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收拾一下吧,我帶你去看你媽媽。”


    溫父落下這句話就先去了樓下。


    溫月點頭嗯了聲,去換了衣服。


    出發去溫母老家的時候,路上,溫父的手機又響了。


    溫月就坐在溫父的旁邊,隱隱約約能聽到對麵是個女聲。


    雖然不知道具體談論了什麽,但溫月一直觀察著溫父的表情,也能窺見他此刻的臉色很不好,似乎是很棘手的事情。


    在溫父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溫月及時閉上眼睛開始裝睡。


    然後,她就聽到溫父和前頭的司機說了一句,“開快點,我等會兒還有事情,把溫月送到那邊再把我送迴來。”


    “好的。”


    路程比較遠,到那邊的時候,剛好撞上晚飯的點。


    從老遠就能聽到裏頭傳出來的笑聲,有女人的,女孩的,還有男人的,夾雜在一起,氣氛好不熱鬧。


    溫月皺眉,跟在溫父身後,想到那份親子報告,心頭就冒出股股怒火。


    她媽竟然還笑得出來!


    “喲!”


    “稀客呀。”


    隨著裏頭男人的一聲驚唿,溫父和溫月的身影頓時出現在客廳裏。


    幾人顯然沒料到父女倆會突然造訪,溫月的舅舅和坐在對麵的溫母對視一眼,兩人不知道在傳遞什麽消息,居然靜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溫月的舅舅動作快速地起身,一邊招唿傭人把桌上用過的茶具撤了,一邊迎著溫父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姐姐。”


    董織夢也在,她和溫月打招唿,溫月剛想應聲,卻眼尖地看到她和溫母中間還空了一個位置,那個位置上有用過的紙巾和一包香煙。


    她愣了一下,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荒唐至極的念頭,氣得連垂在身側的手都捏緊了。


    她媽膽子真大!竟然敢把野男人帶到家裏來?


    一瞬間,溫月看著溫母的眼睛射滿了怨氣。


    “月月,這麽多天沒見,你想不想媽媽?”


    偏偏溫母此刻還用那種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像是根本沒有發生任何事,看著一副單純無辜的模樣。


    “你別跟我說話!”


    溫月憤憤扔下這句話就一屁股在她舅舅旁邊坐下來,隨後自己拿了茶具就給自己的茶杯裏倒滿了水。


    溫父看她一眼,責怪,“月月,怎麽對你媽媽這麽沒禮貌?在家不是天天說想的嗎?難不成現在見到人還害羞了?”


    “哈哈。”溫月的舅舅也在一旁打圓場,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


    而與此同時,董織夢則低著頭在發消息,手指敲敲打打的,似乎很急。


    溫父注意到了,笑著調侃,“夢夢是有心儀的對象了嗎?什麽時候帶來給姑父看看。”


    不怪溫父多想,實在是現在年輕人一談起對象來就是這樣一副誰也不顧的模樣,就連飯桌上也要拿著手機給對方發消息,生怕熱情退卻。


    “哈哈。”溫月舅舅笑,道:“沒有,還沒成年呢。”


    “來來來,喝茶。”


    說著,他將斟滿茶水的杯子朝人遞過去。


    溫月從小到大,都待在溫母的身邊,即便再蠢,也能了解到一些別人不能了解的事情。


    比如,為什麽她媽明明沒有死卻到現在才出現?


    再比如,那幾天她在這裏為什麽從來沒有見到過她的身影,而她一走,溫母就出現了。


    還有……


    她視線轉向身旁的舅舅,那時她就很奇怪,她媽和舅舅關係那麽好,為什麽她出事,舅舅反而不怎麽傷心。


    溫月又將視線移到對麵溫母旁邊空著的位置上。


    所以……


    那人和她母親的關係,舅舅也是知情的嗎?


    他們都在瞞著她,騙她?!


    溫月心裏恨極了,她討厭這種結果,她叫董織夢,因為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連帶著對她的態度也不好,“你,跟我出來!”


    “嗯?”


    董織夢剛從手機裏抬頭就忽然被叫住,頓時愣了一下,第一反應便是看向一旁的溫母,似乎在問怎麽辦。


    “怎麽著?她是你媽嗎?你還要聽她的意見,快點!我在外麵等你。”


    說著,她就先一步走出去了。


    可令溫月驚訝的是,董織夢不僅沒有出來,出來的那個人反而換成了溫母。


    溫母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安撫,“月月,你怎麽了?今天心情不好嗎?怎麽對妹妹那種態度說話?”


    “我什麽態度!!”


    “我對她什麽態度了?啊!”


    溫母不出來還好,一出來,還跟她說這種話,溫月瞪著她,眼底忽然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來。


    從小,因為一個外來的溫語汀,溫母就處處打壓她,讓她大方,讓她對妹妹好點,跟妹妹共用一個母親,現在,她又因為一個表妹,要她端正自己的態度,全然不顧她的情緒怎麽樣。


    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


    溫月真的想不通了。


    她仰頭看著站在高一個台階上的母親,喃喃問,“我是我爸的女兒嗎?還是你和野男人偷生的?”


    “媽媽,你其實一點都不純潔,你不也在外麵偷人嗎?所以你跟我爸又有什麽兩樣呢?”


    溫月的性格注定了她不是一個可以藏著話的人,更何況,在這個秘密中她母親是當事人,所以她一吐為快,根本不在意自己說的話好不好聽。


    這幾天,麵對著溫父的詢問關懷,早已經快將她逼瘋了。


    “誰教你這麽對長輩說話的?我是這麽教你的嗎?溫月。”


    溫母臉色沉下來,她視線盯在溫月的臉上。


    那一瞬間,溫月竟然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狠戾,她顫了一下,迴過神來之後,依舊昂著頭,“你也沒教我偷人,我不也學會了嗎?我遺傳你的,媽媽。”


    話落。


    “啪。”的一聲,溫月的臉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


    她不可置信地偏頭,臉上的疼火辣辣,可遠不及她此刻心口的疼。


    “你打我?”溫月眼睛模糊著,有淚水掉下來。


    溫母卻直起身,沒什麽感情地吐露一句,“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麽叫做禮貌。”


    “記住這一巴掌,人總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既然不想在這裏待著,那就出去,別在這裏礙眼。”


    “你!”


    溫月氣瘋了,她抹掉眼淚衝上去,推搡著溫母的胳膊就惡狠狠地說,“你膽子真大,你真不怕我向我爸告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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