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聞言喜笑顏開:“那紫金姐姐不是仙女嗎?你可以變成鈴鐺哥哥的樣子,這樣大哥哥就不會趕你走了。”


    隨即又苦悶道:“可這樣,鈴鐺哥哥就多餘出來了。”


    有些惡念一旦播種下去,哪怕當時不會發芽,日後隻要有足夠的陽光,水分自會生根成樹。


    小孩子的話讓紫金陷入了一個假設當中,假設她真的這般是不是就不用迴去了。


    陷入沉思的仙女,沒有看到小孩子臉上都要溢出來的惡意。


    就是這個樣子,他從來不會放過給孫悟空添堵的機會,至於鈴鐺麽,相信那些雲紋會把鈴鐺照顧的好好地。


    手指微動,紫金一陣恍惚,她仿佛忘記了什麽又仿佛什麽都沒忘記。


    農院外麵,戴著金色半邊麵具的青年,眼中露著邪光,隻是一個小法術而已,能夠讓人淡忘掉一些事情的法術。


    吹了個口哨,縮地成寸,返迴王宮,想來紅孩兒也快迴來了。


    四四方方高高大大的宮殿裏,牆壁是木色的整個屋子都是暖色調的,高高低低錯落著掛著三架一體的蠟燭。


    跳動著的燭火,帶著光影。照耀著圍在圓桌前的師徒幾人。


    金明墨沉默的坐在桌前,悶悶不樂的,悟空又禁了金明墨的言,而且不允許他摻和這件事情。


    玄奘閉著眼睛,麵目平和口中念誦著經文,兩個手轉著胸前的小白佛珠。


    停下手,緩緩睜開眼:“悟空你是什麽打算?”


    悟空眼簾半垂,把玩著紅孩兒給鈴鐺的小玉葫蘆,什麽打算自然是把人趕的遠遠地,命麽,看在大哥的麵子上他是可以給他留下,畢竟這個局他很早就在布置了。


    “沒有什麽打算,如果他聽勸老孫自然不和他一般見識,如果不聽勸那也怪不得我了。”


    彭,金明墨砸了下桌子,甩袖離去。


    “嘖嘖嘖,大師兄,小師弟還是第一次這麽生你的氣呢。”八戒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這可是不多見的場景。


    平常不是大師兄處處讓著小師弟,就是大師兄說什麽小師弟就擁護什麽,現在說實話他想的是打起來。


    和玄奘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是滿滿的興趣。


    “閉嘴。”悟空乜了八戒一眼,起身跟了過去。


    宮殿外麵是個庭院,他們被國王安排在一個獨立的院落裏,四四方方各個房簷角上都掛著六菱形的燈籠,發著暖色的光芒,也將院落照的朦朧。


    金明墨並沒有走的太遠,隻是倚著橋欄看著湖水發著呆,他現在很亂,一個是他哥一個是紅孩兒,他覺得自打他有意識起,他都沒有麵臨過這麽難的問題。


    “原來我真的比不上紅孩兒呀。”低沉的語調,帶著哀傷的情緒,手指一彈解了金明墨的禁言。


    悟空靠在白色的胸口高的橋欄上,背對著湖水,兩眼看著金明墨,不無自嘲不無哀傷。


    “哥,你不要逼我。”明明可以和睦相處的不是麽,怎麽會像現在這樣,他雖然還沒有看明白他們兩個打的局。


    “我沒有逼你,是你自己把局麵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搖擺不定的態度,沒有堅定地站在一方的態度,所以讓我不安,讓他有了不該有的想法。


    悟空把手按在金明墨肩頭,兩人四目交視:“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誰也不幫,你隻能等著結果,鈴鐺你把紅孩兒向著王的方向培養的時候,就該想到這個問題。”


    王不見王,這是王的宿命。


    “我沒想讓他和你比的。”金明墨小聲說道,他想讓紅孩兒去袁如皓那邊玩的,畢竟他的基業在花果山這邊妖界沒有多少,三百多年來在袁如皓那邊倒是很深厚的。


    悟空見把金明墨哄住,揉了揉金明墨的頭:“我知道,我答應你我不會對紅孩兒下狠手的好不好。”


    他當然不會對紅孩兒下狠手,他會把紅孩兒從鈴鐺這裏連根挖走。師徒情分,嗬,紅孩兒結束了。


    麵上是柔和的笑意,安撫住了金明墨。


    金明墨低下頭,他能感受到,他哥心裏的惡意,他哥在騙他,但是他隻能選擇相信。


    紅孩兒終究是比不上孫悟空的分量,金明墨現在也隻能裝作不知。


    取經路終究是曆練路,會有抉擇,會有決斷,會讓人長大。


    兩人在院子裏相談,屋內的八戒、沙僧、玄奘,一人在窗戶上捅透了兩個洞出來,圓溜溜的黑珠子直直的盯著那邊。


    佝僂著腰,撅著屁股,找著讓自己舒服的方向。


    玄奘仗著自己是師父,一手摁著一個徒弟的背,倒是不怎麽費力氣。


    八戒法力深厚倒不怎麽覺得累,隻是會覺得這樣子有些有損他天神的尊嚴,然轉念一想誰還在乎是不是天神。


    一個人是什麽樣子不是裝出來的,一個窮人即便裝的優雅高貴的樣子,但依舊不能改變他是窮人的事實。


    而像他小師弟那種,即便是現在法力全失,也無損他能調動妖界兵馬的身份。


    至於他怎麽知道的,當然起夜時候看到的,就是不知道大師兄知不知道了。


    他還不敢把這事告訴別人包括大師兄,萬一大師兄發現他知道太多要弄死他怎麽辦,他可不想再去曆情劫。


    思緒有些漸飄漸遠,‘啪’的一下被玄奘打在腦袋上:“你大師兄在講什麽。”興衝衝的語氣,唯恐天下不亂的腔調。


    “大師兄在講‘如果實在看不下去可以睡覺,睡醒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八戒轉述著,顯然他大師兄說完這個話,看見小師弟點頭後,就把小師弟弄昏過去了。


    “快快坐迴去。”八戒見此,眼睛肉眼可見的放大了一下,拂開玄奘之氣身子,兩手趕著把兩人轟了迴來。


    火忙火了的三人,磕磕碰碰的坐迴桌前,麵目沉靜,喝著茶一個比一個若無其事。


    悟空扛著金明墨迴來看了眼幾人,把人放迴床上。


    “悟空,為師現在有些好奇,你到底要做什麽?”小孩兒都救了下來,按理說悟空已經贏了文鬥難不成這所謂的聖嬰,還要和悟空比武不成?


    悟空摸摸鼻子:“做一個當叔叔的人該做的事。”迴來了呀,悟空透過青年的視野看到了紅孩兒。


    青年知道要開始了,他看到了紅孩兒,想來孫悟空也看到了吧。


    一顆青銅色的小圓球,帶著些鏤空的雕飾,隱約有紅光透出。


    “新的容器,你的三昧真火精進了?”青年修長的兩個手指夾住小圓球,湊到眼前把玩著,裏麵的溫度好像是比以前高上些,但是隻憑這個就想打敗孫悟空了嗎?


    “自然。”紅孩兒手上畫著東西,不再是湖水,也不再是森林,也不是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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