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雲法師身上的僧衣已經被他整理好了,嚴密的包裹住身體,隆起也已經平息,如此看來他定力確實非凡,自行便能平複欲念。


    “虛雲法師?”


    桑榆可憐的咬緊下唇,眼中淚光點點,“我殺了大護法,無顯宗我是迴不去了。”


    “法師忍心看我孤苦伶仃,一人流落在外嗎?”


    虛雲蹙緊眉,腦中還是一片混沌。


    沉凝的視線落到桑榆的臉上,微滯了一下,人也停頓住了。


    桑榆察覺到他的凝視,以為自己露出破綻,無辜的問:“法師,怎麽了?”


    她雪白的麵頰上沾著幾滴鮮紅的血,晃動的燭火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旖麗感。


    是她殺人時濺上去的血。


    虛雲看著幾滴血色,垂下的手指微動了一下。


    他緩緩抬起手,微涼的指尖擦過她的臉頰,輕輕滑過,還留有一股淡淡的檀香縈繞在她的鼻尖。


    桑榆微怔了一下,亮亮的眼睛看向他。


    虛雲垂下眼,指尖輕撚了下,抬手讓她看。


    “有血。”他低聲道。


    “多謝法師。”


    桑榆嬌媚一笑,朝他輕拋了個媚眼。


    虛雲垂下眼,避開她的目光,平靜的說道,“外麵的百姓還在他們手裏,需盡快去救助。”


    “哦。”桑榆沒什麽意見,準備往前走,衣袖突然被人輕拽了下。


    她茫然的轉過身。


    從他的視線望過去,女子身姿妖嬈,粉色紗裙下,姣好的身體若隱若現,肌膚雪白如上等白玉。


    他將身上的外袍脫下來遞過去給她,“夜涼,施主披上罷。”


    桑榆的目光順著僧袍移到他的臉上,沒有揭穿他,輕笑一聲接過,“多謝虛雲法師。”


    處理完危機,虛雲的弟子們急忙趕到。


    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他的脖子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大弟子無空神經再粗也發現不對勁了,虛雲法師脖子裏好幾塊咬痕,明顯是人的牙齒咬出來的。


    看瞥到他身後披著僧袍,臉色緋紅的桑榆,無空的心頓時沉到了穀底,他聲音發顫的問:“師傅……你可是……”破戒了?


    他沒有勇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問出口。


    虛雲法師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慧根弟子,是佛家的奇才,是最有可能修成佛的人。


    他若是破戒,無空簡直不敢想後果。


    他看了眼桑榆,心中湧起滔天的恨意,都是這個妖女!


    無空跪下,痛聲道:“求師傅殺了這個妖女!”


    桑榆輕抬了下眼皮,眼神冷漠,見虛雲看過來,立刻又流露出可憐無辜的樣子。


    “法師……”桑榆輕輕拽住他的袖子,聲音微顫,十分無助害怕的樣子。


    無空的眼神立即刀子一樣紮到桑榆身上,帶著滿滿的恨意。


    虛雲法師看無空麵色發白,大受打擊的樣子,沉默半晌,將他扶起來,搖了搖頭。


    是不能殺還是沒有破戒?


    “無空,是這位施主救了我,不可無禮。”


    無空難言的目光看過來,心底的疑惑在發酵。


    虛空法師見他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便主動將方才發生的事,和他們講了一遍,不過隱去了其中一段。


    無空聽完,心情格外的複雜,雖然虛雲法師講得晦澀,他大概也能猜出來桑榆是怎樣救了虛雲,殺了烏伽麗。


    雖沒有破色戒,但其他戒呢?


    桑榆聽著他們說話,忽然感覺身體發冷,腦袋昏昏沉沉起來。


    她猜想應該是體內沒有內力支撐,即使有係統的幫助,但也隻是一時的,現在身體經受不住便要倒下了。


    桑榆看著身前那道灰白的高瘦身影,神智昏昏沉沉,想要再說什麽,可是腦袋沉的厲害,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


    “法師……”


    桑榆模糊伸手抓了抓,身體輕晃了一下,整個身子軟軟的往前倒去。


    虛雲法師聽到她的聲音,轉過頭,就看見她臉色蒼白,身子歪著,快要摔到地麵上。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一雙手臂接住了她倒下去的身體,失去意識之際,她聞到一股淡淡熟悉的檀香味,讓人心裏寧靜的味道,她閉上了眼睛。


    虛雲法師接住她柔軟的身體,她整個人都倒在他的懷裏,濃鬱的幽香。


    不過更讓他緊張的是,她身體此刻異常冰涼,沒有絲毫溫度。


    “師傅?”


    無空驚詫的看著他崇敬偉大的師傅,橫抱起懷中的女子大步走遠,臉色十分焦急。


    虛雲法師將她放到禪房的床榻上。


    他垂眸去查看桑榆的情況,本就白皙的臉此刻更是血色盡失,嫣紅的唇瓣,也微微發白,緊緊抿著。


    桑榆早在他將自己放在床上的那一刻便已醒來,隻是意識清醒,眼睛卻無法睜開。


    夜間,山穀露氣濕重,虛雲法師停頓數秒,還是伸手脫去她身上那件自己的外袍。


    單薄絳色紗衣被冷汗沾濕,貼在了白皙的皮膚之上。


    他挽起她的一截衣袖給她把脈。


    瞬刻,虛雲法師便有了結論,她脈象虛浮,這是內力損耗元氣的緣故。


    不過,他還探到她體內流動著另一股氣流,忽而極為寒冷忽而又十分灼熱,怪異得緊。


    虛雲法師撤去搭脈的手,去檢查她身上其他的傷,腰上,背後,手臂上方,居然有三處傷口。


    白皙膚色上暗紅的血跡,些許礙人眼。


    虛雲法師眸光流轉,目光晦暗不明,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要為她治療傷口,必須寬衣解帶,雖然男女有別,他還是出家人,但此刻又不能出去找大夫。


    桑榆是無顯宗聖女,身份太敏感,有的人是想殺她。


    此刻裝暈的桑榆,趴在床上靜靜地等著。


    紗衣太薄,床上的被褥布料,有些紮人。


    身前雪白的皮膚上,被紮出些許斑駁的紅點。


    怎麽還沒動靜?


    桑榆心想這虛雲法師太磨嘰,半天沒個聲響。


    幸好自己不是普通女子,要不然還沒等到他救,人就已經涼透了。


    他開門出去,裝來了一桶熱水和涼水中和。


    虛雲法師站在床榻前,雙手合十,口中念了句經語,定了救治她的念頭。


    他俯下身,伸手解開她的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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