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爸也看了看這張照片,手機照片裏的露露專注的神情,讓他動容。


    他對兒子說道:“露露這孩子在鑽研學業上太拚了,跟你媽年輕時幹工作那股勁兒太像了。兒子,別難過了,就聽你媽的,下次給她郵寄東西時,不能一股腦就按200克的包裝郵寄給她,在包裝袋中,裝上牛羊雞還有魚肉,這樣種類繁多,露露想挑食都難。”


    淼淼媽也認真地提醒著兒子,“上次,我看露露喜歡吃油辣子,要不,你到寧西市看看,有沒有小點的玻璃瓶,咱把油辣子給裝到小瓶裏,每次讓她吃一次就能吃完,來調劑她的口味。不過,你得提醒她,這些郵寄的食物都是在她不喜歡吃學校的飯菜時,換口味吃的。”


    淼淼點點頭,“嗯,老媽,我明天就去市場轉悠下。”


    榮昌、孔佳和榮森見淼淼一家人,為了讓露露吃的舒心,想方設法的把“鞭長莫及”如何做到“鞭短都及”,當做家庭大事來對待。


    三個人互相看看,都使勁憋著笑不吭氣。


    望著樸實敦厚而又善良的一家人,榮昌的心裏暖暖的。


    高爽的秋風送來了豐腴的食欲,此時飫甘饜肥吃個痛快,才能對著冬日的寒風挺起腰杆來。


    午飯吃著饢坑烤鴨、羊肉串和手抓羊肉,又來了幾道素菜,幾個人大快朵頤。


    榮森吃著羊肉串,站在正在燒烤的淼淼身旁,豎起大拇指誇讚道:“看來,吃烤羊肉還是到寧西來吃,最正宗。”


    榮昌夫婦倆跟侄子在淼淼家人的盛情挽留下,幾個人要在果園居住一夜。


    傍晚,夕陽西下,餘暉映照在層林盡染的果園中,一片金黃。


    榮昌等人跟隨淼淼爸漫步在果園中,黑豆和黑豹寸步不離地尾隨在後。


    果園的各類景觀苗木變成了五彩斑斕的顏色,猶如調色板,加上南邊的烏孫山的皚皚雪峰,整個果園構繪了一副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山水圖。


    清寥涼爽的秋夜,略帶些許靜寞,些許涼意,些許冷幽。


    月光冷冷地灑向院子,果樹下的南瓜葉片顯出幹枯之色。


    對淼淼來說,這是個難眠之夜,他輾轉反側思念著遠方的露露,牽掛這個傻女人不會照顧自己。


    他的思緒在夜色中時而凝固、時而徘徊。


    清晨,榮森在半睡半醒中被公雞打鳴聲驚醒。


    伴著野鴿子咕咕的叫聲和狗兒汪汪的吠叫,他起床走出小屋。


    隻見小院的敞篷廚房飄蕩著嫋嫋炊煙,幽靜的果園被薄霧籠罩著,周圍的一切顯得安寧祥和。


    早早起床的淼淼跟爸爸,在忙碌著做早飯。


    榮森跟小院忙碌的父子倆打了個招唿,就朝後院走去。


    來到寧西地區生活半個多月的時間裏,榮森喜歡上這個地方。


    盡管這裏牧草已黃,油菜花、薰衣草已過,香紫蘇已謝。


    盡管時光湮沒了夏日草原野花的綻放。


    但烏孫山雪峰融水滋養下的八百裏伊犁河穀。


    寧西的美在自然、美在大氣、美在陽剛。


    十月,寧西的美是大地的美,原野曠遠遼闊,渾然天成,山水質樸純粹,幾無修飾,呈現出難得的原生態之美。


    十月,寧西的美是自然的律動之美,雖不見油菜花和薰衣草花開,卻有寧西河流激蕩,大地金黃,令人心馳神往。


    十月,寧西的美是生命蓬勃的陽剛之美,天馬行空,塵土飛揚,蹄聲激蕩著這片雄渾大氣的土地,在壯麗河山和曆史的天空中迴響。


    雙節這天,露露是在二伯榮蔥家度過的。


    望著實習導師寧秭歸在二伯麵前低眉順眼、滿眼含笑的模樣,完全是個沉浸在愛情中的小女人,哪裏還有主任醫師、碩士研究生導師的幹練。


    這個團圓飯,在榮霜兒的建議下,所有飯菜都是在北京某飯店點的外賣。


    晚飯後,露露準備迴學校,硬是被霜兒拉著住進了她的閨房。


    姐妹倆躺在床上,霜兒撫摸著露露的小腹,開心地問道:“姐,知道不?那陣子,你在北京跟姐夫鬧別扭,我真怕你不要這個小寶寶。”


    露露滿臉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垂眸淺笑,幸福噙在嘴角。


    突然,屋門傳來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榮霜兒知道,這是爸爸榮蔥在敲門。


    她的嘴角抽搐兩下,對著屋門喊道:“我說,榮大夫,你又有何指教?!”


    屋外傳來榮蔥低沉而討好的聲音,“霜兒,我問你姐一件事。露露,明天,我所在醫院有個手術,我的助理請假迴成都探親了,你身體行不?要不,你給我當助理吧。”


    露露要起身出去,被霜兒一把按住了。


    她隻好高聲迴答:“二伯,我身體沒問題,明天我去。”


    翌日,露露跟隨榮蔥給一名50歲的絕經女性做了一台肝血管瘤手術。


    榮蔥帶著露露操作著麻醉、導尿、消毒、輔單等,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身旁的榮霜兒羨慕的眼神望著爸爸和堂姐心有靈犀不點就通的默契。


    無需語言表達,都用眼神交流,此時無聲勝有聲。


    榮蔥拿起手術刀輕輕劃開皮膚,然後用電刀一層一層的打開肚子。


    手術第一步先探查肚子裏有無異常情況。


    榮蔥摸著腹內的髒器,突然發出驚訝的疑問,“咦,這是什麽?”


    他跟露露交換下眼神,示意她摸摸看。


    露露用手觸摸,感覺女子的卵巢有個凸起。


    榮蔥定神道:“好像卵巢上長了個東西。”


    榮霜兒見狀,趕緊走出手術室給媽媽打電話尋求幫助。


    在家休息的寧秭歸電打般趕赴醫院。


    榮蔥上班的醫院就在小區旁,不一會兒,寧秭歸身著手術服走進手術室。


    寧秭歸上台以後也摸了一下,淡定的神色詢問榮蔥,“術前檢查有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榮蔥輕輕搖搖頭。


    露露紅著臉解釋,“常規檢查對於肝血管瘤病人,並沒做盆腔的檢查,所以,”


    寧秭歸冷靜地指揮著,“先把肝血管瘤切下來再說吧。”


    此刻的寧秭歸就是個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神色淡定沉著而冷靜,處理事情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哪裏有小女人的嬌柔,就是個砍伐果斷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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