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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澈有須臾的遲疑,當看到那個寫著自己名字的蛋糕,他才略帶疑惑的看著她。


    “你玩什麽花招?蛋糕上幹嘛寫我名字?”


    對於這種東西,他從小到大都很少看到過。


    因為,他從來沒有過過一次生日。


    蘇櫻不由的扯起嘴角,這個男人,還真是夠奇特,自己的生日,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本來準備了一桌飯菜,可惜都涼了,要不,我幫你去熱一下?”


    慕容澈深邃的眸底滿是溫怒,大掌一揮,她手中的蛋糕就摔在了地上,“我生日不生日,跟你有什麽關係?”


    蘇櫻仿佛觸電一般,端著蛋糕的手還僵在空中。


    他這是什麽意思?她好心替他過生日,他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摔掉了她做了一下午的蛋糕?


    蘇櫻隻覺得此刻摔在地上的並不是一塊蛋糕,而是自己的自尊。


    “我隻是碰巧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想給你個驚喜而已。”


    話脫出口,蘇櫻突然覺得自己的解釋有多麽的多餘。


    慕容澈伸手扯下她頭上的壽星帽,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幽深,“用不著,蘇櫻,別以為當了我的情人,就可以左右我的生活,你隻不過是一個廉價的工具。”


    他的聲音中盡是清冷,就好似千萬隻箭,直紮進自己的心髒。


    嗬嗬,她隻是一個廉價的工具。


    不,她不是廉價,是卑賤。


    卑賤到自己沒事找事,卑賤到自以為是的想要給他驚喜。


    她怎麽忘記了,她是一個卑賤的情人。


    重重的推開麵前的蘇櫻,慕容澈憤憤的走上樓去。


    臥室門重重的關上,慕容澈靠在門板上,感覺渾身好似被抽空了力氣。


    為什麽他好不容易已經忘記,而這個該死的多事女人,卻要這樣明顯的提醒他?


    三年了,他最難忘的這一天,如今迴憶起來,卻是那麽的傷感。


    三年前的這一天,那是他唯一的一次生日。


    也是,他最難忘的一天。


    他還記得,那個女人臉上的笑臉,是那樣的純粹。


    他更加記得,她口口聲聲說,他是她生命中的全部。


    當他天真的信以為真的時候,一切,卻變了質。


    生日之後的第二天,她就離開了。


    直到今天,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前幾個小時還笑著說愛的女人,轉眼間卻拿了慕容浩給的巨款,消失了?


    他不明白,他更加不想去明白。


    隻是,那份傷,直到今天還是那麽的疼痛,撕裂般的疼痛。


    好不容易他忘記了今天,可是,樓下的那個女人,卻硬生生挑開他的傷口。


    讓他再一次,被傷痛包圍。


    樓下,蘇櫻還僵在那裏。


    餐桌上的蠟燭,似乎也在嘲笑,她的卑賤。


    若不是有人寄來了生日禮物和賀卡,她怎麽會閑的蛋疼去給他準備這一切?


    若不是那一日聽到他和閔茹的對話,知道他和自己一樣無父無母,她更不會因為同情而去卑賤到做這一切。


    眼淚不爭氣的留下,她顫抖著身子,蹲坐在地上……


    夜晚,冰涼刺骨的仿古實木地板,成為了她今夜的床墊。


    明明處於酷暑時分,可是為什麽她覺得渾身發冷?


    環抱著手臂,蜷縮著瘦弱的身軀,在黑漆漆的客廳裏,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心裏不免覺得苦澀,桌上的飯菜似乎還散發著濃濃的香味。


    隻是,卻讓她覺得是那麽的糟糕。


    桌上還擺放著中午收到的快遞,正是因為那份祝福,才讓她陷入了這份難堪之中。


    突然間,迴想起曾經給男孩過生日的畫麵。


    她雖然忘記了男孩具體的生日,但她記得,也是在這個炎熱的夏天。


    那一天,為了給男孩準備一份禮物,她跑到孤兒院後麵的山坡上,用那些五顏六色的花朵,盤成了一個美麗的花環。


    第一眼,當男孩看到這個花環,還有些不是那麽的滿意。


    但等看到她為了盤出這個花環,準備這份禮物,弄得渾身髒兮兮不說,甚至,被什麽東西紮壞了手心。


    看著她燦爛的笑臉,和最美好的祝福,男孩才發現,這個花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環。


    所以,從此之後,她很注重身邊人的生日,因為那不僅是一個過程,而是一份濃濃的祝福。


    隻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為男孩過一個快樂的生日。


    之後的每一年,她的精力全放在父親身上,父親每一年的生日,她都會精心準備禮物。


    隻是,父親並沒有因為她的禮物而開心,她本以為,是自己的禮物不合父親的意。


    其實,她哪裏知道,對於父親來說,有錢去賭,才是最大的幸福。


    如今,他的幸福,卻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隻是,她不解的是,慕容澈的幸福,到底是什麽?


    想到他對自己的態度,她突然覺得,或許,他最大的幸福,就是折磨卑賤的她吧。


    帶著滿眼淚痕,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翌日,他從樓上走下來,走至她的身旁,看著蜷縮著身子,躺在地板上的女人,心,莫名的一陣窒悶。


    這個笨女人,難道不知道躺在沙發上睡?


    不知道為什麽,觸到她如蝶翼般顫抖的睫毛,他的心,莫名的一陣撕痛。


    難道,他昨晚反應真的過於激烈了?


    是不是,對她太過冷漠?


    畢竟,除了他的父親欠他的錢之外,這個女人,貌似並沒有什麽值得他殘酷相對的理由。


    想到這裏,心裏騰升起濃濃的歉意。


    看著她再一次縮了縮身子,大概感覺到冷。


    慕容澈俯身,將她輕輕抱起,為了不吵醒熟睡中的她,他脫掉鞋子,步伐緩慢的來到樓上。


    將她放置在臥室,本想起身離開,卻聽到一聲清脆的東西掉落的聲音。


    他垂頭,觸到地上那一枚塑料戒指,他微眯起眼睛,隨即輕搖著頭。


    這個女人,還真是貧窮到了一定地步,這種哄小孩或許都不會要的東西,她竟然戴在身上。


    看來,蘇秉懷這個所謂的父親,還真是拖累了她不少。


    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戒指,俯身,輕輕放在她的身旁,隨即轉身離去。


    大概是因為昨夜哭到太久,直到八點多她才睜開眼睛。


    揉著惺忪的睡眼,欲要起身。


    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睡在柔軟的席夢思上。


    睜開眼環顧四周,她一陣疑惑。


    明明昨夜狼狽的躺在客廳的地板上,怎麽會變成這樣?


    難道,那一切都隻是夢?


    不,不會,她清晰的記得,昨夜所發生的一切。


    爬起來,手觸到枕頭邊上的戒指,她彎眉緊皺,來不及多想,將戒指收迴口袋,匆匆的來到樓下。


    昨夜那一桌好心的飯菜還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哪裏,可是,桌上的卡片和禮物盒子卻沒了蹤影。


    顯然,她是被人挪迴到臥室裏的。


    難道,是他?


    不,不會。


    他那麽冷血的人,怎麽會管他的死活。


    或許,她有了夢遊的毛病?


    蘇櫻重重的甩了甩頭,實在想不通透,索性,不去細想。


    不管她是怎樣迴臥室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從此必須時刻記住,自己隻是一個卑賤的情人。


    所以,自作多情的事最好不要做,自找沒趣的事更是不要去觸碰。


    迅速收拾掉桌上那些自作多情,自找沒趣的飯菜,她簡單的梳洗之後,打算去上班。


    叮鈴。


    她剛要下樓,便聽到門鈴聲響起。


    突然意識到那個冷血的男人早已不在,她便快步來到樓下。


    正在疑惑是誰上門,打開門的瞬間,卻觸到一張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


    “伯母?”


    蘇櫻記性不是很好,但是她還記得,這個女人是前幾天才來過的自稱慕容澈保姆的女人。


    對於她來說,閔茹並不是客人,相比較而言,在閔茹眼中,她才是不速之客。


    就在蘇櫻呆愣之際,閔茹已經越過她的身旁,徑直來到客廳。


    “看來,你還真是會來事。這一聲伯母叫的,讓我還真是有些中了你的迷魂香。”


    閔茹摘掉大墨鏡,將手中的手提包放在沙發旁,眼神淩厲的凝在蘇櫻身上,“昨天,是小澈的生日,不知道,你有沒有好好陪他過呢?”


    蘇櫻一愣,像是被人戳到痛楚一般,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沒,沒有。”


    她的聲音中盡是苦澀,眼神躲閃,不願去看閔茹那一雙好似能將人看通透的眼眸。


    閔茹嘴角扯起一抹邪笑,很顯然,這個女人在撒謊,“哦?怎麽沒有呢?這作為女人呢,就是要妥當的伺候好男人。尤其是小澈這樣,事業繁忙的男人,更是需要女人無微不至的關懷。”


    蘇櫻聽得出來,閔茹明顯是話裏有話,隻是,她不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麽?


    “是,是。”


    隻能這樣隨聲附和著,蘇櫻豈會不明白,比起慕容澈那個冷血惡魔,這個所謂的伯母,更不是什麽善茬。


    蘇櫻的順從和附和,讓閔茹心底更加緊了一根弦,俗話說,越是表麵溫和的人,往往才是最厲害的敵人。


    看來,這一場心計大戰,還真的需要花更多的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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