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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華腦中想了很多,冗雜而繁瑣的細節碎片輾轉來去幾番,卻總是左殘右缺,拚湊不成。


    也許在這小姑娘口中的另一個地方,能有什麽線索。若真如此,她便可按圖索驥,將她頭腦裏亂七八糟的東西串一串。


    方才那人說讓她找一個人,那麽那個人,是否也和她一樣,有著與苦末地一樣的氣息呢。不行,還是有太多疑惑了,她必須再找他問問!


    白華打算先出去,找到那人問清楚。


    “小姑娘,你認識剛剛那個人嗎?”白華問。


    小姑娘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他是什麽人,但我知道他叫百裏夙,他給我們吃劍的時候,自言自語說的。”


    “你們吃……吃劍?”白華有些驚了,“那玩意能消化嗎……”


    小姑娘沒覺得有什麽,說:“他扔給火池了。我們是一體的。不過,這真是我們這麽久以來,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白華扶額,低聲自語:“那玩意能好吃?長見識了,長見識了。”


    等等……劍?!


    “什……什麽劍?”


    “就是一把紅色的劍啊。”小姑娘伸出小手比劃幾下,“就大概這麽長。”


    我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啊,這劍莫不是、莫不是……紅沙?


    “你們……紅沙……吃吃吃了?!”白華已經詫異得語無倫次,手都不知道怎麽放了,就差“手舞足蹈”來表達自己的不可接受了。


    上古劍啊,就就就給……吃了?


    那人也太奇怪了吧,好不容易盜的劍,為何要毀了?


    白華出了苦末地,有些愁眉莫展,這百裏夙要到哪裏去尋呢。既是冥界中人,想必在冥界能查到他的消息,看來她得在冥界留一段時間。


    對了,甘酒呢?


    白華出來沒瞧見甘酒。


    兩小卒你一言我一語地過來了,說什麽女將軍剛剛把一個男神仙給拐跑了,打算擇日而婚,還說什麽冥王殿下說是隨著她了。


    白華心中琢磨著,難道是甘酒被拐跑了?白華越想越覺得對,越想越覺得甘酒肯定是被逼婚難逃,越想越覺得他定是在等她相救。


    嗯,定是如此。


    白華偷偷跟在兩小卒身後,一胳膊肘撞暈了一個,華麗麗地旋身耍了個酷,另一胳膊肘撞暈了另一個。


    她套上小卒的盔甲裝備,感覺脊椎都要被那死沉的頭盔壓彎了一截。


    “兄弟,我是新來的,請問將軍和將軍夫君在哪個殿啊?”白華尋著了人,問道。


    一小卒嗤笑了一聲:“什麽時候咱們冥界招這樣連盔甲都撐不起來的護衛了。”


    “算了,她新來的嘛,可尊重些人家吧。”一人拍拍那小卒的肩膀,笑道。


    “算啦。”另一個小卒說罷,給她指了個方向,白華謝過,匆匆去了,準備去殿門那裏,卻正見那女將軍剛巧出來。白華慎微地往後退了退。


    那女將軍昂首挺胸,眸子裏頗透出那麽幾分膽孤氣傲,一身鎧甲還未褪下,十分利落。一看便是個膽大的女子。她的表情流露出的開心,有些微甜,約是真動了心。


    白華待她走得遠點,悄悄潛入了殿內尋人。


    這殿內環境古雅,特地用雕花紅木和畫屏隔了一方小地,用作設那筆墨紙硯。


    那之中端端正正坐著一人,那人一身不染白衣,清俊的臉上,眉頭緊鎖,一雙眸子緊閉,濃睫微顫。他手裏執著筆,好像挺憤怒的,在宣紙上亂倒騰發泄。


    這不是長生神境神領許丹青麽。原來是他被那女將軍給拐來了。


    白華鬆了一口氣。


    不過,那許丹青似乎是極其不願意的樣子,那毛筆的的毛都被弄得像劈了個叉。


    “火神?”許丹青開口,“你這是?”


    白華道:“我……哎,說來話長,我先救你出去吧。”


    許丹青卻道:“我的事我先想想辦法,姑娘還是去看看甘酒吧。”


    “甘酒?他……他怎麽了?”白華有些急切。


    “他沒怎麽,隻是差點把冥王殿給淹了。”


    “啊?”


    某個小卒永遠都忘不了那樣一個場景,他不過是個來送東西的,可誰知剛打開殿門,一陣洪流襲來,直接把他衝出了老遠,那突如其來的衝擊力,直擊胸口,撞得他飯都要吐出來了。


    原來是冥王沈戲和甘酒鬥起法來了。


    原來是冥王沈戲看女將軍要成親,想起自己還沒有娶妻,便去看了三界美女畫卷集,偏巧瞧上白華了,言來評她是“眼波如晝光乍明,似可黯淡他人三分”。他便揚言非娶她不可。這事從冥界開始傳,傳得很快,不知怎麽也傳到了甘酒耳中,有謠言又說白華鍾意甘酒,二人便在冥王殿鬥起法來。


    二人鬥得激烈,這冥王宮都快給淹了。


    白華聽了許丹青說二人鬥法的前因後果,道:“也不知道這三界美女畫卷集是誰人畫的,這麽無聊的東西!”


    許丹青臉色青了青,又白了白,咳嗽了一聲,指了指自己:“我畫的。”


    白華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很是尷尬,道:“哈哈哈,那畫得必然是入木三分哈,哈哈,我去冥王殿瞧瞧去。”


    她扔掉身上的盔甲,直截了當地闖進入了冥王宮殿中。


    沈戲已然有些掛彩,甘酒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整個宮殿裏都濕漉漉的。她這一進來,沈戲愣了一下,笑了一下:“畫中走出人來了。”又見甘酒看她來時的眼神帶著溫柔的笑意,與方才鬥法時的狠厲眼神截然不同,他便瞪了甘酒一眼,道:“真是好歹毒的心計,差點泡發了我的臉,趁這時讓白姑娘看到我的樣子,破壞白姑娘對我的最初印象,真是好狠。”


    甘酒無語地看著他,這人呱啦呱啦講了什麽?


    白華也一臉無語地看著沈戲,莫名還覺著有點搞笑。


    “你沒事吧。”白華查看了一下甘酒的傷口,還好,他傷得不重。


    甘酒搖搖頭:“沒事。”


    看著白華關心甘酒的樣子,嘀咕道莫非傳言為真?


    “傳言是假。”白華道。


    甘酒輕輕掩睫,遮得那眼中黯然不太明顯。


    “既然你未娶我未嫁,我們不妨處了一試?”白華這話,是對著沈戲說的。


    甘酒吃驚地睜大了眼。內心好像有什麽東西翻了,倒了,碎了,紮得他心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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