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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見愁堵在老皇帝的屍身之前,怎麽也不肯讓藍珺瑤上前一步,墨十與淩逸兩兩警惕著對方的忽然出手,一時之間,雙方僵持不下,哪個也不肯退卻一步。


    月已溜到了中空,葉兒難得睡到半醒,在枝頭打了個卷,眯眼瞧了一眼殿內的人,借著風勢抖了抖又沉沉睡過去。樹影婆娑,映在窗格之上,半是恍惚半搖曳。


    乾元殿外依舊如常,雕龍的石龕中燭火暈染開,禦林軍十人一隊,相隔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一支小隊從乾元殿外經過,皇帝的死訊沒有一人知曉,這消息被他們瞞了個密不透風。


    皇後所居的寢宮之中,她輾轉塌上,已過了兩個時辰,她依舊未能睡去。這症狀倒似是得了心疾一般,時不時讓人覺得鬧心得緊。守夜的婢女聽見響動,挑了燈點亮屋子裏的燭火,瞥見的卻是凰後娘娘蒼白的麵容。


    婢女大驚失色,就要著人去喚太醫前來,卻被皇後娘娘止住,她捂著心口的地方,緩緩說道:“我歇息片刻便好,天色已晚,明日再著人去請太醫吧。”


    婢女生怕皇後娘娘出了什麽意外,還要開口辯解,卻見皇後娘娘猛然咳嗽起來,麵上僅剩的一點血色悉數退去,婢女連忙倒了茶水服侍皇後娘娘飲下,一手支著皇後娘娘的脊背,一手在為她順背。


    香汗沁出,在額邊鋪了一層,皇後卻覺得連唿吸都要被人遏製住了。她張口想要唿氣,心底似刀絞一般疼得厲害,小婢女見狀再不敢耽擱下去,連忙高聲疾唿,引得守在外間的婢女小跑著去扣太醫院的門了。


    皇後強忍著心悸之感吩咐了婢女莫去驚擾皇上,這才放心半倚在婢女身上。她抬頭卻仿佛看到年輕時的皇上,還是她嫁入宮中的那一晚,少年淺笑著朝她走來,便是那喜秤挑起喜帕的那一刻,她被他眼中的柔和俘虜。


    再睜眼時,那樣生動的眉眼卻仿佛還是昨天,他迴過身朝她笑笑,一如少年夫妻時,那般寵溺,那般和睦。皇後親眼看著少年皇上的身影越走越遠,漸漸陷入黑暗之中,那心悸之感卻慢慢消失,並著心中一角也變得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麽寶貴的東西永遠失去了。


    皇後慢慢恢複了平靜,她愣愣地盯著床幔一處,像是失了魂一般。婢女不知皇後娘娘在想些什麽,也不敢出言打擾,隻是手下的動作卻慢慢緩了下來。


    這個夜晚,有一處同樣也有些不太平。皇宮雖然加緊了防禦,那些暗衛卻是隱在暗處的,一般人也許不能發現,隻是卻瞞不過有心之人的耳目。


    三皇子府中,書房的燭火又挑亮了幾分,房中依次坐著幾個人。三皇子一人在書桌前,連隨侍的奴才都被他趕了出去。此刻他正定定地看著下首處坐著的幾人,表情讓人捉摸不定。


    “主子,皇宮無端不會如此這般戒嚴,定是皇上出了什麽事。”坐在下首第一個的人是三皇子手下的智囊,他頭戴一麵青色的方巾,麵色有些發白,看起來倒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


    “主子,當斷則斷,這樣的好機會不容有失。如今那淩祈暄遠在邊關,若等他迴來,主子再想趁機奪取皇位隻怕有些難。”緊接著那人的人雙鬢處鼓起,卻是個內家武功高手。


    “主子,若這是皇上的計謀,隻怕……”另一人開口了,他眼珠子骨碌直轉,看上去有些畏首畏尾的模樣,平日裏數他思量最多,隻是這種情況也不能不考慮。


    幾人起了爭論,偏生哪個說的都在理,聽著他們的吵鬧,三皇子嗬斥一聲:“都給我住口,生怕別個不知道還是怎樣,若是你們中有一個爭氣的,我也不會受這窩囊氣。”


    糧草一事令得三皇子這裏光景大不如前,原本屬意他的幾個大臣紛紛倒戈,還有一些世家重臣,雖麵上仍表示支持他,卻不如往日裏表現得那般恭敬了。淩阮為著此事不得不暫時放低了身段,隻待有一日他能登上那位置,便叫他們一個個好看。


    幾個人頓時噤聲,怯懦著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三皇子。書房的氣氛一時冷下來,估摸著三皇子心中的怒氣散了些,那青巾男子才斟酌著開口:“主子,良機難得,莫要再猶豫啊。”


    三皇子此刻正有一黑一白兩個小人打鬧不休,畢竟九皇子的教訓擺在那裏,若是父皇有心借此肅清朝綱,他豈不是正落入圈套之中,隻怕下場不會好過九弟。轉念一想,父皇逐漸老邁,說不得便是操勞過度,有什麽三長兩短了。


    東淩如今堪當大任之人隻他與老八兩個,老八手中握有大權,母族又握著東淩的經濟命脈,若父皇當真有個差錯,隻待老八從邊關迴返,他此生怕是與皇位無緣了。


    三皇子的心意搖擺不定,想要大幹一場,又怕這是皇上設下的全套。終究不願意讓淩祈暄撿了便宜,他掃了一眼座下三人,心中打定主意。


    自古以來,有哪個成大事的會是小膽之人,他也要搏上一把,賭這東淩的江山所屬。隻要他安排妥當,即便是父皇設下的全套,他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想通了這些,他穩聲吩咐道:“肅整三軍,荀柳,你帶一隊人同我赴皇宮,張智,你帶人將城門處的守軍換下,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不準放任何人進城,封城之事務必要做好。”


    三皇子又吩咐了最後一人前去控製一些朝中的重臣,這才披上甲胄,帶著一隊人馬朝皇城而去。深夜的京畿主道上隻聞“噠噠”的腳步聲與鎧甲碰撞發出的聲音。


    這裏發生的一切宮中一無所知,乾元殿中的對峙仍在持續,鬼見愁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吊在床邊,過了這許久隻覺渾身血液隻往腦袋上湧,那張本就又黑又醜的臉此刻又加一種色彩,眼前的小丫頭像一頭伺機而動的餓狼,他必須得盯緊她。


    鬼見愁隻覺得與人痛痛快快打上一場也比這般僵持來得好受,他這樣想著,竟似一個老頑童一般耍起無賴來,可惜這裏沒有一個人會買他的賬。


    “哎呀,你們要打就打,這樣耗著算是怎麽個事?吾老人家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不比你們小輩身手靈活,我說你小丫頭也是的,非要跟個死人過不去算是怎樣,虧得書生那樣看重於你。”鬼見愁口上說著,動作卻不似他說的遲暮老人一般枯朽,他手腳並用翻了身子,雙腳接觸到床邊才有了踏實的感覺。


    藍珺瑤抓住了鬼見愁話語中的字眼,她唇角不自覺地抽動了兩下,能被他冠以如此親切稱唿的隻怕也隻有百草書生一人了,且他不過是將醉紅塵的解藥告訴了自己,還是以為他埋骨為交換代價,這鬼見愁又是從哪裏看到他看重自己了。


    “還有你,那個小子,吾說你爹幹的都叫什麽事,沒事不在他的後宮轉悠,逼著書生研究什麽毒藥,自己活不長了,還要先找好墊背的,吾言忒不厚道。”鬼見愁搖頭晃腦,毫不客氣將兩人念叨一番。


    “老頭,你可是應了百草書生要保護著狗皇帝的屍身?”藍珺瑤抓住鬼見愁話中的重點,很快便將思緒捋清楚,想來這是百草書生對皇後娘娘當年收容之恩的迴報了。她心中也知曉,若當真如此,隻怕今晚她的目的再難達成了。


    “小丫頭別亂說,吾可什麽都沒說。”鬼見愁像是被人捉住了痛腳一般,瞬間炸毛,他的反應卻更加肯定了藍珺瑤的猜測。


    淩逸卻是蹙了眉,終是什麽話都沒有說,這糟老頭雖性子不大好,可他所說的卻是事實,容不得他去辯解。即便是他,也是在今日才知曉了事情的真相啊。


    鬼見愁一直注意著藍珺瑤的動靜,他心知隻要說動了藍珺瑤,墨十那邊也不會再出手,瞧著這邊有了鬆動的跡象,他連忙趁熱打鐵,加緊了勸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你跟那個八皇子不是有一腿嗎,鬧來鬧去,萬一把郎君鬧跑了就不值當了。”


    若她當真這麽好說話,也便不是藍珺瑤了,她被鬼見愁的一番話氣笑了,猙笑著對他說道:“老頭這話扯得救有些遠了,他是我殺父仇人之子,怎地就如老頭所說了。莫不是老頭一直戀慕著百草書生而不得,這才幹起了月老的差事。”


    藍珺瑤本是氣急了隨口一說,不想鬼見愁驚得幾乎從床邊跳下來,那模樣活像是被人發現了隱藏在心中的小秘密,他瞪圓了小眼,作勢就要朝藍珺瑤下手。


    門外卻在這時有了動靜,方才殿內幾人隻顧著爭執,竟連殿門的響動都沒注意到,這暗衛一見這般場景,立時便要拔尖相助。


    真是好巧不巧,這暗衛卻是上次被皇上派去藏書閣監視藍珺瑤動作的男子,他手中的劍被鬼見愁發出的氣勁打落,一時怔怔地看著僵持不下的四人。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插手這裏的事?”鬼見愁梗著脖子不饒人,且那暗衛似是對他忌憚頗多,他哆嗦了一下,為難地看向一旁的淩逸。


    “出了什麽事?”父皇遺旨有言,暗衛暫時是歸他調遣的,瞧見他為難的模樣,淩逸心中有些不大妙了,這廂還拖著沒能解決,別再是出了什麽岔子。


    “稟殿下,三皇子帶了人將皇城圍起來了,宮門外到處是他們的人。”暗衛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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