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欞的頭放在他腦袋左側,她將頭扭開,麵對左邊空氣,“我選的,怎麽了?”


    “呃……好看。”蔚鐸把手掌握成拳頭。


    風欞微微側頭,掃過他側臉,“騙你的,其實是皇甫選的。”


    “哦,那選的不好,但你穿的好看。”蔚鐸麵不改色,把話拐了彎。


    “這兩者有點衝突。”風欞迴應。


    “不衝突,主要是你好看。”蔚鐸順口說出真心話。


    “……”風欞沉默了。


    蔚鐸意識到剛才說的話,一時尷尬在心底蔓延,封住了嘴。


    不多時,他們走出了小區。


    蔚鐸往大橋的方向走,城市的夜景,伴隨著江風,很美好。


    風欞緩緩垂下頭。


    鞋子勾在她指尖,隨著蔚鐸走路的動作,晃來晃去。


    她的心髒微微泛酸,似乎有東西在敲打著。


    還有腦海深處,一些模糊的畫麵想衝出來,但越努力記憶,越是想不起來。


    “風欞。”蔚鐸忽然喊她。


    她應了一聲。


    蔚鐸:“我有電話來了。”


    “好,你放我下來。”風欞沒拿東西的手扶住他的肩膀。


    “不用,你抱緊,腿別動。”他腳步變得緩慢。


    風欞重新環住他脖子。


    右邊的大腿忽然沒了支撐,蔚鐸將手抽走,飛快從褲兜內摸出手機,遞給她,又再次牢牢托住她的腿。


    “幫我接一下,開免提。”他說。


    “你媽媽的電話,我聽見,合適嗎?”她僵著手沒動。


    “沒什麽不能聽的,快接,待會兒掛了。”


    風欞滑動接聽,點開免提。


    薛婉:“兒子,我和你爸迴來了,你小時候的照片還要嗎?”


    蔚鐸:“要。”


    風欞看著倒映在江麵的高樓,五顏六色的光在波動。


    薛婉:“我待會拍了發給你啊。”


    蔚鐸:“好。”


    “我跟你爸這趟出門,淘到了不少好東西,專家連誇我們運氣好。而且你爸在這邊的分公司一直不溫不火,他要準備放棄了,結果這趟來,情況突然好轉了。”


    聽薛婉的氣息,應該在走路,激動的快斷氣了,“果然福氣在後頭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蔚鐸一聲聲“嗯”應著。


    這麽巧,剛好是這段時間。


    風欞說完他會有福報後,這福氣就來到家裏,肯定脫不開她的關係。


    薛婉那邊發出翻紙的聲音,“你跟風欞最近處的怎麽樣了?”


    蔚鐸下意識看向風欞,風欞下意識看向手機屏幕。


    薛婉:“怎麽不說話,媽媽知道,你們在節目裏還是要扮演一下關係漸進的對吧?”


    “媽!”蔚鐸內心掙紮了一會兒,“請她吃飯已經很冒昧了,別打擾她了,上次讓你們誤會,她不是女朋友,隻是朋友。”


    風欞的目光倏地一下移到他臉上。


    想說什麽,算了,都過去了。


    因為這件事欠了她一個人情,剛看他背景挺大的樣子,也算值。


    薛婉隔了好一會兒才說話:“媽知道了,以後不問她了。”


    電話掛了,風欞的手保持抬手機的動作。


    沒過一分鍾,屏幕亮起,自動識別到蔚鐸的人臉,解鎖了。


    “風欞,點一下消息。”他搖了搖肩膀,提醒她。


    風欞點進薛婉發來的消息。


    一張小男孩的照片跳了出來。


    風欞定睛一看,她迫不及待放大圖片,“這是你小時候嗎?”


    “對,你往後劃。”


    風欞一連看了將近十張照片,從他出生到五官逐漸長開。


    與她剛記起的那張臉相差無幾。


    她看不見他的掌印,他前世可能是神。


    他名字帶鐸,是有人故意設計讓他取的。


    蔚鐸擁有神界的手串。


    ……


    種種跡象都表明蔚鐸是她記憶中的鐸。


    風欞陷入深思,自動屏蔽了耳邊的一切聲響,進入自我狀態。


    以至於蔚鐸喊了她好久,她不曾有迴應。


    蔚鐸實在好奇的緊,她在想什麽。


    他問她,為什麽要看他小時候的照片,她沒聽見沒迴應。


    他問她,看完有什麽感想,她沒聽見沒迴應。


    他餘光掃到她的臉頰。


    她為了看照片,所以頭伸了過來,挨得很近。


    上一次也是這樣,他轉頭時,差點親上了。


    他想著想著,可能是腦子抽了一下,脖子不受控製地發生扭轉,帶著他的頭轉了過去。


    嘴唇擦到了她的嘴角,在她的臉頰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秒鍾。


    蔚鐸脖子一個後仰,將頭轉迴去,正對前方。


    眼睛忙著四處觀察,還好大半夜路上沒人。


    腦子忙著迴味嘴唇碰到的意外觸感。


    他的餘光無數次瞥向風欞。


    她為什麽沒動靜?


    是不是生氣了?


    他要不要先道個歉?


    她到底在想什麽?


    風欞全部思緒驟然迴籠,所有感官無限放大,集中在嘴角一側。


    她,被親了。


    他什麽意思?


    為什麽親她?


    風欞想著什麽,便問了出來,“為什麽親我?”


    “啊?”蔚鐸愣了愣。


    她口氣很是平淡,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的嘴唇,為什麽碰我的嘴角?”風欞換了種問法。


    “因為,我不小心的。”蔚鐸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感覺有一瞬間,我腦子不受控製了。”


    “嗯,沒事。”風欞頓了頓,又問:“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啊?”蔚鐸被問懵了。


    風欞:“親吻,是情侶之間會做的事,而我們不是情侶。但你此刻背著我走路,這種行為,是較為親密的人才會做的。”


    “不是,你在分析什麽啊?”蔚鐸腦子裏一團漿糊,她為什麽還能這麽理智的分析這件事情!


    一般女生被親了,難道不是害羞,驚訝,或者生氣,扇他一巴掌嗎?


    她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你為什麽生氣?”風欞從他反問的語氣,猜測他有點急躁了。


    “我……”蔚鐸語塞。


    風欞:“沒事,你不用多想,我不會在意的,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啊?”蔚鐸心跌了跌。


    合著有影響的隻有他一個人。


    他不死心地發問:“雖然是意外,但我親了你,你一點所謂都沒有?”


    “沒有,沒感覺。”她毫無波動。


    “那你被別人親過嗎?”蔚鐸語氣帶上急切。


    “沒有。”


    “我是第一個?”他沒意識到嘴角翹起來了。


    “可能是。”風欞扭開頭,聲音越來越輕,“因為我不知道跟他是什麽關係……”


    她口中的他,是鐸。


    她不知道長大後發生了什麽,不能確定他們是什麽關係。


    盡管聲音很輕,但在蔚鐸耳邊說的,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蹲下,雙手鬆開,將風欞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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