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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急天高,江激船危,兩岸斷壁聳立,奇樹高攀,萬籟俱寂。


    “砰!”一聲湍急的水聲響起。


    一條渾身蓋滿豆大鱗片的四尺大魚越出水麵。


    水珠滴落,一道黑影快速略過,帶著大魚消失在風浪大作的峽穀之間。


    暮色西沉,原本陰暗的樹林間突兀地亮起了一堆火光。


    雜蟲作鳴左右,猛獸暗伏草林。


    隻見一青年男子,一身上好的料衣,身前燃起火堆,上架一木棍,棍掛一大魚。


    魚鱗內髒已盡除,魚身上左右兩側各有八道劃痕,兩端見膩肉,白嫩遒勁,與尋常魚肉不大相同。


    青年自然就是下山代師收徒的清源,這是驪山地界,早在北齊就曾聽聞驪山青魚壓海鮮。


    這次二十年來第一次下山,怎能不來見識一番。


    他領了師命,得了兩張徹地金光,一個來迴在中土和師門之間不過幾個時辰,即使三日未曾尋到,也不耽誤他迴門內檢查功課。


    魚此時已在火上多時,灰褐的鱗皮微微翻卷,一股淡淡的香味飄了出來。


    清源手一翻,一個白瓷玉瓶被他拿捏在手。


    撥開瓶塞,一股醇厚的辛辣帶著微微的香甜之味散開。


    倒入其上被劃開的劍痕之中。


    一邊的草林之中,一聲低沉的嗚咽之聲霎時驚動了清源。


    隻是這次還未等他出手,斜路裏一道敏捷的身影劃過,接著一陣打鬥聲在一邊響起,隻是沒多久就停了下來。


    “小兄弟這麽晚獨自一人在外,就不怕遇上了危險?”一個聽似有些沙啞但是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一個看上去其貌不揚的老乞丐嘴裏發了出來。


    清源站起身對著老乞丐禮道:“多謝老先生出手相助。”


    老乞丐炯炯有神的眼睛轉了轉,扶著身邊當成鐵拐的一柄怪異木鏟,咽了咽口水:“這……天色已晚,公子母親可曾對公子說過,孤身在外,需得好生保護自己?”


    清源看著對方直勾勾盯著自己烤架上的魚,心裏有了計較:“先生這邊坐下說。”


    說著將坐下墊著的獸皮遞了過去。


    這老乞丐還略顯嫌棄地撣了撣。


    清源倒是沒在意,眼前老人雖是一身縫補,但卻是一身清潔。


    坐在火前,老乞丐搓了搓手:“這魚幾時可吃?這香味老頭我也聞所未聞,是何貴物?”


    清源拿出白色瓷瓶遞了過去。


    老乞丐略感驚詫,但終究還是好奇作怪接了過去。


    聞了聞,眼前一亮:“火崧,百葉,犀花,刺椒……”


    老乞丐說著忽然頓了頓:“這些之外,似乎還有幾樣,隻是老頭我沒嚐過,猶未可知。”


    “老先生果然深藏不露。”清源一邊翻魚一邊道,“這些佐料分毫未差。”


    老乞丐嘿嘿一笑:“老頭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對吃上了心。”


    “還未請教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頭我糙人一個,不談尊,大,唿我齊老八便可。”


    清源想了想,方才說道:“齊老。”


    齊鳴家中排行第八,往日行走江湖,還從未聽人喊過一聲老。


    “小公子哥,你還沒說你深夜來這做甚。”越過話題,齊鳴接過清源用枝葉裹住的魚肉,問道。


    “我欲往東去,今日隻是路過此地。”


    “東去?這驪山東去,需過蜀門,那可不好走,而且近來江湖傳聞……”


    齊鳴神秘朝清源勾了勾手指。


    清源起身坐近。


    “傳聞……有鬼啊!”齊鳴顫抖著花白的胡子,大聲唿喊。


    清源深唿一口氣,強行壓住快震破的耳膜。


    “哈哈哈!”齊鳴自顧自笑著,然後看到了一臉淡然的清源,笑聲頓時止住,麵有尷尬之色地咳了咳,“莫以為老頭在開玩笑。”


    清源吃了一口魚肉,肉質鮮美醇厚。


    見清源仍舊不為所動,齊鳴有些老臉羞紅,起身將半隻魚提在手上,道:“今日救你一命,換你青魚半尾,夜深且長,公子你莫唿天搶地以求鬼神呦!”


    戲音遠去,徒留幽火空明。


    火堆旁,老人原先坐處獸皮上,一本粗訂小冊置於其上。


    清源知道這是位遊戲紅塵的“武林高手”,卻不想自己隻是半尾魚卻換來了他人一生不可尋的機緣。


    正欲拿過小冊。


    卻見那老乞丐忽然去而複返,隻見他一臉肅然地看著清源。


    隨即目光落在獸皮上的小冊之上,方才臉色舒緩,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撿起而逃。


    清源迴憶著剛才在小冊封麵上看到的兩個全身裸露的“招式圖”。


    不對,為何不講男女周身內氣循環穴道。


    還有這“春宮”二字何解?


    ……


    二日天明,燕北收下了關西同他家那位送來的吃食,整理好背包,想到入山恐怕需要幾日光景,便將桌上幾本珍貴典籍盡皆收入包裹。


    這一幕卻是看在了另一雙眼中。


    就在準備出發之際,後方莊子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慢著。


    “這不是耜嗎?他來作甚?他旁邊拉著的又是誰?”關西身邊那位長得有些眉清目秀的婦人開口。


    關西和燕北互望一眼,也都不認識。


    好在兩人是跑著過來,不消片刻便到了。


    “耜,這位是?”燕北指著耜身邊那位比燕北還要多幾分書生氣的青年,問道。


    耜緩了口氣,才道:“這也是個秀才老爺,昨日晚間才到莊子,我怕他……”


    說到這裏,耜忽然換了口氣:“我今早才得知他竟是要穿過這北山去天京參加科舉。”


    燕北詫異地看了看青年,雙手作揖:“原來如此,不知公子來此為何?”


    那青年連忙放下肩上所背書櫥,同樣朝燕北施了一禮:“我聽聞先生也要進山,故想來結伴同行。”


    關西突然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看著耜:“知道先生進山卻不來送?”


    耜訕訕一笑,不敢多言。


    場中燕北看著青年:“不知公子姓名,可有文書?”


    “自是有的。”青年迴答,“先人宋,表字拙言。”


    隨後從隨身所背書櫥之中拿出一紙文書遞給燕北。


    燕北看了看,文書樣式並無問題。


    “此番進山多有兇險,望拙言兄好生考慮一番。”


    “我來時已聽耜大哥說過陌聲兄的事跡,自然信得過你為人,且多我一人也方便夜裏守夜。”宋拙言彎腰道。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可隨我一同上路,隻是路上多有危險,我也恐難保萬全。”


    “無礙,若是這一身合該埋骨此地,那也怨不得何人。”宋拙言清秀的臉上卻盡是堅毅之色。


    燕北收在眼中,心知這又是一位心有往事之人。


    通過剛才一番交談,對方秉性不壞,這一路若有一位同行能談笑風生也是一大妙事。


    隻是看著宋拙言背後的書櫥和書文,燕北幾度欲言又止。


    這科舉之道,如今已是有變啊。


    天色已清,入山多了宋拙言一人,隻是他來得有些急促,沒顧得上添置些吃食。


    關西又是對著耜一頓怒罵,好在他婆娘準備得多,兩人均分一下倒也撐得過去,也不必糾結於此。


    “止步。”茂林外,燕北與宋拙言返身勸過執意相送的關西,若再送下去,按對方的架勢怕是要一同上路。


    告別一番,兩人結伴入林。


    耜在這時湊上前來,好生寬慰關西:“你也不用太擔心......”


    “怎能不擔心?”關西沒好氣地瞪了耜一眼,“你們當初曾言,在這林外見了那......什麽,先生二話不說來此結草廬,多年以來,可曾出事?”


    “沒......有。”耜擦了擦額頭的汗,在這清意頻頻的秋晨,也是難為他了。


    “那你們答應先生的萬民書呢?先生自己高風亮節不與你們要,你們自己卻哪來這般厚顏?”


    “這......先生是得罪了大人物,我這......上有下帶的如何冒得此險。”


    關西嗤笑一聲:“也罷,這趟先生若是迴來,不日也將離開。”


    “什麽?”耜大驚,“先生要走?”


    “不錯,先生來此五年,前些時日聞有仙門大開,自要去尋一番仙緣。”


    “可我等莊上......”


    “你們自己造的孽,要管他人要說法不覺得有些荒謬了些?”


    微風陣陣,關西身形已遠,耜方才迴神,望了一眼林中,卻是忽見黑影閃過,嚇得耜連忙後退告饒。


    待風停葉落,四周卻是空空蕩蕩,耜長舒口氣,轉身迴走,卻是忽然眼前一黑,連後腦勺傳來的劇痛也沒來得及細細品味便失了知覺。


    一道六尺高矮的白猴出現在其背後。


    原來剛剛一幕已盡收白猴眼耳。


    看著倒在地上的耜,白猴黑白分明的眼珠轉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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