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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華喬裝打扮,戴上了麵具。


    她架著馬車,來到了曜起國境內。


    曜起國這幾年來,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算算時日,曜起國的祭祀大典應該就在最近。白華忽然想到,她答應過甫絕淚的事,還沒有頭緒。杜苦的暴斃、甫絕淚的本體……她想,也許可以這一代大祭司下手。


    暴斃……鬼信。


    白華想要等等看,等到祭祀大典的時候。


    她來到一家飯館,正巧一個說書先生駐館說書,她也聽得起勁。


    這位說書先生口才甚好,白華是好久沒聽過這麽讓她入神的了。


    這說書先生講的似乎是這一代大祭司的豐功偉績,能把這麽枯燥的史書上的內容,說得繪聲繪色,也是有本事。


    說著說著,先生就提到了一段野史。


    “這一代曜起國的大祭司啊,名喚容倦,這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夥可能不知道,這容倦的名字,它很有個來頭。”


    這話勾起了大夥的興趣,便有人來了興趣,磕著瓜子道“那先生,這容倦大祭司的名字,能有什麽來頭啊。您可別說了半邊,跟咱們說下迴分解呐!”


    老先生笑了“害,這我哪敢哪。你且聽我細細分說。”


    “容倦此人,原是這前任大祭司杜苦的得意弟子,要知道那會兒杜苦大祭司那才叫一個風光無限啊,這座下弟子數不勝數,獨個容倦是杜苦最為欣賞的那個。”


    “開始呢,容倦不叫容倦,這名字是杜苦起的,因為這傳聞呢,杜苦大祭司曾有一個同甘共苦的好兄弟,字就是容倦。想來,也是思之極苦。”


    白華聽了,覺得很可笑,什麽“同甘共苦”,什麽“思之極苦”,在現實麵前,都是可笑至極,一個冷冰冰不好笑的笑話罷了。


    杜苦倘若真有念及兄弟之誼,甫安盛也不至於被逼成那樣、死於非命,甫絕淚也不至於本體丟失。


    杜苦為了保住他的榮華富貴,他做過多少事情,手裏幹過多少勾當,可能超過白華的想象。


    白華對這番話,聽聽便罷,隻是為曜起國子民視他們的大祭司為信仰而感到不是滋味。


    可是,這杜苦為何要給自己的得意弟子取這樣的明名字呢?


    不覺得諷刺嗎?


    白華搖了搖頭,剩下的內容,她也沒有什麽心情聽了。


    “思之極苦?你怕不是在逗我?!”有個不屑的熟悉聲音響起在耳邊。


    飯館裏進來一個貴公子打扮的男人,他排場很大,來頭當是不小。


    白華卻是一眼認出,他不是杜卓麽?


    昔日在禁樓,她被欺辱,被傷害,這人最是囂張跋扈,且他在曜起國皇宮中,被獄卒恭恭敬敬地喚作杜公子,想必是個身份不簡單的人物。


    他姓杜……會不會和杜苦有什麽關係?


    此時出來發聲,更是驗證著她的想法。


    那先生是有眼色的人,倒是方才嗑瓜子的那名男子暴躁了“哪個傻子在這裏打擾爺聽書呢?!”


    白華歎息,真是不嫌事多啊,這杜卓能在禁樓那一種待殺手中混的如魚得水,便絕對有足夠的手段或者背景,這人恐怕是要倒黴。


    那人顯然沒注意到說書先生的眼神,還在繼續罵,噴著瓜子皮。


    杜卓被瓜子皮噴到,翻了個白眼,拿出一方手帕,擦拭幹淨,慢慢走上前,一掌劈在他脖頸之後,把那人劈暈了。


    “吵死。”杜卓又翻一個白眼。


    這操作……大庭廣眾的,真是任性啊。


    杜卓踱著步子,說道“我給各位解釋一下,杜苦大祭司才不會對那種人思之極苦。”


    白華……


    就知道這人不會有什麽好話。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會說這種話。


    白華瞬間看他格外不順眼了。以她所看見的,所經曆過的,她認為甫安盛絕非什麽帶著輕蔑意義的“那種人”。


    所以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唰地站了起來。


    成功吸引了杜卓的視線。


    杜卓拿著扇子,靠了靠下顎,皮笑肉不笑道“怎麽,這位姑娘有意見啊?”


    白華心想,站都站起來了,她也不怕跟他對峙。


    於是,出於骨氣,她就站著,不言不語,氣勢上也不肯矮上一截。


    杜卓見她不識好歹,走了上去,用扇子挑起了她的下巴,與她對視。


    這雙眼睛,他好像認識……


    白華皺了眉,往後退了一步“請自重。”


    杜卓挑眉微微笑著,隻是每根汗毛都充斥著冷意。他這人霸道,真的很不喜歡別人拒絕他。


    “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杜卓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點了點頭,“身材也相仿。”


    “不會,就是一個人吧?”他這話帶了篤定的意思,讓白華心生一驚,卻強行鎮定。


    不,應該不可能那麽篤定,也許他隻是在試探。這樣的事兒,他也許未必做不出來。


    “好吧好吧。”杜卓似乎覺得無趣,“興許不是,都死了那麽多年了。”


    他呆了一呆,轉過身去,徑直走了。


    “剛才那人究竟是誰啊……”


    “你不知道他?他是杜卓,杜苦大祭司的兒子。”


    “杜苦大祭司成過親?”


    “你是不是曜起國的?!”


    大夥嘰嘰喳喳、七嘴八舌起來。


    原來是杜苦他兒子,難怪這麽幫杜苦說話,跟他爹一樣,也不是什麽大好人。


    白華在內心吐槽著。


    “祭祀大典開始了!”


    “開始了?快快快,我要去看,願得被天神保佑!”


    一波一波的人出去圍觀,這裏麵,自然是有白華。


    祭祀大典很是盛大,與杜苦那時的大典一樣,熱鬧非凡,毫不遜色。


    容倦雖戴著麵具,但他的氣質,甚至一些細節動作,都像極了甫安盛。但是,白華也能看得出來,麵具下的那張臉,絕對不可能是甫安盛。


    可能杜苦給他取這個名字,也是有這部分的原因吧。


    可是杜苦那麽處心積慮要甫安盛的命,又怎麽會對這個氣質似甫安盛的人,青睞有加呢?


    白華觀察著台上的容倦,發現杜卓也站在不遠處,看得津津有味。


    杜卓還往她這裏看,白華選擇無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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