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5和我介紹了那個對得上的推測,其實就是有一個人自爆了,承認是他幹的,然後還點名要見我。


    這個人編號是y-583,能力說強不強,但對普通人也能算是降維打擊。他無法直接控製別人,但能窺探記憶,並利用這些記憶,暗示,引導,蠱惑某人去做某事,意誌越不堅定的人,越容易被影響,甚至接近於直接掌控。


    他在被抓來之前,和很多命案要案有關,可都是間接參與,正常的法律根本定不了他的罪。但到基金會就不一樣了,雖然通常的記憶處理對他這種同樣玩弄記憶的收容物無效,但將其無害化地關著,還是輕輕鬆鬆的。


    之所以沒讓我來會會他,是因為他已經被關了十來年了,期間隻有機器車來給他送吃的喝的,衛生他自己又會處理,一直相安無事,那就自然沒人找他麻煩、


    沒法造成更大危害的情況下,他和在倉庫裏吃灰的那些收容物沒什麽區別。已經沒多少人還知道他,更沒必要因此重啟一些沒有收益的實驗。


    1225向我表示,基金會大多數的收容物都是這種情況,因為人手永遠有限,所以關注的要麽是粉團這種比較鬧騰的,要麽是培育室裏那種比較有用的,要麽就是可能藏著隱秘信息的,其餘的,不出事一般不會管。


    就連1225這種閑的沒事把能看的檔案都看一遍的人,也對這個y-583沒什麽印象。在歲月洪流之中,收容物也無法逃離被遺忘的命運。


    “所以,他又想越獄了?”


    “額...這個,他自己說,是想找點事做,證明自己還在。”


    “合理,但...有點令人無語。”


    “沒事,等你用戒指戳一下他就知道了。話說通過這個戒指,什麽都能知道嗎?”


    “應該是,但體驗過程...很奇怪,我也不好描述。”


    “是不是我身上有幾顆痣都能被知道?”


    “你自己知道,我應該就能通過戒指知道。”


    “哇,好恐怖。”


    “不過人的記憶是有限的,該忘還是會忘的。”就像我那次和火山共鳴,了解到的吉瓦先生...哦,不,迪蘭先生的記憶,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


    ——


    閑聊好一番之後,走了挺久,我們來到了那個被遺忘的收容物的房間外。從我們行走的距離來看,應該是來到了站點的一個邊角。某些工作人員,可能幹到退休也不一定會來這,它還真是在這裏“獨享歲月”。


    四個特遣隊隊員帶著穩定錨,已經守在了門口,可能等了我們挺久。


    “直接開門進去就行吧?”


    “嗯,他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開門之後,一個腦袋上頂著個巨大“鐵鍋”,胡子拉碴的大叔正對著房門,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迎接我們的到來。


    “唉,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麽多人了。”他的英文帶著點“鄉土氣息”,其實就是方言,我聽著覺得有點奇怪。


    “隨便找個地方坐吧,我們可以慢慢聊。”


    “1225,怎麽說?”本來我是用戒指戳一下就可以了事了,但他好像希望我們能多陪他一會。


    “隨便啦,不差這點時間了。”


    “好吧。”反正就算立馬趕迴去也已經吃不上熱乎的了,“所以,你非要見我是要說些什麽嗎?”


    “因為你是我這麽多年來,見到過意誌最堅定的人,我甚至連知曉你的一點記憶都做不到。我想知道,你是如何鍛煉出如此心智的。”


    “啊......”我該說這是天生的嗎。


    “自然而然吧。”我隻能笑著這樣解釋。雖然也可以直接說是我的超能力,但我自己還搞不清這到底算是什麽樣的能力。


    “真好啊,一點漏洞都沒。”


    “那你攛掇這些人做這些事,也是找沒有‘漏洞’的人?”


    “我說了呀,我隻是找點事做。隔了十三年零九十一天,我的能力也算是增長了不少,這個限製器已經沒法完全屏蔽我的力量,可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給我換個新的。”


    “你們要麽把我殺了,要麽把我放了做點別的營生,就這麽把我關著,我不得找點事做?”


    “放你出去,你也不會做正經營生吧。”


    “怎麽會,我的檔案清清白白。雖然那些事的確都有我的引導,但如果不是他們心有此意,我又怎麽能成功呢。就像你一樣,不給我任何破綻的話,我也就不會心血來潮。”


    “啊,哈,還都是他們的錯了。有沒有可能,有些事,多那麽一點引導,其實結果和原來的就完全不同了。”


    “這我知道,但忍讓和屈服,以及某些時候的理智,也會讓人不像人。”


    壞了,這又不是個純粹的壞蛋。可以算是某種“精神病”。


    “警察調查的,檔案裏寫的,和那些人心裏想的,有時候完全不一樣。他們要的是和諧穩定,可苦痛的承受者往往不是他們,我隻是幫那些可憐人,做了內心中,最解氣的選擇。”


    “雖然很多人已經遺忘我,但你們可以調查一下某些事件在民間的評價,是否算得上大快人心呢。”


    “所以這和你攛掇他們越獄有什麽關係?”


    “我的能力已經強大了不少,我可以做更多的事,但你們都把我遺忘了。”


    “我能‘接觸’到的,要麽是那些不值得去投入精力的人渣,要麽是你們這些意誌堅定到無趣的人,就那個管倉庫的人,我暗示了三個多月,才逐漸撬動他的意誌。”


    “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我明明可以做到更多事的。所以,你們看,我已經證明了我的強大,如果你們能把這個限製器解開,把那個發光的‘講台’移走,我可以幫你們做很多事。”


    “也不需要是什麽大事,隻要讓我有點事做就行。”


    “那個重傷的警衛也是你展現能力的一部分?”


    “哦,這怎麽能怪到我身上。我隻能推著他們做一些選擇,至於怎麽行動,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他們的粗暴本性,導致了我們都不願看到的結果。”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我及時暗示他,殺害一個警衛會浪費時間,情況還會更糟。”


    “行吧,行吧,我自己來看就是了。”


    對於這些邏輯自洽,巧舌如簧的人,過多的言語沒有太多意義,是真是假,“共鳴”一下就知道了。


    “哦,你不僅意誌堅定,還有像我一樣......看來你那也不是堅定。”


    他沒有任何膽怯,任憑我進行行動,但幾秒後,他就後悔了。


    “你!?”


    他的鎮靜在我用戒指接觸了幾秒後被猛的衝擊,因為作為能查看別人記憶的人,他知道自己被看了個底掉。


    總的來說,他和洛爾姆先生差了十萬八千裏。雖不是窮兇極惡,但算得上道貌岸然,和洛爾姆先生那純粹的正義感完全不搭嘎。


    “你還覺得自己說得對嗎,哈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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