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開著車帶著我們三便向城南的郊區走去,差不多開車走了有半個小時左右吧,但見一座歐式風格的建築出現在了我們眼前。看著這建築的造型應該是一個廢棄的教堂,而在那教堂的後麵則還有一棟廢棄的六層高樓。那李丁拿手指著那廢棄的教堂,說道“我的鏡子便是從那教堂裏麵找到的。”


    “那你的錢呢?”


    “我的錢是在那教堂後麵的廢樓裏拿到手的,當時那姓金的老板好像就住在那棟樓裏。”


    那老爺子四下裏環視了一周,微微地皺了皺眉,低聲道“這地方的氣場不對啊?”


    “怎麽了師叔,您看出什麽了嗎?”


    那老爺子微微地搖了搖頭,繼續道“這地方的陰氣很重,雖說這裏荒廢已久,那些無主亡魂百年聚集在此本無可厚非,但是就算有再多的亡魂也不能會有這麽重的陰氣啊。這裏的陰氣簡直比城市公墓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簡直就是一出養屍地啊。”


    神仙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說明我們找對地方了,這裏就是他們做法害人的地兒。不過師叔,如果這裏陰氣很重的話,我們沒理由感受不到啊?”


    師叔扭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神仙,笑道“那是因為你早已不是處子身,陽氣被陰氣所染你也就沒那麽敏感了,而且這裏的陰氣好似是被人為的掩蓋的,所以你當然感覺不到了。”


    說罷,老爺子扭頭看著身旁的李丁說道“既然我們已經到了,我們也就沒必要再找你的麻煩了,感覺迴去照顧你的奶奶吧,剛才她老人家也受了不小的驚嚇。”


    李丁點了點頭,正欲轉身又迴來問道“您說……您說他會不會再來找我?您這次不再我旁邊,我擔心……“


    老爺子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兒,今兒晚上我們三個就夠他受的了,他也顧不上你了。”


    那李丁點了點頭,便快步上車離開了。待李丁走後,我們便邁步向那廢棄已久的教堂上麵走去。


    這樣的歐式建築都有一個特別大特別高的屋頂,那教堂的門兒沒有關,走進去後便能看到一排排早已落滿灰塵而且早已破舊不堪的座位。在這教堂的正中央並沒有我所印象中的那個受苦受難的耶穌,而是一個破敗不堪的木製十字架。這十字架上的噴漆早已經消失了,隻留下了斑駁的木塊。


    站在這教堂裏,撲麵而來的便是一股塵封已久的味道,一股淡淡的黴味兒混合著一絲絲灰塵的氣息。我不太喜歡這個味道,因為這個味道總是讓我感覺到憋悶,難受。當我們趕到教堂的時候,正值午時,從教堂裏出來的時候,便感受到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老爺子扭頭看了看我們,說道“在天黑之前這裏是不會出現什麽異象的,既然我們已經知道那教堂所在的位置了,就等天黑我們再來吧。”


    燥熱的天空讓人的心情煩躁,由於這裏是郊區,我們在路邊站了將近二十分鍾才打到車。打車迴去以後,望著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吳迪,我心中便不由得一緊。老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她不能一直就在這兒躺著,說什麽也得去醫院輸點營養液,維持正常的身體運作。”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您先在家裏休息,我打車送她去醫院。”


    老爺子搖了搖頭,笑道“我看該休息的人是你吧,剛才張強已經給常思打過電話了,等一會他就會派車過來的。這事兒你就先不必操心了,好好睡一覺以應付晚上的麻煩。”


    神仙辦事兒還是比較靠譜的,這不一會大師兄便帶著一輛救護車趕來了。那老爺子雖說讓我先在家裏休息,但是吳迪現在還昏迷不醒,把她一個人丟在醫院我怎麽可能放心得下。於是我便也跟著去了,拖神仙在醫院的關係,吳迪住的是單間病房,在病房裏還有一張陪護床,我便躺在那張陪護床上休息了一會。也許是我兩天都沒怎麽睡好覺了吧,等護士給吳迪輸上液以後,我安頓在趙一菲她們看護在吳迪的身旁,然後我便安心地趴在那張陪護床上睡覺,這一覺便一直從下午三點睡到了晚上八點。


    當我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便看到神仙和老爺子也趕來了。我揉了揉眼睛,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說道“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出發了?”


    神仙點了點頭,說道“下午的時候我去租車公司租了一輛麵包車,那地方實在太偏僻了,晚上想打車根本不可能,所以我幹脆去租了一輛車。不管是過去還是迴來都比較方便。”


    我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吳迪床邊的紅姐,問道“她的情況怎麽樣了?”


    紅姐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說道“還是老爺子,身體很燙,一直昏迷不醒高燒不退。”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紅姐,那我就把她交給你了,今晚……”


    “你安心地去吧,這裏交給紅姐就行了。”


    安頓好了吳迪以後,我去衛生間拿涼水潑了潑臉,清醒了一下意識後我們便出發了。


    這次是由神仙開車,老爺子歲數大了我們便讓他坐在了副駕上,而我則一個人坐在後排。半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們便又迴到了那個廢棄的教堂。此時的教堂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詭異異常,這個場景讓我不由得想起了西方電影裏的吸血鬼們。不過這教堂裏如果真的隻是些吸血鬼的話那倒也無所謂,就算它們為數再多也都不是紙人的對手。


    邁步往那教堂前走去,當我們即將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那教堂裏本事漆黑一片,卻在刹那間亮起了燭光。淡橘色的光輝雖說不是很強烈,但是在這漆黑的夜色中卻顯得分外紮眼。老爺子一把攬著我們,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三張黃紙符遞給了我們。


    “這張紙符是保命的,萬一在裏麵遇到什麽麻煩,隻有手裏緊握著這張紙符,瞅準門口的方向閉眼往外跑就行了。在跑動的時候你也可以睜開眼,但是千萬不可以把這紙符丟棄。”


    我和神仙點了點頭,便趕緊將那紙符收進了口袋裏。這次出門我提前便準備好了林伯給我留下的那柄達摩劍,有了這柄劍在手,我心中便也踏實許多。至於神仙,他是正統的奇門道士,所以當時他手裏握著一柄桃木劍,這桃木劍上刻著北鬥七星的圖案,劍柄很長但是劍身卻很短,類似於這樣的桃木劍我還真是第一次遇見。老爺子則手裏握著一隻蓮花燈,他在進門兒之前便拿打火機點燃了那盞蓮花燈。


    手裏托著燈盞,那手沾了一些燈油便直接彈在門口。頓時那門口漲勢兇猛的綠苔便緩緩地脫落,隨著那滿牆的綠苔脫落,我便隱隱地在耳邊聽到一聲低吟。老爺子左右視下邊邁步向教堂裏麵走去,而當我們走進教堂中時,卻見這教堂中那一排排廢棄已久的座椅上竟然坐滿了人。那些人不論是男是女全都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手裏捧著一隻白蠟,我們之前所見到的那陣淡淡地橘光便是它們手中的蠟燭散發出來的光芒。在那一大堆蠟燭的照射下,整個教堂燈火通明,本來就已經沒有任何色彩的十字架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絲血跡。


    那血跡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漸漸地在那木板上上麵滲出了一滴一滴深紅色的血珠,就如同那十字架在流著血淚一般。那教堂裏的場景一度詭異到了極點,見過多少世麵的我已然不害怕那些變換恐怖的亡魂,但是我卻在麵對這一大堆手持白蠟的“人”時,心中卻有些許的懼意。而就在此時,陣陣的唱詩聲在我耳邊響起。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阿門。我要高聲開口讚美他,他是創造天地的耶和華,他名為至高配的讚美,我的全心全意都屬他,讓我們向他敬拜,同心高聲唱,哈利路亞。”


    這唱詩的聲音整齊得令人頭皮發麻,那聲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直擊你的心靈。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恍惚,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漸漸地模糊起來。而且與此同時,我仿佛看到眼前有兩道白色的影子在那十字架旁飛來飛去。那兩道白色的影子是如此的純淨,是那種沒有一絲雜色的幹淨,是那種我一直在向往著的純淨。我揉了揉眼睛,企圖能看清那兩道白影的時候,卻發現那兩道白影竟然不知不覺便飄到了我的身邊。


    我這次看清,原來那兩道白影是兩個長著白色翅膀的天使。那天使頭上頂著淡黃色的光環,渾身上下散發這誘人的白光。它們在我身旁飄來飄去,而在他們身後便又是一大片純淨的白色。那是一道耀眼但卻又不刺眼的白光,在那道白光的深處我仿佛看到了城堡,我仿佛看到了成片成片的綠草,我更是看到了無數的白色天使在那道亮光之中自由的翱翔。


    我明白了,那道亮光就應該是傳說中的天國了吧,而這輛為天使就應該是指引我前往天國的神使。兩個白色的天使在我麵前飛舞,而我則緊緊地跟在它們身後,邁步便向那沒有任何痛苦的天國走去。可就在我馬上要踏入那道純淨的亮光之中的時候,便忽然覺著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迴頭望去,便見那裏老爺子手裏握著一張黃紙符,貼在了我的腦門兒上。


    隨著他嘴裏喊著咒語“急急如律令”,我百年頓時感覺一股寒意瞬間便席卷全身,與此同時眼前所見到一切都開始漸漸地消失。我迴過神來,望著眼前的一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我剛才是怎麽了?”


    那老爺子沒有說話,他左手沾了些燈油便將其直接灑在了眼前的座位上。那些燈油就如同是一顆顆滾燙的水珠灑在了冰塊上麵一般,在那群“人”身上冒著陣陣白眼。那一道道的白眼就象征著一個鮮活的生命,白霧是所有亡魂中等級最低的,它沒有任何的攻擊性,甚至連自主的意識都沒有。這一般人撞見他們倒也沒事兒,隻有你運勢實在太低的時候才會看見他們。隨著那些人漸漸地全都化成了陣陣白霧後,這教堂裏頓時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老爺子走在前頭,而我和神仙則緊緊地跟在身後。老爺子一邊走,一邊喊道“出來吧,老玩這些把戲沒意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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