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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對方停下手來,曲小天也將玄鐵蹲在了一旁,咧嘴一笑說道:“小兄弟,你這錘子好厲害!”


    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像是罵人,有點不好意思,但笑得更加燦爛。


    已是初冬時節,兩人的汗水卻濕了一地,戚小白琢磨了一陣說道:“你扛著這塊玄鐵打算去哪?”


    “師傅吩咐我拿到落弓山,交給李忘鳥。”


    曲小天絲毫沒有任何隱瞞。


    “什麽鬼名字?到底是人還是鳥?”


    戚小白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你說的那地方我知道,可是快到了南荒,我正從那邊過來,起碼有數百裏路呢。”


    曲小天無動於衷,在他心裏,隻想著按照花九年的吩咐去做,至於路途遠近,根本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


    戚小白忽地心中一動說道:“這一路上來打劫你玄鐵的人不少吧?”


    曲小天點頭默認。


    “這樣也好,我就跟著你,要是你被別人纏住了,我正好把玄鐵拿走。”


    曲小天露出恍然之色,重重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倒是個好辦法。”


    戚小白一陣無語,也不知道對方的腦袋裏究竟長的什麽。


    “其實你跟我去落弓山也好,我師傅隻是讓我把這塊玄鐵送過去,小兄弟真需要這塊玄鐵,可以找那個李忘鳥來買。”


    曲小天一邊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自己“打劫”來的銀兩繼續說道:“你的銀子不夠,我還可以幫你湊幾兩。”


    玄鐵是季天承以二十萬靈石購買,此時此刻兩人正合計著用十餘兩銀子購買的事宜。


    似是覺得有些道理,戚小白也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問道:“你餓不餓?”


    “餓!”


    大戰一場,兩人早已脫力,戚小白拎起鐵錘便朝著前麵走去。


    “趕緊走吧,你請我喝酒,順便吃飽肚子。”


    剛走兩步,戚小白感覺一陣恍惚,不由抓了抓腦袋。


    “這小子看似呆頭呆腦,不會是把我繞進去了吧,一路跟他去落弓山,怎麽感覺成了他的保鏢?”


    兩人互道了姓名,一路閑聊著走了幾裏山路,前方忽見一張酒幌子迎風招展。


    就在荒郊野外的道路一旁,撘著一家簡陋的酒鋪,一張棚子一張方桌,桌上擺著數張大餅,桌角扔著幾壇子酒。


    “這鬼地方怎麽會有酒鋪?”


    戚小白有點納悶,前麵來的時候好像並沒遇到,再看那酒幌子,上麵的字跡似乎還未幹透,像是前一刻才寫上去的一般。


    酒鋪裏共有二人,一站一坐,坐著那人四十多歲,雖是一身尋常的灰色布衣打扮,卻難掩身上氣宇軒昂,與常人相比身形魁梧了許多,九成是以武為伴之人,且修為不低。


    站立那人同樣身形挺拔,一雙眼眸銳利如隼,孔武有力氣息內斂,在灰衣男子身後顯得很是恭謹。


    男子先是取來一隻碳爐,隨後端來一口大鍋,滿滿一鍋牛肉,在碳爐之上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冒著熱氣,香氣四溢。


    曲小天不由咽了一口口水,順理成章地朝著酒鋪中走來。


    “掌櫃的,給我也來一鍋牛肉。”


    將玄鐵和鐵錘杵在一起,曲小天和戚小白同時朝著鍋中看去。


    “掌櫃的”並未立即迴答,自顧自地在鍋裏拌著肉,眼瞅著曲小天的口水都流到腳麵,這才抬起頭說道:“就這一鍋,也隻有一張桌子。”


    曲小天還在發呆,那人長笑一聲說道:“小兄弟既是餓了,坐下來一起吃就是。”


    曲小天哪會客氣,屁股還沒沾上板凳,一隻手已經伸進了鍋裏,揪出來一大塊牛肉塞進嘴裏,絲毫不去考慮手上的泥漬和鍋裏的溫度。


    戚小白見如此難看的吃相,鄙夷地瞥了曲小天一眼,不過下一刻她也忍不住從鍋中撈出一塊肉來。


    身後那人取來兩隻筷子遞給二人,隻是這眨眼的功夫,鍋中的牛肉已經下去大半。


    “掌櫃的”看兩人吃的投入,嘴角不由勾出一個弧度,隨後拎來一大壇酒說道:“慢慢吃,別噎著。”


    酒壇去了泥封,飄出一陣清香,正打算倒上兩碗,曲小天一把將酒壇子抓來,直接朝著口中灌去。


    戚小白生怕被曲小天喝完,也搶了一壇子酒,如法炮製地喝了起來。


    看著二人風卷殘雲,“掌櫃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紫金玄鐵之上。


    “小兄弟,你打算把這塊玄鐵背到什麽地方?”


    竟沒有任何的兜圈,就這麽問了一句。


    曲小天隻顧著吃,頭也不抬地迴了一句道:“你也是衝著這塊玄鐵來的?”


    “掌櫃的”淡淡一笑,並未直接迴答。


    “小兄弟就不怕我這酒裏有毒麽?”


    曲小天又是一口酒灌下,隨後說道:“管他有毒沒毒,餓了就得吃飯。”


    說著又是一大塊牛肉送入口中。


    “掌櫃的”直了直身子說道:“這塊鐵我倒是沒什麽興趣,就是好奇小兄弟此舉的目的究竟為何。”


    在曲小天的心裏,事情再是尋常不過,他實在搞不清楚自己的舉動究竟有什麽異常之處,一邊吃著,一邊將自己去往落弓山的目的說了一遍。


    “掌櫃的”聽到如此解釋越發覺得有些詫異,就那麽盯著曲小天,麵容之上多出些許複雜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多時,一鍋牛肉被吃的幹幹淨淨,兩壇子酒也喝的見底,曲小天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扔給對方說道:“銀子給您,要是沒什麽事,我們繼續上路了。”


    看到那寒酸的一兩銀子,“掌櫃的”嘴角微微抽搐,接著站起身來說道:“我看兩位修為不錯,一時間有些手癢,想跟二位過過招,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曲小天從長凳上站起,伸了伸手腳說道:“也好,酒足飯飽,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掌櫃的”說道:“我年長了幾歲,也不欺負你們,你們就一起上吧。”


    曲小天咧嘴一笑說道:“這倒不用,既然是切磋,豈能以多欺少?”


    一邊說著,突然揮出一拳,排山倒海一般朝著對方打來,滿是狼藉的那張木桌頓時寸寸炸裂。


    花九年常說,與人動手先機最為重要,一旦出手便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掌櫃的”眼中神光頓時生輝,足尖輕點倒飛出酒鋪之中,麵容之上多出幾分讚許之色。


    曲小天一聲輕喝,同樣衝出酒鋪,拳腳如暴風驟雨一般猛攻而來,轉眼間二人激戰一處,雖隻是拳腳相鬥,卻也帶起龍吟虎嘯之聲,處處皆是兇險。


    一旁觀戰的戚小白微微皺眉,暗自想道:“這小子莫非真的鐵打的不成,之前一戰已經精疲力竭,隻是一頓飯的功夫竟然又變得龍精虎猛。”


    說也奇怪,兩人轉眼間已經過了百招,可戰局之上卻沒有半點傾斜,就如同與自己相搏一般,完全不見高低之分。


    能有如此態勢不外乎兩種情況,要麽是二人實力正好勢均力敵,就連招式上也分不出任何長短。


    不過天下難有這般巧合,戚小白自然不會這樣認為。對方修為明顯不弱,以她的眼力卻也看不出深淺,顯然是有所隱藏。不難猜測,這人實力還在自己二人之上,並未全力出手,更像是試探曲小天的高低一般。


    一炷香的功夫,“掌櫃的”率先撤出戰局,笑而不語,默默打量著曲小天。


    曲小天見對方無心再戰,同樣收斂了自己的氣勢,迴頭看去,原來的酒鋪已經化作一片廢墟,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抱拳說道:“打也打了,我這就告辭了!”


    說著一把抓起一旁的玄鐵,重新背在了身後,轉身就走。


    “大帥!那玄鐵?”


    身後站立那人突然來到“掌櫃的”身邊說了一句,卻被對方伸手攔下。


    “掌櫃的”淡淡一笑,對著離去的曲小天和戚小白說道:“這一路可不好走,小兄弟多加小心。”


    曲小天擺了擺手,再沒多說什麽,與戚小白並肩走入山林。


    走的遠了,二人不由嘀咕起來。


    “你怎麽知道那酒沒毒?”


    “我不知道啊!我以為你知道,我看你喝了,我就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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