點頭離開。


    “這姐夫用的可還順手?”白優一臉諷刺。


    “你還是操心一下,你那位朋友將父親染上瘟疫之事廣而告之為好。”


    “那他就是自掘墳墓。”


    “哦?”


    “你以為,今日出城迴來卻感覺不對勁之人,隻有父親一位嗎?”女生小


    “還有誰?”


    “這你不用管,此事陛下都已知曉,他若不知天高地厚,想以此事要挾,我等也可趁機除去一後患。”


    萬國府,卷宗室。


    “大人,找到了。”江北望推著輪椅,將一副竹簡遞給了清源。


    清源環顧四周,突然問道:“大堂那邊不是有白紙發售嗎,我見富貴人家也用此物,為何……”


    “大人想問為何這卷宗不用白紙記錄?”


    清源點頭。


    “一來白紙製作之法我等並不知曉,從大唐運來終究少數,隻有百官有資格領取做寫奏章,二來白紙不如這竹簡耐火,防盜。”


    清源一聽卻是樂了,這不是典型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嗎。


    也不去拆穿,接過江北望遞來的竹簡,翻看起來。


    “秦王26年,清北侯,都水丞,鐵官丞率領眾官出城,不幸身患瘟疫。”


    看到這竹簡,清源卻是冷笑。


    “大人,看來這位白大人確確實實是衝著咱們來的。”


    清源點頭,對江北望吩咐道:“你去大司空府上,幫我辦一件事。”


    江北望推著輪椅連忙後退。


    “大人,下官還想活著。”


    “辦完此事,我升你一紋如何?”


    江北望麵色微微動容,他已是黑衣七紋,再升一紋……


    “大人盡管吩咐。”


    “你去大司空府前叫罵,就說堂堂一國司空,居然沒有容人之雅量……”


    江北望此時已經推著自己的輪椅走出了檔案室。


    大人已經瘋了,我還是等大人清醒些再過來吧。


    清源靜靜看著江北望離開,眼中卻是一陣思索。


    這位新收的下官,目前還不能確定其忠心,那麽一些事,自然要瞞著對方。


    隻是現在的局麵,清源也有些頭疼,可以預見的是,秦城是自己接下來的主戰場,而自己的道術神通被人道皇氣鎮壓,除了對付妖物可以得到些助力,對人的手段短了些。


    而這導致的後果就是自己對各方消息都不那麽靈通,天眼地聽之術效果有限。


    是該發展些自己的勢力了,清源合上玉簡,心中盤算。


    這次白府的事件也算為他敲了個警鍾。


    隻是如今以他的名聲,今日之事傳出,先前準備好的醫家身份估計也隻能作罷,秦城各方勢力錯雜,自己又可以拿到哪些助力呢?


    瞧了瞧外麵的天色,清源心中卻是有了主意。


    問道三千客,爭渡紅塵海。


    美人在懷,權勢傾杯,問得一語,是做那榆木疙瘩,還是淪落個快活神仙。


    眾生百相,皆在紅塵。


    那日玉琵琶之事了,秋月軒卻不見衰落,那陌娉昔日所住之處,反而有了玉石居的美名。


    概因妖物之事,此世不罕見,況且民間流傳,此妖義薄雲天,路見不平,隻是生不逢時,遇到了些個不問青紅的惡人。


    至於那三位,那陌娉之事被翻查,臨時上位的內史還了陌娉一家清白。


    官方作證,秋月軒趁此又是收獲良多。


    隻是這鍋卻又是清源所負。


    因此近日他的聲名在民間可謂是“如日中天”。


    秋月軒,陌娉台。


    為了紀念那位玉妖所為,那處高台之下,又設一小台,台上擺一尊無臉玉雕。


    此刻,不少自詡清流的文人才子正在高談闊論。


    “前些日子聽聞文兄修有《論陌娉》一書,不知可有進展?”


    “自然,陌娉家道中落,這些個官員不去為她申冤,反而來害這良善之妖,我秦國有國策,對此等良善之妖有妥善安排,此人如此做法,王上不管,我等卻定要讓他遺臭萬年!”


    “……”


    門口,清源踏入秋月軒,便聽到了這滿座的聲討。


    樓上,得了消息的琴韻穿著一身紫色深衣走了下來。


    “多日不見,大人神采依舊。”


    清源看了看琴韻身上的衣物:“一天峽來的織品,看來掌櫃的這些日子做了不少的事啊。”


    似乎聽出了清源語氣中的調侃,琴韻貼了上來:“大人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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