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出山門?


    我趕忙問他到底咋迴事呢。


    明傳搖搖頭:“可別提了!我們在與閻芙駒打鬥之時,不是沒見著我那幫師兄弟嗎?”


    這事我也覺得非常奇怪,剛才在山上也沒來得及問。


    明傳繼續說道:“方丈師兄說,殺孽罪是佛門大罪,僧侶不可犯。昨晚他老人家用迷香把禪房裏睡覺的所有師兄弟全迷翻了。本來也要去迷翻我來著,可你不是叫我去埋伏獸館教頭麽,他沒迷成。所以,我就同你一起收拾了那群王八犢子。結果,現在住持師兄說我犯了殺孽大罪,責怪我什麽入佛門六根不淨,下塵海悟性不足,硬把我給趕出來了!”


    臥槽!


    無情!


    不過我尋思明傳這性格,大大咧咧,口德不忌,殺戮不怕,確實不適合當和尚,倒挺適合幹道士。咱倒是挺喜歡他的性格,就問他啥打算。


    “能有啥打算?我去各大寺廟掛單,修煉好心性之後,再重迴善覺寺唄。”明傳翁聲翁氣地迴答。


    我清了一下嗓子,試探著問道:“你有沒有想過跟我……”


    “沒有!”還沒待我說完,明傳斬釘截鐵地迴答,隨後,又衝我行了個佛禮:“小何掌門,後會有期!”


    說完,這貨一瘸一拐,甩著長衫下山了。


    尼瑪!


    用得著拒絕這麽幹脆?!


    我無奈地搖搖頭,繼續往山下走。


    夕顏突然說:“給我站住!”


    我迴頭見她臉色不對,問她咋了,怎麽好端端又開始變態呢?


    夕顏迴答道:“我不讓青元子殺你,是因為咱們的賬還沒算呢,現在該到算賬的時候了!”


    我腦袋頓時一炸。


    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小白聞了我的氣息,我跑哪兒她都能逮到我。


    她之所以跑上山,本來就是拿我問罪來著。


    我本欲拔腿就跑。


    但想想推拿的事情已不可更改,這樣跑下去也不是個事,幹脆一了百了。


    我站著沒動,眼帶挑釁地瞅著她:“你想咋算,殺了我?”


    “我……”夕顏又氣又急,不知道怎麽迴答。


    “姐姐,我爹都是為了救你。他不是故意的,你可別生氣了。”阿虎穿著雨衣,焦急地補充道。


    有人撐腰,我底氣更足了,冷哼一聲:“我堂堂一派掌門,跟個搓澡工似的忙活半天把你給救活了,知恩不圖報咱就忍了,你還一天到晚尋思收拾我!人不能無恥到這地步,當然,你也不能算是個人,對你不作要求!”


    她聽到“搓澡工”幾個字,美若天仙的俏臉瞬間紅得不行,若熟透了的蘋果,羞憤難當,手裏緊緊地握住拳頭,滿副欲當場將我扇死而又理虧的模樣。


    我心裏忐忑不安,尋思差不多得了。這妞不能以常理之,萬一她真蠻不講理突然發起飆來,我死了都沒地兒埋。


    趕緊抱起阿虎,沒再理她,對阿虎說:“咱趕緊尋到火訃人,他們把你爺爺藏起來了。這大冷天的,別把你爺爺給凍出個好歹來。”


    正抬步走呢,夕顏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兩行清淚“噗呲、噗呲”掉落,瞅都不瞅一眼,大快步超過我,往前走去。


    她這是幹嘛?


    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去哪兒呢?”


    小白在我頭上盤旋兩圈,“噗”一聲拉了泡鴿子屎在我頭上。


    我特麽……


    夕顏沒有理我,妙曼的背影帶著那隻囂張的蠢鴿子,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的雪色中。


    “爹,夕顏姐姐不會走了吧?”阿虎忽閃著大眼睛問。


    “不會吧!這麽小氣嗎?”


    “她雖然講話穿衣跟現在人一樣,但她畢竟還是古人啊。古人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你都對她那樣了,她肯定要作出自己的選擇啊。”


    “啥選擇?”


    “三個選擇唄。殺你,自殺,結婚。”


    這麽狠?


    我皺著眉頭說道:“你那指的是普通人!我當時是為了救她,說白了就是個醫生。在醫生的眼裏,人與豬沒啥區別!”


    “古代郎中開方治病,望聞問切就行,不會脫病人的衣服。甚至,有些醫生為了避男女之嫌,采用懸絲診脈,夕顏姐姐腦中沒有你現代醫生的概念。”阿虎撇了撇嘴,繼續補充道:“我覺得夕顏姐姐挺關心你的,她見你逃跑後一直沒有迴來,又聽聚魂葫蘆裏曉婉說此前曾聞到了危險氣息,馬上就讓小白帶路來尋你。我們沒有車,她抱著我一路用輕功趕過來的。”


    我聞言一愣。


    這美妞也會擔心我的安危?


    在此之前,我巴不得她別再纏著我,可她現在真走了,心裏又不免有點悵然若失。


    正說話間,毛膩子給我來了個電話:“猴子,你電話咋一直打不通呢,佛頭的事處理好了?那兩個癟犢子已經招了,阮小山真被他們藏在了棺材裏。我在山下等你,你抓點緊下來吧!”


    我們急匆匆往山下趕。


    毛膩子牧馬人正打著雙閃在等我。


    上車一看,兩個火訃人渾身赤條條的,暈在後備箱裏,下眼子牛剛已經重新上山,準備祈福法會之事了。


    我尋思阿虎不與毛膩子見麵不現實,就叫他出來打個招唿。


    小阿虎從我胸口鑽出來,虎頭虎腦地說:“叔叔好!”


    毛膩子轉頭一看,嚇得身軀猛地哆嗦,一個急刹車,害得我們差點從擋風玻璃飛出去。


    小阿虎衝他略略略做了個鬼臉。


    毛膩子臉色慘白,車也不敢開了,像傻了一般呆坐在駕駛位,估計他的世界觀已經再次嚴重坍塌。半晌之後,他哆哆嗦嗦地掏出來一根煙,想點起來抽,緩和下情緒。


    “不許玩火!”小阿虎生氣道。


    毛膩子嚇得連煙帶打火機一齊掉在了座位底下。


    我揶揄道:“你一個敢跟黃皮子顛鸞倒鳳的牛逼人物,還怕我兒子不成?”


    毛膩子癡呆般地對阿虎說:“那什麽……我跟你爹,好兄弟。”


    小阿虎笑著迴答,早知道啦,你倒是快開車啊。


    毛膩子方才緩過點神,戰戰兢兢往前開。


    直到他見阿虎與我談笑風生,他才徹底不怕了。


    後來,他竟然叫我來開,他要跟大侄子玩一下。


    兩個貨在後座玩起了魔術,一路那個鬧騰。


    開車來到郊區,發現一個山洞。


    進山洞一看,裏麵果然還放了兩張床,中間還有一副黑漆漆的棺材。


    阿虎急得不行,跳到棺材邊不斷大喊爺爺。


    我猛地把棺材蓋給掀開。


    阮小山躺在裏麵,手裏拿個羅盤,單眼緊閉,臉色已經發紫,口中白沫流到了脖子,典型被凍和缺氧的表現。


    我忙掐他的人中,阿虎也跳進去,給他嘴裏喂小藥丸。


    毛膩子見狀,氣得不行,拿把匕首連捅兩下火訃人大腿,把他們紮得豬叫一般慘嚎不已。


    折騰好一會兒,阮小山醒了,單眼轉動一下:“我在哪兒?”


    我大舒口氣,告訴他就別管在哪兒了,趕緊迴去吧。


    阮小山起身,見到兩個渾身赤條條,凍得牙關顫抖,疼得鬼哭狼嚎的火訃人,嚇了一跳,嘴裏說道:“兩位兄弟,你們找我算命,我說過了,這幾日你們走付歲傷劫運,不僅會丟飯碗,還容易落殘瘸之身,建議你們在家好好待著。你們非要說我胡說八道,還一巴掌打暈我,這下信了吧?”


    我都差點笑噴了。


    火訃人行走江湖,全靠身上那件火龍服,那玩意兒被我們毀了,可不得丟飯碗麽!至於傷瘸身,大冬天的,毛膩子對他們又澆水又捅刀,不死,落個殘疾是免不了了。


    他們兩個家夥毫無敬畏,打玉頸佛頭的主意,沒像閻芙駒和青元子一樣慘死,已經算天地造化。按我估計,兩人手中的假佛頭,現在已經拿來被萬民朝貢,也算是功德一件,可能讓他們躲避了殺身之禍。


    佛家因果,道家承負,報應不爽。


    路上我實在忍不住,問阮小山,夕顏還會纏著我麽?


    阮小山單眼轉動了一下:“你三生三世桃花劫麵相至今沒任何改觀。你放心好了,她還會纏著你。”


    聽到他這話,我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害怕。


    迴到鋪子,阮小山和阿虎說又冷又餓,必須吃點東西,趕緊鑽被窩裏睡覺。


    我邊煮麵條邊好奇地問阿虎:“兒子,你吃啥?”


    阿虎眨巴眼睛問:“主食還是輔食?”


    “主食。”


    “頭發。”


    阿虎的主食竟然是頭發?


    我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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