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爸帶著三個年輕人做了十幾分鍾的熱身運動後,這才指揮著其他三人一人抓著遮陰網的一角慢慢下了河。


    在淼淼爸的安排下,四個人拿著遮陰網與渠道呈45度角斜著站在河裏,進了河水才感覺河底的水真的很涼。


    四個人站好各自的位置,聽到上遊傳來一陣陣驚唿的歡叫聲,站在南邊的淼淼爸這才對著身旁的兒子和北邊的韓文說道:“你倆現在把網放在河底,用腳踩上邊,要踩結實。”


    遮陰網的網眼細密,遮住了滾滾前行的河水,不一會兒,遮陽網鼓起大包,內側的水位高了許多。


    頗有經驗的淼淼爸把手中的遮陰網朝河水裏一按,劉鳴也有樣學樣,把遮陰網按進水裏。


    高出的水麵嘩啦啦躍出遮陰網朝下遊流去,淼淼爸一直觀察著水底的動靜,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他對著淼淼和韓文說道:“你倆慢慢朝上遊挪動,不要急,慢慢的挪,千萬不要讓下麵露出縫隙。”


    四個漢子在河裏慢慢聽從淼淼爸的指揮操作著,河麵上的四位女性緊張兮兮得凝視著這一切。


    伊老太太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驚嚇了河裏的魚。


    淼淼等人在水裏又待了十幾分鍾,從未吃過苦的韓文快要撐不下去了,彎著腰仰著臉望著淼淼爸,“叔叔,還待多長時間?我快撐不下去了。”


    站在河邊觀察的淼淼媽一聽,彎腰挽起了褲腿準備下河替換韓文,馨兒一見,伸手攔住了準備下水的姨媽,對著韓文嚷嚷道:“韓文,你連這點苦都吃不了呀?你瞧瞧我哥,再看看劉鳴大哥,誰有你這麽嬌氣呀?跟個女孩子一樣。切---”


    馨兒的話如同給韓文打了一針興奮劑,渾身開始有了使不出的勁兒,咬著牙硬撐著。


    早就感覺到體力不支的劉鳴快要打退堂鼓了,見淼淼漲紅著臉硬撐著,韓文搖搖欲墜的身體硬是沒有栽倒,他咬咬牙繼續堅持著。


    淼淼爸站在原地彎腰伸手在河底摸了一會兒,等摸到一條滑溜溜的魚後,趕緊下命令,“淼淼,小韓,你倆慢慢朝前移,邊移動邊貼著河底往上走,等我喊提起,你倆趕緊提起來。”


    淼淼和韓文聽從著爸爸的指揮,慢慢把遮陰網提了起來,四個男人一人抓著一個角慢慢朝中心聚攏。


    網裏麵連魚加水無形中增加了遮陰網的重量,四人使出渾身力氣吃力得向中間靠攏,等把遮陰網合攏成一個直徑一米的網兜狀時,四個人已大汗淋漓,滿臉的汗水如同從水裏鑽出來一樣。


    “好,一起朝河邊走。”淼淼爸指揮著,四個人生拉硬拽著費力得朝河邊走去,淼淼媽和馨兒早就守在河邊伸手接過淼淼手中的遮陰網,淼淼快速爬上岸,從韓文手上接過遮陰網。


    縮著脖子、上下牙齒直打架的韓文,也凍得哆嗦著身體爬上岸,在河裏呆了近一個小時,河底冰冷的水起初沒什麽,時間越久越感到寒冷刺骨,怪不得剛才淼淼爸讓大家做熱身運動呢,看來,薑還是老的辣。


    韓文上岸後,身體離開河水,在毒辣的陽光照射下,暖和了許多,他接過淼淼爸手上的遮陰網,淼淼爸走到劉鳴跟前,倆人提著沉重的遮陰網慢慢朝河邊移動。


    等控幹淨水的遮陰網呈網兜狀放在河邊,爬上岸的劉鳴雙手也使勁搓揉著冰涼的雙腿。


    露露等人忍不住看著遮陰網裏的魚時,都忍不住發出驚歎:“哇塞,太壯觀了!”


    “哇,大豐收了。”


    “哎呦,還真是,遮陰網捕魚這麽厲害。”


    淼淼坐在河邊的鵝卵石上,邊揉著凍得有些發麻的雙腿,邊對著姥姥說道:“姥姥,不是遮陰網厲害,是捕魚人厲害。”


    在嘻嘻哈哈之中,幾個人把遮陰網抬到了皮卡車上,伊老太太生怕魚跑掉,直接爬上皮卡車車鬥上坐著。


    馨兒和劉鳴也上了皮卡車,就連露露也爬上了車廂,見狀,淼淼趕緊把姥姥抱下來,讓她坐進駕駛室,他也爬上了車廂。


    一路上,坐在車廂上的年輕人高唱著歌曲,不時哈哈大笑,臉上散發著豐收的喜悅。


    迴到小院,幾個男同誌合力將遮陰網抬到土坯屋前的水泥地麵上,就連守護小院的黑豹都聞到了魚腥味,興奮得跑過來,被淼淼爸一個訓斥嚇得跑到沙棗樹下爬在地上抬著頭遠遠觀望著。


    將遮陰網平展開,看著網上的魚,圍觀的人又發出一聲驚歎,脫離了水的魚兒在網上跳躍著。


    馨兒開心得蹦的老高,拍著雙手,一幅小女孩的歡快。


    露露也笑得眼睛眯條縫,這是她第一次看捕魚的場麵,稀罕得一個勁兒傻笑。


    伊老太太更是對著女婿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今天我老太太可是領教了,高手在民間。用遮陰網捕撈魚是頭一次聽說,第一次看,第一次捕撈這麽多魚,你今天可打破了我的好多第一次呀。”姥姥幽默詼諧的話語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黑色遮陽網裏大大小小的魚兒有上百條,最大的鯉魚和草魚每條至少有三公斤重,還有幾條黑乎乎的鯰魚,剩下的都是鯽魚,大的近一公斤,小的隻有一紮多長。


    “兒子,去把皮卡車上的大圓盆拿來。”淼淼爸開始指揮起來,他對著劉鳴說道:“小劉,大庫房有些水桶,你拿幾個水桶挑些自己喜歡的魚兒拿迴家吃。”


    劉鳴屁顛顛跑到大庫房拿了一個白色大塑料桶,挑了幾條鯉魚、草魚和鯰魚,順便又挑了些個小的鯽魚。


    淼淼和韓文將漁網上的魚抓到圓盆裏,馨兒也跟著姥姥一起往圓盆抓魚,不時傳來馨兒一驚一乍的歡叫聲。


    在淼淼的督促下,看熱鬧的露露戀戀不舍得鑽進電腦車房上網課。


    土坯房前的水泥地上,幾個人圍著大圓盆開始收拾魚,淼淼爸用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敲打著魚頭,扔進淼淼等人身前的小盆裏。


    淼淼和姥姥手腳麻利得刮魚鱗、掏腮、開膛破肚,媽媽身體疲倦得一點力氣都沒了,鑽進小屋休息。


    韓文在馨兒的監督下,也拿起刀子開始刮魚鱗,第一次幹家務活的他動作笨拙得連馨兒都瞧不上,不時對著他指手畫腳的數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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