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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淼淼低頭俯視著張大炮,“我給嫂子說了,事已至此,打打鬧鬧也沒用,以後注意點得了,家和萬事興嘛。”


    張大炮高興得跟雞叨小米般忙不迭點頭,他迴頭對笑嗬嗬的郝明說道:“郝書記,我迴家了,今晚上媳婦不打我了。”


    郝明教訓道:“你以後幹事不要再糊弄了,改改你身上這個臭毛病,甭跟廁所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你要是再不改,就?等著你婆娘一天揍你三次吧,你呀,真跟你婆娘說的那樣一點不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張大炮點頭哈腰虛心接受批評,等郝明教訓完,他轉過臉對著淼淼說道:“謝謝你了,小夥子,天也不早了,你趕緊吃晚飯吧,我給你和郝書記端來了雞肉韭菜餡的餃子,趕緊啊,趁熱吃哈。”


    淼淼趕緊道謝,郝明拉著淼淼到值班室滿口,用洗手壺給淼淼衝洗雙手,又給淼淼噴灑了酒精。


    倆人坐在值班室的桌子前,吃起了張大炮送的雞肉韭菜餡水餃,這還是淼淼第一次吃雞肉餡水餃。


    餃子剛送來不久,還是溫的,就是餃子皮有點粘破了皮,已經餓得饑腸轆轆的淼淼咬一口,真香,味道實在太鮮美了。


    郝明連吃了幾個餃子,悠哉得搖著頭,不住誇讚道:“別說,這大炮幹其他事不行,這做水餃的功夫真不錯。他也就這點長處了,會做點飯。”


    張大炮給郝明和淼淼送得水餃挺多,倆人吃完後,都覺得有點脹包的感覺。


    今夜是郝明和淼淼值夜班,兩個人值班倒也不寂寞,他聽著郝明講述著木圖村裏的逸聞趣事,長夜漫漫好打發。


    通過郝明的介紹,淼淼知道了老妖怪和張大炮家,是兩種不同性質的家暴,雖然都是通過暴力來解決問題,但是兩種家暴有本質上的不同。


    老妖怪打老婆,那是真打,下狠手的打,是一種變態的心理扭曲的表現,已經家暴成癮。


    張大炮家打張大炮,那是恨鐵不成鋼的小打,別看張大炮被媳婦打得刺啦歡叫的。


    可他婆娘頂多也就是拽拽他的耳朵、擰擰他的臉蛋、掐掐肉或者用手指甲把張大炮劃成個大花臉。


    用張大炮家罵張大炮的話來說:“收拾你這個一把抓著兩頭不冒的小個頭,還不跟玩一樣。”


    實際上,張大炮家很是疼愛在意自家的丈夫,在張大炮身患疾病、窮困潦倒之際,都對張大炮不離不棄、體貼照顧。


    用郝明的話,農村裏的每戶人家都有每家的活頭,可能張大炮兩口子真是應了“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相愛”。


    農村老百姓平淡的生活,就是在雞毛蒜皮、雞飛狗跳、磕磕碰碰中渡過的,這,也是一種生活方式,還是充滿泥土氣息的生活方式。


    這一夜,淼淼一直在暢想自己和露露今後的生活方式是哪種,想來想去,隻有一種,那就是姥姥和姥爺、爸爸和媽媽以及其他親人間夫妻生活的方式吧,相敬如賓、體貼有加。


    清晨,張大炮家廚房裏,張大炮在忙著做早飯,倆口子早飯倒是很簡單,他們的兒子已經在寧西市某高中上高一,是個住校生,一星期就迴家一次。


    張大炮老婆站在水缸邊,正用水舀子朝燒水壺裏盛水,邊盛水邊叮囑張大炮:“我說老頭子,你吃了早飯啥事先不幹,先到街上買些鐵絲迴來,趕緊把那根舊鐵絲換下來。”


    張大炮是好了瘡疤忘了痛,用老人的話來說,吃一百個豆子不知道豆腥味的家夥。


    他愛湊合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慌不忙道:“還換啥哩,就省幾個錢唄,反正已經都這樣了。再換上,那個小夥的嘴巴還能複原好?咱掏的醫療費還能退給咱?得了,就這樣湊合著用吧。”


    看著張大炮愛湊合的老毛病又犯了,真是不打不成器的玩意兒,張大炮家頓時怒火衝天,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呀。


    張大炮家氣得隨手將手中的鐵皮製作的水舀子,朝張大炮腦袋右邊的空檔扔去,準備嚇唬他,讓他趕緊買鐵絲。


    她太知道自家這個男人了,你不嚇唬他,他不幹,張大炮屬於那種欠打挨揍型的男人。


    張大炮家本打算用水舀子嚇唬下他,無巧不成書,這時張大炮端著熱好的饅頭剛好轉過頭來。


    他的頭部角度這麽微微一傾,剛巧跟空中飛物---水舀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隻聽到他“哎呦”一聲,手上的盤子咣當掉在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音,隨之而來的就是張大炮的嚎著嗓子的慘叫聲。


    張大炮家定睛一看,水舀子正好砸在了張大炮的額頭上,砸破了一道三厘米長的口子。


    張大炮右手摸著血糊糊的額頭,發出淒慘的叫聲,他連滾帶爬得竄出廚房,跑到院子裏。


    對著東邊的村委會大院嚎叫著:“郝書記,來救救我吧,要出人命了!”


    郝明和淼淼剛從值班室出來,正在村委會大院裏做運動呢,寂靜的清晨,就聽到從西邊張大炮家傳來淒慘的哭聲。


    連牙沒刷、臉沒洗的郝明和淼淼,快速朝張大炮家跑去,郝明的通風病,這下疼得更厲害了,一瘸一拐的幅度更大了。


    倆人衝到張大炮院子裏,隻見張大炮坐在地上,捂著額頭張大嘴巴,閉著雙眼,咧著嘴嗷嗷大哭。


    張大炮家也沒想到自己本打算嚇唬丈夫的,誰知道這麽巧,竟然將水舀子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她一下子慌了神,看著額頭上冒著的鮮血,這可咋辦,得趕緊找東西給他止血呀。


    淼淼和郝明見狀也慌了神,這麽長的一道血口子汩汩冒著鮮血。


    張大炮家扭頭一看,昨天為了燎那隻蘆花雞的雞毛,她點著了些秸稈,地上有一堆草木灰。


    她好像記得草木灰能止血,她不管不顧,跑到草木灰堆前,雙手捧著一捧黑色的草木灰,一路跑到張大炮跟前。


    還沒等郝明和淼淼反應過來,張大炮家把一捧草木灰直接糊住了丈夫的額頭上,她打算用草木灰堵住張大炮額上的那道血糊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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