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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的叫人想入非非的天空,一點雲絲都尋不到。四周是青灰色的院牆,還有已經落盡枯葉的枯枝,院子裏掃灑幹淨,蘇郡格目光從這裏移到那裏,陌生而又熟悉。懷念與感慨並存,她倒是不知從何說起了。


    傅含秋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喝茶,這裏的所有物品,擺放的和當年一樣,她睹目思人卻一言不發。隻是淡淡的皺著眉頭,也不知道是因為茶水太熱,還是因為天氣太冷。


    “安董事前來拜訪,人在門廳了。”邵震一路小跑的過來迴話。這幾天都跟著蘇郡格和傅含秋,齊昱忙的時候,他負責全權照顧。


    “好的,我們這就過去。”蘇郡格看了一眼傅含秋,見她也點了點頭。


    安楚辰花廳中頗有些坐立不安,他環顧四周,這裏還是當年的蘇府,一點都沒有改變,多年沒有踏足,卻是故人依舊,故景重逢。遠遠的看著蘇郡格攙扶著傅含秋走進,安楚辰那一霎那有些晃神。若幹年前,他也見過這樣的場景,蘇郡格那個時候稚氣未脫,清麗可人,傅含秋給自己介紹她。


    至此之後,兩個人關係便從陌生變成了朋友,後來,後來,又形同陌路……


    “安董事。”


    “老夫人,夫人。”


    “快坐吧,別這麽客氣了。”


    突然的重逢,竟然不知從何處開口了,安楚辰跟她們寒暄完,竟然有些語塞。他主動的拜訪,自然也是不能隻客套客套就算了。然而看著蘇郡格的樣子,他就知道,齊昱應該沒有把譚芷檬的事情告訴她,要不然怎麽就這麽的甜蜜淡然,顯然她跟齊昱久別重逢是將這相思之苦開解的十分到位。


    “呃,最近迴來有什麽安排?用的到我的地方,不用客氣,隻管開口。”安楚辰撿了一個最合適的話題。


    “準備周年祭,去一趟山東。也就這兩天啟程了,然後從山東迴來的時候就準備迴美國了。”傅含秋轉而又問蘇郡格,“是這樣安排的吧?”


    “是。”蘇郡格點了點頭,“美國那邊還有孩子,我放心不下,還是要盡早迴去。”


    “是,這樣安排也挺好的。最近戰事吃緊,齊將軍要是沒有時間,我陪著一起去山東吧,正好有一批貨還需要走一趟火車,咱們一起搭個伴,路上也有個照應,好不好?”安楚辰的態度殷勤到,讓人難以拒絕。


    “要不然等齊昱迴來,我們商量一下吧。”蘇郡格還是委婉的拒絕了。


    “我倒是覺得可以。”突然就聽到了齊昱的聲音,引得三個人一起迴頭,恰好就看到了齊昱邁步進門。胳膊上搭了剛剛脫下的大衣,手套還正摘著,寒氣跟著他一起撲麵而來,齊昱麵帶微笑看著安楚辰客氣的過分。


    “迴來了?”蘇郡格見到齊昱就不由自主的微笑,自然而然的迎上去接過他手中的大衣,順便撣去灰塵。而齊昱也側目溫柔地看著她,溫情脈脈的叫人羨慕。


    安楚辰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卻隻能自己體會個中滋味,郎情妾意,琴瑟和鳴,他卻隻能慨歎自己情深緣淺了。


    “我恰好最近特別忙,安排好了火車也不方便離開,安董事有空又順路,那就勞煩你了。邵震跟著,我也放心。”齊昱將這件事全部托付安楚辰,而且借口甚為恰當。畢竟戰時,他身居要職,時時刻刻都不能擅離職守。


    這借口真是冠冕堂皇的讓人信以為真。


    安楚辰嘴邊掛了一絲冷笑,看來齊昱還沒有想好怎麽給蘇郡格交代,他來這麽一套,無非是緩兵之計。


    斜睨齊昱一眼,安楚辰故作平靜,客套道:“不用客氣,應該的。”而後站起來身來,理了理衣襟,拿了禮帽,“那就明天可以嗎?方便的話,一早我就來接你們。”


    “好的,辛苦了。”蘇郡格交代下人送安楚辰出門。


    齊昱和邵震相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蘇郡格跟著齊昱迴到房間裏,看他幫著自己收拾行李。突然就一把把他從身後抱住了,那麽緊,把齊昱勒的透不過氣來。


    “郡格……”齊昱低聲喚她的名字,卻沒有聽到迴應。就隻聽到她唿吸的聲音,斷斷續續,還有心跳的節奏,一下一下,恨不能都撞在了自己的背上,還有些生生的痛感。


    兩個人就這麽站著,良久,連唿吸的長短甚至都沒有改變。


    “要見章戍州嗎?”蘇郡格終於收住了心情問齊昱。


    “是。巧了,他約的時間,是後天,我不能跟你們去山東。”齊昱解釋,有些蒼白無力,可是也是實情。眼看著一場大戰,就要打響了。


    “沒事,我知道。”


    齊昱轉過身來抱住蘇郡格,跟剛才她抱住自己的時候一樣緊實。心裏卻想:郡格,原諒我……等你從山東迴來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當然,也許接下來的一場大戰,我身赴國難,也就不用這麽麻煩了……


    第二日,安楚辰如約來接人,齊昱站在門口微笑送行,就這麽看著安楚辰將蘇郡格接走,他心中突然的苦澀和欣慰,一並湧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怎麽就會愛上她,現在強迫自己放手又這麽的難?


    曾經,約翰·李那樣對蘇郡格,他抑製不住的憤怒,可現在,別人的男人把她接走了,他卻如此的平靜。


    自己都難以理解自己,後來想想,應該是她跟在自己身邊受的委屈太多了,自己看著心疼。


    安楚辰從車裏迴頭望了好幾次,直到這條路轉彎,他都看到齊昱在那裏站著,慢慢的身影從大變小,再到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再看看蘇郡格,她靜靜地坐在車裏,悶不吭聲,就那麽一瞬不瞬的看著窗外。再看看一旁閉目養神的傅含秋。


    安楚辰忽然想,要是自己當初沒有聽傅含秋的安排,那麽急功近利,也許,現在的蘇郡格應該不會成為齊昱的妻子。


    倒是是自己那個時候對她太過迷戀,以至於差點失去理智。


    蘇郡格其實是個慢熱的性子,他借著給她送書的空兒,慢慢的也是可以培養出感情的,可是當初怎麽就昏了頭腦,沒有細水長流。


    一步錯,步步錯,錯上加錯,將錯就錯。最後,覆水難收……


    齊昱沒有給蘇郡格攤牌,那麽自己是不是應該給蘇郡格說明齊昱要娶譚芷檬的緣由?


    這畢竟是別人的事情,他摻和進來合適嗎?


    有種錯覺,他和蘇郡格,傅含秋,似乎又迴到了那年的冬天。那個時候她是一件妃紅的呢子大衣穿在外麵,下擺處露出一節相思灰的裙褶,一雙黑色的皮鞋套在腳上。


    杏眼清澈見底,看人都是直擊心靈的感覺,雖然是淡淡的笑意掛在臉上,讓人隻覺得她並不熱絡,也有些敬而遠之。


    她那年才十五歲,本不該是這樣的氣質,也不該有這樣的為人態度,冷漠淡然到讓人不敢輕易接觸。可安楚辰看在眼裏,就是覺得她是個頗有威嚴的,也超乎尋常的嚴肅。


    跟他同校的女生們,每次遇見他,都是嬌羞或者嫵媚,就是缺她這樣的淡然和冷漠。


    那時候,他的儒雅含蓄下也隱秘著年少輕狂,麵對蘇郡格這樣清冷孤傲的女子說沒有征服欲那是瞎話。


    可是到底怎麽征服,他還沒有想好,一麵怕著她,一麵念著她。


    大約就是對蘇郡格這樣的敬畏,所以他才會鬼迷心竅,覺得自己總是沒有贏得蘇郡格芳心的勝算,無計可施就聽了傅含秋的安排。


    若幹年後,他又與蘇郡格促膝而坐,其實還是覺得她有些讓自己高不可攀,哪怕她現在早就沒有了原來北洋軍的庇佑,成為普通的女人。


    時光厚待與她,從來都不忍在蘇郡格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印記,她好像永遠都停在了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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