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神仙在某些方麵還是有些造詣的。那天晚上他滿臉自信的表情顯然是已經發現了什麽但又礙於身份無法親自去查證,便隻好委托吳迪去幫忙了。吳迪見神仙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便也沒再多做耽擱,趕緊迴到了祠堂。神仙吃完飯後也沒有和我們多說什麽變直接躺在床上睡覺了,此時天色已晚屋裏便隻剩下我和大師兄兩個人了,沒什麽事兒做所以便也早早地休息了。


    可就在我們剛剛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屋外有人在敲門。大師兄看了看我便起身開門,這時我便看到那三叔穿著一席黑衣走進了屋裏。他站在門口上下環視了一周,然後望著桌子上吃剩的飯菜,笑道“這夥食不錯嘛,怎麽看起來沒怎麽動呢,沒胃口嗎?”


    說著,他便直接坐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


    “對啊,我們幾個現在連命都難保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吃飯啊。”


    這說話間,我便看到那三叔陰冷的眼神在我們兩個人的臉上掃了一圈,而後最終停在了我身上。他拿手指著我的腦袋,笑道“你可以啊,竟然敢殺了我的烏鴉,你可知道這烏鴉我培養了多久嘛?”


    “烏鴉?什麽烏鴉,我不知道。”


    那三叔見我裝瘋作傻,便突然冷冷地一笑,說道“三天的時間,你們相信你們僅憑自己的力量能在這偌大的村寨裏找出兇手來嗎?”


    “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我這次來隻是想給你們指條明路。”


    “願聞其詳。”


    那三叔微微地點了點頭,笑道“我明說吧,僅憑三天的時間你們是絕對不可能找到那兇手的,到時候你們還不是一樣被我處死嘛。吳迪那丫頭確實在外麵學過這方麵的知識,可是再這山寨裏外麵的東西有時候也並沒有那麽好用,所以我覺得你們不應該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那丫頭的身上,自己的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是嗎?”


    “您到底是什麽意思,明說吧不必這麽拐彎抹角的。”


    那三叔微微地搖了搖頭,從那椅子上站作起身來緩步走到了門口。他手裏握著一個小瓶兒,拿著那瓶子輕輕往外一揚,隨著一股淡淡地花香味彌散在空中,我便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你……你要做什麽……你……”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覺得自己眼前一切都開始不規律的旋轉起來。我的腦袋好暈,雙腿根本就使不上力氣,便隻能如一攤爛泥一般躺在地上。


    很快,我的腦袋裏便沒有了意識,而就在我眼前的一切都即將要陷入一片黑暗中時,我便看到那三叔陰沉著臉拖拽著我的身子。我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麽,但是我相信他定是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當我再次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腦袋生疼,仿佛是有一萬根鋼針在不停地穿刺我的腦袋一般。眼前是一片燈火通明,待我眼睛慢慢地適應了眼前的光亮以後,我緩緩地睜開眼睛便發現自己又迴到了那大廳中間。不過此時大廳裏倒沒有那麽多人,隻有寨主陰沉著臉坐在大廳中央,而那三叔則是滿臉陰謀得逞的小人模樣。


    “醒了?”


    “我……我怎麽會在這?”


    “你怎麽會在這兒?這恐怕得問你自己吧。”


    “我……我不知道啊。”


    我的話音剛落,便隻見那三叔突然開口用它略帶威脅的嗓音,說道“你們三個打傷守衛想趁機逃跑?若不是寨裏的守夜及時發現,還真讓們三個兇手給逃了。”


    “你……我們沒有想逃……”


    “不想逃你們大晚上的跑到街上做什麽?你可別告訴我,你們是去餐後散步了。”


    “你……”


    看著我那三叔陰險狡詐我模樣,我心裏便瞬間明白自己是被他擺了一道。真是千防萬防沒有防住他會這麽陰險,這逃跑的罪責一旦證實的話,那我們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裏得罪這三叔了,他怎麽要如此處心積慮地要害我們?


    “好了,你們不需要再狡辯了,如果不是你們心虛的話,怎麽會大晚上的選擇逃走,寨主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了,你們為什麽不好好珍惜,如果白阿達的死真不是你們三個幹的話,你們三個心虛什麽害怕什麽?”


    “你……”


    “寨主說過,沒有寨主的命令你們不得踏出屋子一步,你們無視寨主的命令又把寨主的威嚴至於何處?”


    麵對那三叔咄咄逼人的追問,我們真是百口難辯。而就在此時,蹲在一旁不言不語的神仙,突然開口問道“在迴答您這一係列問題之前,我心裏一直有個疑惑想求你解惑。”


    “哦?都到這時候你還有心思想些其他的東西,那我倒想聽聽。”


    “您是山寨裏最厲害的黑巫師,相信您對山寨裏的一切規矩都了如指掌吧。”


    “那是自然,怎麽了?”


    “如果我了解的沒錯的話,這山寨裏的所有人在出生時都接受過全寨人的祝福,我想問一下三叔,您手中那隻象征著全村人祝福的銀手鐲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手鐲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是不允許摘下來的吧。”


    當神仙說出此話的時候,那三叔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怒道“這不是你該問的事兒,戴不戴手鐲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對,我是管不著,但我隻是好奇您那隻象征著全寨人祝福的手鐲到底去了哪裏?”


    “我……我的手鐲肯定是放在家裏了啊,更何況這山寨裏有哪條規矩說我不能寨那鐲子,有嗎?”


    “哦……我倒是不懂山寨裏到底有沒有這規矩,我隻是擔心您的手鐲會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你……你什麽意思。”


    神仙沒有開口說話,倒是吳迪手裏捧著一個紅綢子走了進來。吳迪手裏緊緊地握著那塊紅綢子,眼睛則直勾勾地盯著她三叔。從我此時的這個視角看過去,吳迪此時的眼神裏充滿了憤怒。


    那三叔看著吳迪的眼神有些不對,便好像是覺察到了什麽似的,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吳迪手裏的紅綢子,問道“你怎麽來了?”


    吳迪晃了晃手裏的紅綢子,略帶嘲諷意味地笑道“三叔,您就不好奇我手裏握著的是什麽東西嗎?”


    “是……什麽東西?”


    這說話間,三叔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兇光。雖說我此時還不知吳迪手裏到底拿著什麽東西,但就以神仙剛才的那番話再加上此時三叔的反應來看,吳迪手裏此時握著的正是她三叔丟失的那隻銀手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看那三叔目露兇光,恐怕是要狗急跳牆了。我本想阻止吳迪,先別著急打開那紅綢子,可是我現在全身被捆得嚴嚴實實地,根本就沒有動彈的餘地,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吳迪打開了手中的紅綢子。


    待那紅綢子被打開的一瞬間,一個亮閃閃的銀手鐲便出現在了我們眼前。當那手鐲露出來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仿佛在那一瞬間明白了些什麽似的。寨主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驚異和失落,吳迪的則是更加的憤怒,而我身邊的大師兄看起來就比較淡然了,他輕輕地鬆了一口氣。但此時反觀那三叔,他此時的臉色俊黑,眼神中閃過一絲慌張。


    “三叔,你可曾認識這隻銀手鐲?”


    此時她三叔的額頭突然閃過一絲光亮,一滴熱汗順著他的臉頰滴在了地上。他拿手輕輕地摸了摸額頭上的細汗,說道“這……這不是我丟掉的那隻手鐲嗎,怎麽在你手裏。”


    “這手鐲怎麽在我手裏,恐怕你自己比誰都清楚吧。”


    “好好好,這兩天我正找它呢,沒想到竟然被你找到了,好好好。”


    三叔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瞅著身邊的寨主。吳迪將手裏的銀鐲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罵道“都到這份兒上了,您還在這裝啊。”


    “放肆,你怎麽和三叔說話呢?”


    “對,我放肆,那您的手鐲又怎麽會出現在外婆的屍體上呢?”


    “這……我……”


    “三弟,這手鐲到底是真沒一迴事兒?”


    “大……大哥,我真不知道啊,我手鐲早丟了,這……我也不知道它怎麽會出現在白阿達的屍體上呢。大哥,這一定是她們組團誣陷我,我和白阿達從沒有過任何交集,我怎麽會莫名其妙地害她呢?”


    “誣陷?要說起誣陷來,這招還是您玩得妙啊。”


    這說話間,神仙一抖身子,捆綁在身上的麻繩便頓時脫落。他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滿臉冷漠地看著那三叔。


    “你……你怎麽能解開繩子的?”


    “哼,您千算萬算都沒算到我躺在床上一直在假睡吧,您的手段我早已經領教過了,我怎麽可能不提前做提防呢。”


    說著,神仙便從他鼻子裏取出兩塊類似於棉絮一樣的東西。他扭頭看著身邊的吳迪,笑道“我的被子上麵有個大洞,應該是被老鼠咬的。”


    扔掉了手裏的棉絮後,神仙便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他的手機。他手裏拿著上下晃動著手機,衝那端坐於當中的寨主笑道“在這大山裏雖說它已經不能用來打電話了,但好在我有隨身攜帶的習慣。在這電話裏,有著位黑巫師誣陷我們逃跑的證據,還請寨主過耳。”


    說罷,神仙便走上前將手機遞給了寨主。寨主拿著手機打開錄音後,一陣粗細有律的喘息聲便從那手機中傳了出來。


    “這……這什麽都沒有啊?”


    神仙搖了搖頭,說道“我害怕自己被拖走以後沒機會錄音了便提前打開了手機錄音,這段時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是這位黑巫師正在拖拽林成時發出的聲音。對話的聲音還在後頭,還請寨主耐心等待。”


    這段錄音持續的時間很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應該是在我們被迷倒後便開始錄了。幾分鍾過後,那手機裏便突然傳出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三叔……三叔……”


    當“三叔”這兩個字從那手機裏穿出來以後,那黑巫師的臉頓時變得鐵青。他的眉頭緊皺,手裏緊緊地握著拳頭。


    “人我已經帶來了,剩下的就按我提前和你們講的計劃執行把。”


    說罷,那手機裏便暫時地安靜下來,隻能隱隱約約地聽到一陣由近到遠的腳步聲。而隨著那陣腳步聲的漸漸消失,便突然聽到有人在街上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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