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煦的陽光下,一幫不同族別和年齡的漢子們,或蹲或坐在地上,吸溜吸溜吃著香噴可口的午飯。


    大家夥吃完午飯,十幾個伐樹工將碗筷朝大鍋裏一放,不約而同地拿起工具就朝工地走去。


    “我說,哥哥們,你們中午不休息呀?”淼淼端著空碗朝臨時搭建的灶台走去,朝忙著走向工地的人群揚聲問到。


    帶班的伐樹工頭楊哥扭過臉,手指指天空,解釋道:“淼淼,你沒看天氣預報呀?!過兩天要變天,趁著天氣好,多幹點,別窩工了。”


    淼淼望著楊哥的背影,揚聲問道:“楊哥,用不用給你們提些熱茶備著?”


    “不用了,天氣涼,不用喝水,晚飯做好吃的,就行了。”楊哥扭過臉打趣著。


    兩天下來,淼淼已經跟這些打工的人混熟了,哥長哥短的,關係處的相當融洽。


    淼淼朗聲說道:“今晚上,清燉羊肉,喝羊肉湯,啃羊肉和饢,行不?”


    跟隨楊哥朝工地走的男人們用濃重的川音嚷嚷道:“要帶,吃羊肉撒,美的很。”


    庫爾班江和老陳倆人走到淼淼跟前商量事情,“淼淼,實在不行,咱也包工,包工幹起來快。再拖下去,萬一變天啥的,下了雪,就不好幹活了,你看行不?”


    淼淼聞言,點點頭,望著麵前這兩位宛如親人般的長輩。


    他虛心請教著,“行,你們看,包工的話,多少錢合適?”


    庫爾班江望著老陳不說話,老陳瞅著庫爾班江也不吭氣。


    淼淼見狀,知道這兩位長輩不好意思說出價格,輕笑一下,給兩位長輩寬心道:“陳叔、庫叔,您倆盡管提,這些活找別人幹也是這麽多錢,您倆別有撒顧慮。”


    老陳和庫爾班江對視一眼,老陳跟淼淼算起了帳,“咱布拉克村共17人,每天工資每人200元,如果包工的話,每天要比按天結賬多幹三個小時,你看咱按每人每天260元包工算賬的話,10天時間每人2600元,我們17人就得,”


    淼淼拿著手機核算著包工費用,接著老陳的話茬說道:“4.42萬元。行,就這樣,陳叔、庫叔,我給您們兩位每天多加150元,您倆帶工,負責把這些零散的樹枝啥的收拾利索。這樣的話,這些零散活兒有您倆操心,我就不用費心了。我把精力放在挖掘機挖樹、砍伐工切割樹、平整土地的工作上,行不?您倆就當是幫我忙了。”


    老陳和庫爾班江聽了淼淼的話,感動的連忙說道:“淼淼,太好了,你盡管忙其他事情吧,這裏的零散活兒交給我倆了。你千萬不要說幫忙的話了,要說幫忙,是你幫我們大忙了,現在打草裝草的活結束了,拉滴灌帶那點活也掙不了幾個錢,我們布拉克村17個農民跟著你幹10天,就能掙上2600元,多好的事呀。”


    庫爾班江也感激涕零地說著,“就是,你還管三頓飯,我們在你這裏每天吃的肉比在家裏吃的多,拉條子、抓飯、清燉羊肉,吃的亞麻好,晌午幹活,布拉克村的其他人還在說呢,以後有這樣的活兒,你盡管找我們,這種包吃包住,工資還挺高的好事亞麻好(實在好)。”


    淼淼笑著點頭,他知道布拉克村這些樸實的老百姓們。


    他們在爸爸果園打工多年,都結下深厚的有請。


    倘若你真心地對待他們,他們也會掏心掏肺的迴報你。


    有了老陳和庫爾班江帶工幹一些零散的收尾活兒,淼淼就騰出空兒,有更多的時間守在機械旁監督、指揮機械勞動。


    三天時間的忙碌,300畝地將近三分之一的楊樹林已砍伐切割並裝車拉走。


    鏟車和推土機已將清理出來的三分之一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大坑小坑,一一填埋好,平整成一塊塊平地。


    賀老板站在平整的土地前驗收著土地,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望著灰塵飛揚的工地裏,身材高大的淼淼帶著一頂鴨舌帽,戴著口罩,正指揮著一輛鏟車挖掘著一個大坑。


    淼淼一身洗的發白掉色的高中校服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白皙的臉上也是沾滿灰塵。


    賀老板走到忙得熱火朝天的布拉村村民旁,詢問雙手忙著抱樹枝的老陳,“我說,老陳啊,這淼淼真是你們老板的兒子?”


    老陳看著快成了土人的淼淼,自豪地說道:“賀老板,你這地交給淼淼,放心吧,他絕對會安照你的要求平整的,不打一點折扣。你也別來這裏監工驗收了,忙完300畝地後,你一塊驗收就行了。”


    賀老板笑著點頭,“這淼淼幹活是挺讓人放心,別說,這孩子不大,還挺能吃苦的。”


    “那是,他跟他父母挺像的,能吃苦,為人實誠,心底善良。”老陳將懷中的一大捆樹枝扔到樹枝堆裏。


    “怪不得呢,你們這幫子人幹活不偷懶,挺上心的。”賀老板心中了然。


    庫爾班江指著遠處灰頭灰臉的淼淼說道:“淼淼家人對我們亞麻好,我們再偷奸耍滑,臉還要不要撒。”


    “是啊,幹啥都是以心換心啥。”老陳說著話,手腳麻利地忙碌著,一點不耽誤幹活的速度。


    深秋是寧西地區的大風季節。


    這深秋的天說變就變。


    剛剛還亮堂堂的天空,突然變得黑壓壓的,緊接著風沙就鋪天蓋地的刮起來了。


    風沙打在臉上睜不開眼,走不動路,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淼淼讓老陳、庫爾班江帶著農工去泵板房躲躲大風。


    老陳等人眯著眼望著凜冽的秋風,搖著頭說道:“得了,這天說變就變,這點風沒事,能早幹完早迴家。”


    由於穿著有些單薄,在秋風中,淼淼凍得齜牙咧嘴、雙手發麻、嘴唇幹裂,手上磨出了水泡,臉被風沙吹得爆皮,被強烈的紫外線曬得黝黑。


    他依舊站在鏟車旁指揮著鏟車師傅將樹根推到大坑裏。


    巴哈提帶話迴來,韓文姨夫建議不要裝樹根了,直接把樹根在工地挖個大坑掩埋掉。


    為了趕工期,淼淼采納了韓文姨夫的建議。


    大風刮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時分總算停了。


    雖說是大風唿嘯的一天,可是淼淼等人也沒停工,大家夥頂著寒風幹出不少活。


    為了犒勞這些農工,淼淼讓阿迪兒夫婦做些好吃的。


    阿迪兒煮了一大鍋清燉羊肉,50個工人見晚飯是清燉羊肉,頓時發出陣陣歡快的怪叫聲。


    不少人拿著筷子敲打著自己的鐵碗,哼起了有節奏的樂曲。


    這些長期在外打工的漢子們,早已學會如何在疲憊中尋找樂趣。


    淼淼吃了幾塊腿把子肉,喝了點羊肉湯,就迴到車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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