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葉洛趕過去後,哪裏還有什麽君澤堯,這裏已經變成了荒無人煙的地方,永清縣可以說是京城外最安寧平和的一個縣,這裏是臨淵閣的聚集地,而臨淵閣的人又隻有在執行任務時才會出去,今日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臨淵閣的人早就一直待在裏麵不敢出來。


    葉洛看了一下地上吐的血,顏色發黑,瑉影和凝綾趕來的時候,便看見葉洛在那裏一直茫然的尋找。


    葉洛看見瑉影:“他他往哪裏去了?”


    瑉影向西指了一下,葉洛二話不說往那裏快速奔了過去,望過去是一片的淒涼,哪裏還有什麽人。


    凝綾在心裏有些擔心,陛下就這樣離宮,如果被有心之人知道,恐怕會做些文章在上麵。


    葉洛定了定,似乎看見眼前一個人影,於是她快速的追了過去,


    葉洛在前麵跑,凝綾和瑉影在後麵追,兩個人幾乎都是累的精疲力盡了,可看看前麵還在跑的葉洛,葉洛絲毫不覺得有什麽累。


    追了很遠很遠葉洛才發現那隻是自己的幻影而已。


    她像是泄了氣的一樣,坐在地上,她覺得自己已經筋疲力盡了,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的累過,葉洛不隻是身體的累,是心累,她覺得她自己的心真的很累很累,於是她掉頭迴去騎著馬離開了。


    瑉影和凝綾絲毫不知道葉洛這是怎麽了,她徑直迴去了,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是不是就代表君澤堯以後與陛下再無關係了。


    很快葉洛親自召見林相,林相看著麵色憔悴的葉洛,恭敬的說了一句:“微臣見過陛下。”


    葉洛轉身道:


    “如今君澤堯已死,林相也算是完成了孤交給你的任務,那麽無名扳指是否應當還與孤。”


    林相搖了搖頭:“微臣並不知道陛下口中說的無名扳指,不過骨羽扳指微臣這裏倒是有一個。”


    葉洛頓了頓:“骨羽?聽說你用它臨淵閣的閣主,怎麽林相是覺得我天璿的丞相不好嗎?”


    林相看著葉洛,眼裏似乎有些別樣的情緒,他知道葉洛向來不喜自己,不過沒有關係,雖說之後你為君,我為臣,可我們之間至少還是有關係的,不像君澤堯,如今成了孤魂野鬼也未可知。


    林相最終還是將那骨羽扳指又還給了葉洛,不過這還是天璿陛下第一次將送出去的東西收迴來的,林相想到這也不覺得驚訝,這件事對葉洛而言確實不算什麽。


    十日後。


    葉洛以天璿隻有一相不能輔佐為由,硬生生的將天璿的一相變成了兩相,也就是說林相現在隻是天璿的右相,而葉洛任用的左相卻是君澤堯提拔上來的人,此人姓賀,名知章,現在是天璿的左相,不過此人雖說入仕較晚,但此人頗有治國之才。


    葉洛對朝堂之事就算再沒有林相了解,她也知道什麽叫製衡之道,葉洛看著林相的臉就覺得很是滿意,這還不算什麽,她要一步一步的將林相勢力瓦解掉,現在天璿有了這個左相,倒是讓葉洛在朝堂上對付林相的時候省心了不少,畢竟林相名義上是個丞相,可實際上他手中的權利已經被葉洛分成了兩股勢力。


    林相更是沒有想到葉洛隻不過短短在位十幾日,就已經深諳這朝堂之道了,葉洛本來就不是什麽蠢笨之人,再加上她也算在朝堂上待過一年,朝堂上的變動她都看在眼裏,又怎麽會不懂這些。


    眾大臣對林相勢力被分這件事,心裏隱隱覺得不安,於是朝堂上的人都人人自危,而有些人本來是在林相的陣營的,經過這件事情以後,徹底變成了牆頭草。


    對於天璿有了左右兩相這件事也成了百姓的談資,他們不懂這其中的局勢,隻當葉洛是想改變一下朝堂的風氣。


    對於葉洛的後宮之事,很少有大臣敢把自己的犬子送進宮中,況且他們知道葉洛中意的人是仲孫尚浩,不過還是有大臣說過讓葉洛納男妃一事,不過葉洛隻是一個眼神過去,那人便被嚇的住了嘴,那人不僅被葉洛給嚇到,就連林右相,和賀左相都是瞪著他的,他這一看局勢不對,哪裏還敢再說此事,從此後再也沒有人敢說葉洛後宮一事,他們隻當葉洛和仲孫尚浩情深義重,想來是隻喜歡仲孫尚浩一人。


    有一次葉洛一個人出宮,她出宮的目的很簡單,簡單來說就是想看一下這京城,不過葉洛那日出宮還是稍微的遮蔽了一下,畢竟葉洛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到來,讓熱鬧的街市頓時變的冷清,這似乎在告訴自己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人,這讓葉洛不是很喜歡,如果說敵軍怕她。她倒是覺得還說的過去,可自己的國家的人都如此懼怕自己,這總讓她覺得不舒服,在她經過集市時看到一少年,那少年的眉眼與君澤堯很像,葉洛禁不住多看了幾眼,又禁不住向他靠近了一分,葉洛明明白白的知道這個人不是君澤堯,這人隻不過是和君澤堯有三分相像,葉洛想要去搭話時,那人說了一句:“姑娘,你擋到路了。”


    葉洛猛不丁的被這句話震醒,隨後讓出了路,後來她默默的看了一會便迴宮了。


    誰知道沒過幾天,有人將這男子送進了宮,葉洛沒有想到她隻是出去了一下,還是有人盯著她不放,那男子明顯看起來是不願意的,葉洛本來就隻是因為他的眉眼與君澤堯像,這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沒有想到給這男子平白帶來無妄之災。


    那男子看著葉洛,又看看自己身處在何處,瞬間明白了葉洛是何許人也,誰知他說了一句:“陛下,庶民不願意”


    葉洛卻是笑了,這男子也算是有膽識,葉洛上前道:“來人。”


    那男子一聽嚇到了,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得罪陛下了,這如今陛下是要賜自己死罪。


    葉洛接下來說了一句:“即刻送出宮去,務必要完璧歸趙。”


    那男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他再看向葉洛時,比之前的敵意少了很多。


    葉洛現在對男女之事其實已經沒有什麽感覺了,唯一她忘不掉無法忘的是君澤堯,有的時候她在床上躺著的時候總是想起君澤堯為她療傷,還有歲朝那日,還有平穀,還有很多很多,對於那日君澤堯燒了慶明殿,葉洛隱隱的猜到了,她知道君澤堯為何這麽做,她知道如果這種罪名真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又真的能扛得住?葉洛從一出生到現在都是為天璿而活,如果那時整個天璿都要逼著她去死,或許自己真的不能夠扛下去?


    這幾日葉洛也在想那個葉雲澈到底在哪?又或則是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如果沒有這個人怎麽會有父皇的聖旨,她怎麽想都想不通,看來還得從林相的身上入手。


    對於現在的葉洛,如果說她有什麽目標,那大概是天璿變的更好,讓天璿真的成為預言中的那樣,這樣至少不愧對自己這麽多年的辛苦,也算是給天璿百姓的一個交代。


    這日葉洛還在看奏折時,仲孫尚浩求見,這幾日葉洛實在是有些忙了,竟然把仲孫尚浩給忘了,她突然想起一年前自己答應過他,待時間一到便與他成婚,如今想想時間早就已經到了,可是自己卻絲毫沒有提這件事,葉洛笑了笑自己,“這是怎麽了,送出去的東西收了迴來,這如今給出去承諾也不想認了。”


    葉洛放下手中的奏折,開口道:“讓他進來。”


    仲孫尚浩看葉洛已經在等著自己,又看那桌子上滿是奏折,便知道葉洛這恐怕是又一夜沒有合眼,之前有次半夜時,仲孫尚浩想去看看葉洛,發現葉洛的房間總是亮著,第二日他偷偷進去看時,隻見葉洛已經趴在書桌上睡著了,剛想替她披上衣服時,葉洛揉了揉眼睛又醒了。


    如今看葉洛臉色頗有些疲憊,便明白了。


    葉洛見他前來以為他是來要承諾的,便開口道:“那日答應你的,我一直記得。”葉洛對仲孫尚浩沒有用孤這個字,而是用我,葉洛是覺得對仲孫尚浩沒有必要用這些禮節。


    仲孫尚浩今日前來,不是來要一個承諾的,他知道葉洛現在已經很累了,他不想成為葉洛的負擔。


    隨後仲孫尚浩跪下:“草民今日前來,是希望能與陛下解除婚約,草民隻希望陛下從今以後能活的自在開心。”


    葉洛頓了頓,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迴複仲孫尚浩的話,“自在開心”這幾個字從來都不屬於自己,葉洛想了想又問道:“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仲孫尚浩微微道:“草民隻願陛下安好。”


    葉洛迴道:“那就依你。”


    仲孫尚浩心裏知道經過這些事情後葉洛的心裏已經再容不下別的人,更何況葉洛每日處理政務已經夠累的了,他又何必讓葉洛憂心。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著,葉洛卻絕口不提後宮之事,眾臣也不敢開口替葉洛做主,隻是他們覺得葉洛似乎也太勤政了,每日的奏折葉洛必須是看完放可休息,很快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朝堂上的變化可以說是翻天覆地,不過林相他的勢力還是不可輕視。


    葉洛是勤政愛民,可林相也不差,尤其在輔佐陛下這個方麵,雖說葉洛這一個月與林相鬥智鬥勇,可林相卻以退為進,讓葉洛挑不出來他的錯處,再加上他在百姓的口中是一個好臣子,就算葉洛想動他,一時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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