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連祝星河的心髒,都開始疼痛了起來:刀槍火海,這個男人到底還有什麽傷痛是沒有經曆過的?


    可就在此時,在這殿中的沉默之中,皇上卻豎起了第四根手指:“第四次——


    “夠了!”


    終於,淩傾寒皺了眉頭,突然開了口。


    其實他這麽說話,實在是沒有規矩,也不該對皇上如此。


    可他還是抬眸,漆黑的瞳眸認真地看著皇上:“父皇,別說了。”


    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懇求。仿佛連他自己,都不願迴首是那段過往。


    皇上也的確停了下來,他頹然地將自己的手垂了下來,再看向了大臣們的眼中,卻滿是疲憊和不解還有憤恨:“他剛懂事的時候,就被國師說是災星之命。說他一個人,會毀了朕的整個江山基業。那時候有多少大臣上書,讓朕處死這個孩子,你們還記得嗎?”


    皇上的目光,落在了平親王的身上:“那時候你告訴朕,若這個孩子在世上一日,就是所有人的如芒在背如坐針氈。你們沒有問過,朕這個做父親的舍不舍得。也沒有問過他這個做孩子的願不願意。你們要朕取了他的性命,朕做不到。所以你們就要逼著朕將他放逐。可你們想過嗎?就是這個被你們放逐的孩子,他打下了朕的江山的半邊天啊!”


    皇上顫抖著的手,再度伸向了淩傾寒:“寒王,脫下你的衣裳。讓這裏的所有人都看看你身上的傷疤!讓他們看看你這些年做過什麽,他們才知道自己是錯的!”


    是的,祝星河已經確定,今天,皇上就是要借著這個機會給淩傾寒討迴一個公道!若不是平親王非要鬧出這麽一場來,或許皇上也不會說這些。可顯然,皇上並不願意再忍著平親王鬧出的這些事情來了。


    淩傾寒卻是皺了眉頭,站在原地沒有動:“父皇,罷了吧!”


    祝星河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展示”他的傷疤。


    然而皇上聽到這話卻像是有些崩潰一般,連說話的語氣裏頭都終於還是帶了顫抖:“為什麽罷了?!為何要罷了!?你不讓他們看看你的傷口他們就永遠以為,現在的安穩是唾手可得的!”


    可終究,皇上或許還是不忍心去勉強淩傾寒。


    他隻是紅了眼眶,再度開口:“朕知道,自太子去了之後,你們有多少雙眼睛都在虎視眈眈!你們害怕,害怕朕將這江山交給寒王這個所謂的災星。可你們的心裏更加清楚,若朕真的將江山交給寒王了,你們也無能為力。因為寒王的能力,已經超出了你們所有人的想象不是嗎?”


    祝星河知道皇上是為了淩傾寒,可既然如今他選擇了卓安尋,說這話也實在是不合時宜。


    好在皇上很快就嘲諷一般地笑出聲來:“可你們知道嗎?這江山,他根本就不在乎!甚至他為了讓朕不要再考慮他,竟然主動和朕提起,他要娶一個宮女為正妃。他這戰功赫赫的寒王啊,打下了朕的半邊江山的寒王啊,居然要娶一個宮女為寒王妃。自古至今,可有這個道理?!”


    這話說的,倒是讓祝星河的臉上火辣辣了起來。


    是啊,若是非要按照身份規矩來說,她就是個小宮女,如何能高攀堂堂寒王?


    可祝星河不信,淩傾寒求娶自己,隻是為了讓旁人安心!他們之間,是有情的吧?


    雖是這麽想,祝星河卻不敢去看淩傾寒了。她有些害怕,看到淩傾寒那雙冰冷的眼睛,仿佛永遠也猜不透這男人那冰冷的背後到底是什麽。


    皇上卻是終究,指向了那個早已死去的宮女的屍體:“所以如今,你們還要用這個宮女來侮辱他是嗎?”


    他又指了指淩廣:“你還要用他這麽多年來對你的好,來背叛他是嗎?!你們究竟,有沒有心啊?”


    說完這句,皇上卻是有些支撐不住了一般,重重地坐在了身後的龍椅上:“你們究竟,要將他,要將朕,逼到什麽地步?!”


    “皇上!”


    皇後急急上前,淩貴妃也是上前喊了太醫。


    卓安尋適時地靠近了平親王,眼神淩厲地看向了平親王:“王叔,這場鬧劇,鬧夠了嗎?!”


    平親王卻是不忿地看向了一旁:“怎麽,就叫這宮女白死了不成?!”


    他仍然要追究,淩傾寒也不再無動於衷。


    他走上前,對著那淩廣,便是一聲冷笑:“你說這軟件是本王的,可有證據?”


    說話的功夫裏,他卻“鋥——”地一聲,從腰間竟然再度抽出了一把軟劍來:“那這把,又是誰的?”


    淩傾寒手中的軟劍,和淩廣拿出來的一模一樣!


    祝星河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淩傾寒是早就知道了會有這麽一遭,早就給自己留了退路。他之前一直不說,無非便是兩個原因。


    一則,他也想試試看,皇上終究會如何決斷,會不會和多年前一樣,選擇放棄他。


    二則,他是真的對這件事已經無所謂了。那麽多年都是鋌而走險絕處逢生走過來的,他早已習慣了走在刀尖上,又怎會懼怕這區區的一盆汙水?


    看到那相同的軟劍,淩廣也變了臉色:“不……這不可能!你這把肯定是假的!”


    “哼!”


    淩傾寒不再多說什麽,隻單膝跪地,而後雙手捧著那軟劍對向了上頭在休息的皇上:“父皇當日賜兒臣這軟劍,是用玄鐵精鋼所鑄成,世上僅此一把。父皇還準予兒臣,可以隨時配這把軟劍入宮。所以兒臣萬不敢有疏忽,若有人不信,拿著這軟劍自去檢驗是否玄鐵精鋼便是!”


    這,就是最有利的證明。


    祝星河為淩傾寒而高興,可心裏頭還是忍不住有幾分失落。


    皇上看到了那軟劍,方才的身子不適也好了一半一般,竟是坐直了身體,看向了平親王:“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淩廣卻是再度急急上前:“皇上,就算這軟劍是真的,也不能證明寒王殿下沒有用微臣手中的這把軟劍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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