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悲傷上心頭,孟晚箏已經不想聽他講話了,“你放開我,我要去解手!”


    不管她這解手是真是假,晏九司隻能相信她是真的。


    當他一鬆手,孟晚箏一個轉身就往晏九司身上紮了兩針,然後迅速跑出房間。


    與此同時,被紮了針的晏九司,咚地一聲巨響,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而那聲倒地巨響的聲音,成功地引起孟晚箏迴頭看了一眼,她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她的兩針不過是封了晏九司的穴位而已,怎麽可能讓他倒地昏迷。


    孟晚箏憤然轉身,走!


    “郡主……”梨花追上孟晚箏的步伐。


    隻是尚未走出院子,孟晚箏便突然站定,咬咬牙倒迴去,留給梨花一個命令:“去找夜離尊過來!”


    終究是放心不下。


    終究是擔心他身體異常。


    終究是騙不了自己的本心。


    晏九司還倒在地上,閉著眼睛,孟晚箏一進來就拉起他的手臂,想把他扶到榻上。


    結果還沒把他人拉起來,晏九司就自個兒起來了,而且握緊了孟晚箏的手,語氣誠懇,“箏兒,別走啊。”


    “你詐死?”孟晚箏惱火地一拳捶在他胸膛,“你堂堂一個王爺,竟然用這麽低劣的手段!”


    “低劣就低劣,隻要能讓你冷靜下來聽我說即可。”


    晏九司在孟晚箏麵前,臉可以不要了。


    他抓著她不放,孟晚箏甩了幾次都甩不開,瞪著他:“給你說一句話的權利!”


    晏九司:“戚大夫說你現在的身子不宜懷孩子。”


    孟晚箏僵在原地:“……”


    她的身子不宜懷孕,這個原因在她意料之外,讓她有些措不及防,“為、為什麽呀?”


    “是我的錯。”晏九司輕輕地將孟晚箏摟進懷裏。


    拋開孟晚箏尚未出嫁的身份不說,晏九司更擔心的是她的身體不能承受懷孩子帶來的後果。


    “之前在西良,你體內的異形蠱吸收了我的魔血,所以……”晏九司輕歎氣,“你體內有魔血未除,若懷孩子,風險極大。”


    “什麽風險?”


    “典籍記載:魔血燥熱,子易夭折,母易血崩而亡。箏兒,這個後果我不能接受,我寧願你不要生。”


    孟晚箏黛眉微擰,“可是你那碗避子湯我讓梨花倒掉了,我一口都沒喝,現在都過了好幾天,我會不會……”已經懷上?


    孟晚箏的擔憂,也是晏九司的擔憂,“我們去找戚大夫問問。”


    “戚大夫是你的人,他會跟我說實話嗎?”孟晚箏有些不開心,“我明明叫梨花去找夜離尊,他怎麽還沒來?”


    晏九司牽著孟晚箏往外走,“夜莊主雖然懂醫,但他畢竟以從商為主,而戚大夫曾經是蠱毒世家的弟子,既是醫師也是蠱師,他更勝一籌。”


    聽他這麽分析,孟晚箏想起北疆孟家軍中蠱後,確實是因為戚大夫的幫忙才提前治好,也就接受了去找戚笵問情況。


    而梨花壓根就沒找到夜離尊,因為她走到主殿外院時就被晏民洵攔住了!


    梨花走哪邊,晏民洵就攔哪邊,故意擋在她前麵。


    梨花無奈又著急,“三殿下,我有急事,麻煩你讓開!”


    “梨花姐姐,皇叔好著呢,他不用找大夫的。”


    晏民洵今天是跟晏九司來到郡主府的,他知道他的皇叔需要跟他表姐有單獨的時間交談,所以才來攔住梨花。


    更重要的是,晏民洵也想見見梨花,“梨花姐姐,這麽久沒見,你怎麽一點都沒變啊?”


    “我要怎麽變?”梨花語氣有些衝。


    她今天心情不好,顧不得他是皇子,更何況現在晏宏基都倒台了,“難不成像你這樣突然長高?”


    幾個月不見,晏民洵肉眼可見地長高變壯,之前的印象裏他還是個傻傻的少年,如今看著已經妥妥一枚男人的樣子了。


    讓梨花有些驚訝的是,晏民洵穿衣的風格大變。


    曾經的清純正派不見了,眼前的他竟然喜歡穿紅色的錦袍,看著矜貴,雖然好看但也有些妖豔。


    男人穿成這樣,實在是有些騷氣,容易招蜂引蝶。


    “你也覺得我長大了!”晏民洵表情裏掛著一個自信的笑容,“梨花姐姐,等我十七歲就娶你。”


    “啥?”梨花震驚,眼睛瞪得老大。


    “你是不是也很開心,你一定要等我,再等兩年就夠!”


    晏民洵隻當梨花的震驚是驚喜,說著就要牽她的手。


    梨花仿佛見鬼一樣,連連往後退,在晏民洵伸出手時,她撒腿就跑!


    “梨花姐姐!”


    “聽不到——”梨花捂住耳朵,一路奔跑。


    她想,她現在一定是在夢中,什麽亂七八糟的夢!


    “這就嚇到了?”晏民洵撓了撓頭發,自言自語。


    此時一個護衛跑來,“三殿下,原來你在這,真是讓小的好找,王爺交代了,讓你去野獸山看看。”


    晏宏基已經被關進了野獸山的小茅屋,在放老虎咬他之前,晏九司有意讓晏民洵去見他爹最後一麵。


    晏九司之所以這樣安排,也是為了讓晏民洵以後不再見殘缺不全的晏宏基。


    盡管晏民洵已經不再認晏宏基,但是晏九司還是留給他最後一點仁慈。


    “知道了,現在去。”


    晏民洵前段時間還在北岄國,自從東昊朝廷變更,他接到晏九司的命令趕迴來東昊。


    他父皇晏宏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需要新帝登基,以安朝廷和天下百姓。


    而最近幾日,晏九司和眾人商議,想讓他登基,但他並不想繼承這個皇位。


    在晏民洵看來,他皇叔現在都把心思放他家表姐身上了,目前來看是好事,隻要晏九司不管他,他就可以再浪一段時間。


    ***


    養生苑,畫堂裏。


    晏九司把戚笵叫出來後,又把夜離尊喊來旁聽。


    見到夜離尊,孟晚箏瞥了晏九司一眼,“你不是說戚大夫更專業?”


    “夜莊主是你信任的人,為了萬無一失,我希望以後他也可以出一份力,越多人照顧你越好。”對待孟晚箏的身體狀況,晏九司很謹慎。


    戚大夫和夜離尊相繼落座,而夜離尊當真帶了紙筆記錄。


    晏九司先向他們講了孟晚箏沒有及時避孕的事情,孟晚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幸好晏九司一句帶過,就開始詢問戚大夫如何應對。


    戚笵一直知道孟晚箏體內有魔血,此時倒沒有多少驚訝,思考了一會兒便開始講解。


    “這魔血之體受孕,魔血燥熱,對母體和子體的傷害很大,最好確實如九爺所言,當日喝下避子湯。


    但小郡主沒有及時喝下,無外乎兩種可能,一是懷上了,二是沒有懷。


    萬一真懷上了,典籍記載,魔血之體若受孕,不宜喝落子湯,否則一個時辰內必然暴斃而亡。”


    孟晚箏聽得嘴角抽搐,“戚大夫,按你這意思,萬一懷上了,是落子也不行,懷著生下來也不行,那咋整?”


    “從過往記載記錄看,生下來固然風險大,但是中途落子,必死無疑啊。”戚笵說著看向晏九司,“九爺,現在隻能等。”


    孟晚箏聽懂了,“那多久能知道我懷沒懷?”


    “過兩日,我替你把脈。”晏九司立刻迴答,他握著孟晚箏的手,安撫道:“別擔心。”


    他一定會竭盡全力保全她的性命。


    孟晚箏的思緒還停留在他那句“我替你把脈”上。


    戚笵見狀,便多說了一句,“小郡主放心,九爺是久疾成醫,把個脈還是會的,他把脈錯不了。”


    其實戚笵所言是替晏九司謙虛了,因為晏九司一般不輕易透露自己懂醫的事情。


    “還要等兩日?”孟晚箏很揪心。


    “兩日後把脈會更準確。”


    見她越愁,晏九司越後悔自己當時太衝動,愧疚不已。


    而且他也越來越清楚,自己當真抵抗不了孟晚箏,他以後需要花更大的力氣來控製自己。


    戚笵趁著孟晚箏在這,便詢問了她一些問題,所謂望聞問切,也是例行關注她身體狀況的一個過程。


    兩日後的清晨,孟晚箏早早起來洗漱用膳。


    為了結果萬無一失,孟晚箏讓晏九司、戚笵和夜離尊三個人都替她把脈。


    梨花也站在一旁,緊張兮兮地盯著。


    晏九司第一個幫孟晚箏把脈,然後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麽。


    到了戚大夫,把完脈後,他挑了挑眉,故做沉思。


    最後是夜離尊,夜離尊和孟晚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夜離尊萬萬沒想到,孟晚箏剛剛及笄就要麵臨當母親的挑戰。


    夜離尊是沒法隱藏驚訝的表情,“宮主啊,繁星宮很快就要有少主了!”


    孟晚箏倏然站起來,盯著夜離尊,“真懷上了?你確定?”


    夜離尊點頭,“確定,喜脈很明顯。”


    “啊!”梨花也才反應過來,尖叫一聲,“這這這是真的嗎?”


    她一個迴頭,抓住孟晚箏的手,“郡主,你有孩子了!”


    “你咋比我還激動?”


    孟晚箏因為梨花的一驚一乍反而冷靜了下來。


    夜離尊說,繁星宮就要有少主了,而晏九司和戚笵沒有反駁,隻是後麵這兩個人的表情裏,看不出是悲還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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