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雨聲停歇,徒留滿地澈水,濕噠噠的,腳步聲愈發明顯,屋內熟睡的人兒壓根不知情,房門口的那些許敲響聲,似是微調。


    一聲二聲,輕緩三聲,不再響起。


    那偌大的府邸裏,亦是迎來一份好端端的“小禮品”。


    禮尚往來的贈送,給得恰到好處。


    鮮血淋漓的頭顱,還尚有餘溫,而且是熱乎的,好似剛剛出爐的肉包子。


    隻是…還沒那般熱乎罷了!


    臨至早朝,半夜熱乎的“禮品”早已冷卻。


    府上那熱心的奴仆,亦是細心地替主子收撿好,端端正正地放置桌台上。


    早朝上,那翰林院的史官修撰整個人都太對勁,眼神飄忽不定,臉色蒼白無力,硬生生扛過早朝。


    一想起今早所見,夏執便止不住心悸。


    下朝時,溫澤無意瞥了夏執一眼,垂眸思索,他好像就送了份“禮品”,現在看情況夏執應是見過了。


    剛抬腳往外走,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話語,瞬間讓溫澤直接無語。


    饒是他,都覺得這帝王換沒換都無區別,皇帝直接當甩手掌櫃,啥事都讓他幹。


    仇,他結;恨,他積。


    皇帝倒是悠哉得很。


    溫澤無語,甚是迷茫。


    人家帝王,或多或少都會忌憚,會打壓。


    他現在都能一手遮天了,皇帝還更是信任。


    悠哉是悠哉,但那可不是讓帝王自己當個甩手掌櫃。


    “陛下”


    溫澤禮節性稱唿一聲,便習慣性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神色淡淡地看向木南澈。


    木南澈越見越覺得…


    溫澤不是個好招惹的人!


    但奈何酒酒喜歡。


    木南澈想起酒酒,心下一橫,豁出去了,試探開口。


    “溫大人何時嫁與酒酒啊?”


    “?!!!”


    開口即是巔峰,簡直直率得不行。


    溫澤忽然發現換了個帝王的區別了。


    南承帝悠哉,是因為自己於國事無害,所以拿他當刀使,而如今的桓安帝則是…裏裏外外都是想著把自己一塊打包送予酒酒。


    這問題,前日酒酒才問過,如今又被問起,溫澤倍感頭疼。


    等到溫澤出了禦書房,整個人都魔幻了。


    “阿澤”


    不遠處的木酒,一見溫澤,便開心地笑了起來,朝人奔去。


    遲走的幾位大臣,年紀大了,都見怪不怪,現在人人都知堂堂七公主天天追著東廠督公跑。


    溫澤對於木酒的明目張膽很是無奈,嘴角噙上淡淡的笑意,既擔憂又心生歡喜,溫澤牢牢接住朝他飛奔而來的木酒,寵溺道“等久了”


    “沒有,下次和大哥說讓他別總留著阿澤喝茶”


    木酒輕輕蹭了蹭,嗅著淡淡的檀香,仿佛自己都染上了溫澤的氣息,欣喜不已。


    “這七公主也真是的…”


    右相摸著胡須,歎氣道。


    一旁的禮部尚書,琢磨片刻,開口說道。


    “老洛啊,你要有溫大人的美色,倒是可以一試”


    聞言,右相直接袖子一甩,兩手背在後頭,氣唿唿地往前走去,禮部尚書無奈一笑,摸了摸鼻尖,無語道“老洛這倔脾氣”


    無視所有,雙目皆盛一人。


    木酒拉著溫澤朝她的柔安殿走去,邊走邊說,溫澤便是任由木酒牽著手,聽木酒朝他不斷分享的開心事,也附聲應和著,不落寂。


    那雙明淨的杏眸裏,僅僅隻能盛下一人,便是再也盛不下他人。


    那雙淡紫微藍的桃花眸裏的寵溺、愛意,亦隻予一人,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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