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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郡格放下電話,深深歎了一口氣,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可眼看就要交稿子了,那是自己昨天一夜的努力……還是開始動筆吧,要不更趕不上下午交稿子了。


    冬天太陽下山要早許多,還不到四點落日的餘暉已經在窗前灑落鋪一片的金黃。站起身來,活動一下脖子,覺得好酸,還好的是已經全部完成了。看看時間,坐黃包車是來不及了,看來唯有讓司機幫忙送過去吧。不知道家裏還有哪輛車閑著?


    裝好了稿件,蘇郡格換裝出門,看到的是許叔的車。“麻煩你許叔,送我到……”蘇郡格略略遲疑了一下,還是不說報社的名好些吧。“到沿浦東路。”


    少奶奶極少用車的,馬上就要到晚飯的時候了,而且還是用的府裏最好的車,不過現在府裏也就這一輛了。更讓許叔覺得有些納悶的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府裏的人好像都很忙,少爺的姨太太也用車,而且也是去沿浦東路。


    因為和慶班出了事,這之後的半個月中整個上海都處於戒備中,外觀人隻知道是出了點什麽黑幫砍人的事件,唯有中間的人知曉其中緣由——齊少帥遇刺。


    冬日本就蕭條,又加上全城戒嚴,寥落的枯葉著隨凜冽的寒風在半空中掙紮幾下就落到地上被腳步或者車輪碾壓成碎片,歸塵歸土。行人銳減,即便有幾個人也是緊裹了棉衣,壓低了帽簷,步伐匆匆,急速而行。


    蘇郡格趴在車窗口,望著眼前的淒涼,心中也有些悲意,十裏洋場的大上海啊,怎麽就搞成這個樣子呢?忽然就傳來了許叔的聲音,“少奶奶,沿鋪東路到了,您在哪裏下車啊?”


    蘇郡格透過車窗打量了一下外麵的情況,突然就看到前麵不遠處有個身影很是眼熟。奶白色的修身款羊絨大衣,頭上是同樣顏色的一頂鴨舌帽,深黑色的翻毛粗高跟羊皮棉靴,嬌小玲瓏的身量,……簡奉儀?


    還有她身後的一個人,緊緊的跟著她,身材有些矮胖,丈藍色的西裝,手上搭著一件長風衣,看這樣子兩個人應該是十分的熟絡了。蘇郡格緊張的看了一下前麵開車的許叔,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街心花園的那個人是簡奉儀,“許叔再往前開一下吧,過了那個餛飩店再停車吧,麻煩你了。”


    “這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少奶奶用車老許沒話說,不用這麽客氣。”老許的話很是實誠。


    蘇郡格便不再多說什麽,感激地笑了笑。又將目光望車窗外投去,那種好奇心作祟的情緒,害怕簡奉儀發現自己,卻又忍不住想去看她。在蘇郡格的內心深處,正在猜疑著這兩個人的關係……好巧不巧的是,簡奉儀迴頭,在她與那個矮胖男人交談的時候,目光撞在了一起——蘇郡格的和她的。驚訝與慌張,疑惑與忐忑,百感交集,一錯而過。


    蘇郡格收迴所有的目光,聽著前麵許叔在駕駛座上不停地嘮叨:“少奶奶您是不知道,我打從在湘西起事時就跟著司令了,少爺也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呢,原來我呀也跟著司令上過戰場的,有一迴撤退的時候腰上中了一槍,躺在床上半個多月不能動,要是別的什麽人早就把我給扔了,你說要我這樣的老弱病殘有什麽用啊?可是司令沒嫌棄我,讓我養好了傷繼續跟著他,當了他的司機,連老婆也給我娶了,這一跟啊,就是將近三十年哦!唉,要不是司令啊,我這一輩子也就廢了……”


    剛剛的一幕還在眼前,蘇郡格就仿佛是驚魂未定一般,於是在聽老許這一番往事迴憶時自然也就心不在焉,不過就是一些什麽老部下與老領導不得不說的那些事情罷了。自己的父親也是軍隊上的人,這樣的故事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看這樣的情況,老許應該是沒有注意到簡奉儀吧,心中莫名的慶幸,終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知道最近北平那邊怎麽樣了,好長時間沒有電話過去,晚上的時候要給父親一個電話了。北平那邊的天氣肯定比上海冷的更厲害,不知道他左臂上的傷有沒有複發。同樣是老部下與老領導之間的故事,自己父親的那個版本就沒有這樣的溫情,母親去世那年,父親率領部下反水成功,將原來自己的上司送上了黃泉路。當權力的鬥爭到了頂峰,唯有決一死戰,生則勝死則敗,這樣更古不變的道理看得多了也就不心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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