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那好不容易恢複原樣,一臉疲態需要休息,溪辭不好打擾,沉舟一副日理萬機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得自食其力。


    溪辭看了眼還未長成的長生樹,又看了看即將殆盡的柴火,拎起斧頭踏出無憂閣。


    她漫無目的的來到一處無葉樹林,脆幹的枝椏一掰就斷。


    溪辭將斧頭別在腰上,開始徒手劈樹,十分利索。


    她的一舉一動,驚起了如流螢般的星星點點,在四周遊蕩。


    師出名門的她,現在淪落到需在鬼域陰間苟且偷生,想想委實心酸。


    不知從哪跑來一隻小乳豬,粉嫩中透著熒光。


    它蹭了蹭溪辭的褲腿,似乎很溫順,溪辭便俯身撫了撫它:“你怎麽自己在這?”


    突然自己也是獨自一人,突如其來的孤寂感。


    溪辭頓時覺得雙眸有點發酸,揉了揉將要決堤的眼眶,搖搖頭,收拾收拾,準備打道迴府。


    這時,寂靜的周圍突然湧來一陣青煙,這裏的樹分明沒有樹葉,卻也能隨風發出詭異的“沙沙”聲。


    溪辭立馬警覺了起來,擺出了備戰姿勢,原本在此處聚得十分有序的星星點點也開始渙散了起來。


    地麵由微至強地震動了起來,就在溪辭懵逼之時,一鬼怪從地麵冒了出來,身長數丈,形狀象牛,青色的眼睛在昏暗中閃爍著,十分瘮狐。


    它四隻腳插在泥土中,死死地瞪著眼前的活物,溪辭此時坐在地上沒來得及起身跑路,隻能用手撐著身體退後。


    怎知鬼怪用頭往她那一頂,竟將她撞出了幾米遠,鬼怪頭頂的角將她腰部刺傷,頓時血流不止。


    溪辭捂著傷口吃痛地爬起來,隻見那小豬對著鬼怪發出唿嚕嚕地警告聲,並沒有逃跑的意思,她焦急瞬移過去將它抱起。


    由於傷勢阻礙了她的速度,剛過去才碰到豬,她又被鬼怪的頭一頂,再次撞飛。


    屆時,她嘴裏忍不住罵罵咧咧地道:“竟不知逃命,還在原地叫囂,真是欠了你的!”


    她艱難地起身,雙手結印,施術做了個無形的盾,忍著疼痛向那小豬跑去。


    不出她所料,鬼怪的頭又撞了過來,所幸有盾頂著她才避免再次受傷,但雙手結印鬆懈不得,實在是無力顧及一旁的小豬。


    她用足尖頂了頂那小豬,企圖將它驅趕到安全的地方,怎知竟把恐懼的小豬惹惱了,不管不顧地對著她的腳,上來就是一口,還甩不掉。


    溪辭氣得大罵:“嘿,你是呂洞賓的狗轉世嗎?”


    一抹倨傲而頎長的身影漸行漸近,慘白中泛著紅的月光,灑在他那猙獰地惡鬼麵具上,魂星遇見他都得讓出一條道來,那星星點點襯得他十分邪魅。


    溪辭被鬼怪壓製到躺在了地上,這時的小豬才醒悟過來,幫著溪辭拱那鬼怪。


    感覺旁邊多出了一位旁觀者,溪辭艱難地扭過頭去看,不禁有些訝異:“殿下?”


    他不為所動地看著這一幕,陣陣陰風揚起他散落的發絲,詭異中帶著一絲美。


    她躺在地上,頑強抵抗著鬼怪向自己刺來的利角,法力做出來的盾開始出現了裂縫,眼看就要碎了,溪辭向他投去求救地眼神,咬著下唇發不出聲音。


    “嘶~嘶~啪!”盾的裂縫變大後,頃刻間碎成了無數片光斑,零落後歸於虛無。


    溪辭眼疾手快,正要徒手抓住鬼怪的利角時,突然出現了一條金光熠熠的鏈條,將鬼怪緊緊地捆綁起來,並往後拽。


    他將鏈條收緊,鬼怪發出了陣陣哀嚎,鏈條幾乎將鬼怪勒出塊狀。


    不一會兒鬼怪被鏈條切割成片,還未散落一地便消散了,仿佛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將鏈條一收,調笑道:“我以為你可以,原來你不行啊。”


    被說不行,溪辭有些不服,卻又慫得很:“殿下,我是想讓您英雄救美,襯托出您的偉岸。”


    “原來如此,但……我可不是什麽英雄呢。”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旋即意味深長地笑道。


    溪辭撇了撇嘴,小聲嘟囔道:“我又不是故意出來惹麻煩的。”


    沉舟看了看她身邊理得有序的柴火,麵色淡淡的望著她。


    空氣裏有淡得幾乎覺察不到血腥味,沉舟粗略的掃了一眼她的傷,什麽話都沒有說。


    她踉踉蹌蹌地起身,瞥了身邊那隻無名小鬼豬一眼。


    “走吧。”他輕聲說道,旋即轉過身,剛踏出一步,突然一個“撲通”聲讓他駐步。


    緩緩迴過頭,隻見溪辭倒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腰部,手指上全是往外滲的鮮紅,血的味道漸濃。


    他走近後,淡淡地打量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溪辭,沉滯了片刻,才將她橫抱起來。


    小豬一臉渴望地注視著居高臨下的他,沉舟掃了一眼懷中的溪辭,沒有多說什麽。


    小豬見對方沒有驅趕它,便興致勃勃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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