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離開後,老者來迴踱步,時不時抬手看看腕表,眉宇間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他走到窗邊,掀開窗簾一角,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街燈昏黃,樹影婆娑,偶爾有車輛駛過,打破夜晚的寧靜。一切看似平靜,卻又似乎暗流湧動。


    威廉注意到老者的不安,輕聲問道:“先生,還有什麽需要安排的嗎?” 他微微欠身,雙手交握在身前,語氣恭敬。


    老者放下窗簾,搖了搖頭,“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他的聲音略顯疲憊,但眼神卻異常銳利,仿佛蘊藏著無盡的能量。


    威廉略一猶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房間裏恢複了安靜,隻剩下老者一人。他走到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老者刻意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計劃有變,更改撤退路線。”他停頓片刻,像是斟酌著措辭,“新的接應地點是碼頭三號倉庫…淩晨兩點。” 他語速加快,說完便掛斷了電話,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


    老者從抽屜裏取出一份加密文件,快速瀏覽了一遍。文件上密密麻麻的代碼和符號,如同蝌蚪般跳躍,讓人眼花繚亂。他看完後,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文件。火苗竄起,吞噬著文件,發出輕微的“劈啪”聲。老者看著文件化為灰燼,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仿佛在進行某種儀式。


    處理完文件,老者坐到電腦前,熟練地輸入一串複雜的密碼。電腦屏幕亮起,顯示出一係列文件和文件夾。他找到一個名為“艾倫”的文件夾,點擊打開。文件夾裏存放著艾倫的個人資料、任務記錄以及與他聯係的所有信息。老者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任何信息後,毫不猶豫地點擊了“刪除”鍵,將所有文件徹底清除。隨後,他又清理了電腦的瀏覽痕跡,確保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做完這一切,老者從抽屜裏取出一個微型追蹤器。追蹤器隻有指甲蓋大小,黑色的外殼幾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難以察覺。他走到桌旁,拿起裝著現金的手提箱,打開箱蓋,將追蹤器粘貼在手提箱底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然後關上手提箱,把它放在桌子上。


    “一切就緒。” 老者低聲自語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絕。他再次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角,凝視著外麵的夜色。夜幕低垂,萬籟俱寂,隻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更添幾分神秘和不安。


    老者換上一件深灰色的外套,戴上一頂黑色的帽子,將手提箱放進一個小型旅行袋裏。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房間的寂靜。


    “進來。” 老者說道。


    威廉推門而入,手裏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先生,我泡了杯茶,您喝點吧。” 他語氣恭敬,將茶杯遞給老者。


    老者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謝謝。” 他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威廉,你去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威廉略帶遲疑地看了一眼老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的,先生。有事您隨時叫我。” 說完,他輕輕關上門離開了房間。


    老者拿起旅行袋,走到房間盡頭的安全出口,推開門走了出去。


    酒店後巷裏堆放著一些雜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黴味。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後巷深處,車燈熄滅,靜靜地等待著。老者快步走到轎車旁,拉開車門坐進後座。司機戴著墨鏡,身材魁梧,一言不發。


    “去碼頭。” 老者說道,語氣低沉而堅定。


    司機發動汽車,緩緩駛離後巷。路燈的光芒透過車窗,在車廂內投下斑駁的光影。老者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手提箱,發出輕微的“嗒嗒”聲。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老者,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他依舊沒有說話,專心駕駛著車輛。


    大約二十分鍾後,汽車駛入碼頭區域。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鹹腥味和魚腥味,遠處傳來輪船的汽笛聲。汽車在一艘小型貨輪旁停下。貨輪甲板上亮著昏暗的燈光,幾個船員正在忙碌著。


    老者下車,司機從後備箱裏拿出他的旅行袋遞給他。


    “謝謝。” 老者接過旅行袋,走向貨輪。


    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船員迎上前來,“您是史密斯先生嗎?”


    老者點點頭,“是我。”


    “請跟我來。” 船員帶著老者沿著舷梯登上甲板。


    甲板上堆放著一些用防水布蓋著的貨物。船員將老者帶到船艙入口,“請進。”


    老者走進船艙,裏麵的燈光昏暗,空氣潮濕。幾個船員正在整理貨物,看到老者進來,紛紛點頭示意。老者走到一個空座位坐下,將旅行袋放在腳下。他抬起頭,看向窗外。貨輪緩緩駛離碼頭,朝著茫茫大海駛去。


    老者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遮住了他眼中閃爍的光芒。一名船員走到老者麵前,遞上一杯咖啡。“史密斯先生,您的咖啡。”


    老者接過咖啡,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仔細閱讀起來。突然,船身劇烈搖晃,咖啡灑在了文件上。老者猛地抬頭,眼神淩厲地看向窗外。貨輪的燈光照射下,幾艘快艇正快速靠近。快艇上的人影晃動,手中武器清晰可見。老者迅速將文件塞迴公文包,抓起旅行袋站起身。“該死!”


    老者低咒一聲,將沾染咖啡的文件胡亂塞迴公文包,抓起旅行袋。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艙門旁一個狹小的儲物間上。槍聲驟然響起,打破了船艙原有的沉悶。一個船員應聲倒地,鮮血染紅了地板。老者加快腳步,衝向儲物間,用力拉開艙門,閃身進去,反手鎖上了門。儲物間裏堆放著一些雜物,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黴味。老者將旅行袋放在地上,背靠著艙門,警惕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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