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猛地一拳擊中了艾倫的腹部。強烈的衝擊讓艾倫感到一陣劇痛,胃裏翻江倒海,他不由自主地彎下腰,一口鮮血從嘴角滲了出來,滴落在有些破舊的木地板上,暈染開來。


    “說!這房子,到底是怎麽迴事?!莉莉安在哪裏?!” 中年男人揪住艾倫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厲聲質問。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嘶啞,眼球布滿血絲,仿佛一頭暴怒的野獸。 昏黃的燈光照在他扭曲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艾倫強忍著腹部傳來的劇痛,艱難地唿吸著。他眼神閃爍,目光躲閃著中年男人憤怒的目光。 “這房子……是我合法購入的!我不知道什麽莉莉安!” 他的聲音虛弱而顫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努力保持著鎮定,但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中年男人顯然不相信艾倫的話。 他一把將艾倫推倒在地,對身後的保鏢示意道:“搜!把他身上所有東西都給我搜出來!”


    一個保鏢立刻上前,粗暴地將艾倫按在地上,開始搜查他的隨身物品。 艾倫掙紮著,但被保鏢死死地壓製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們這是非法搜查!” 艾倫大聲抗議,但他的聲音很快被保鏢的嗬斥聲淹沒。


    另一個保鏢從艾倫的口袋裏搜出一個錢包、一部手機和一個打火機。他還從艾倫的內側口袋裏搜出了一張折疊的舊照片。


    “先生,找到了這個。” 保鏢將照片遞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把搶過照片,展開。 照片已經有些泛黃,邊緣卷曲,似乎年代久遠。照片上,年輕的莉莉安抱著一個嬰兒,站在一棟房子前,笑容燦爛。 房子的外觀與現在這棟破舊的小樓幾乎一模一樣,隻是更加嶄新,周圍的花草也更加茂盛。


    中年男人的唿吸一滯,目光緊緊地鎖在照片上的莉莉安身上。 他手指輕輕撫摸著照片上莉莉安的臉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溫柔,又夾雜著無盡的悲傷。


    艾倫趁中年男人失神的片刻,掙紮著想要起身逃跑,卻被另一個保鏢一腳踹倒在地。


    “老實點!” 保鏢厲聲嗬斥道,同時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艾倫牢牢地控製住。


    中年男人並沒有注意到艾倫的小動作,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張照片上。 他翻過照片,看到背麵寫著一行娟秀的字跡:“我們的家,1998年”。


    看到這行字,中年男人的臉色驟變,原本憤怒的表情瞬間被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所取代。他頹然地鬆開了艾倫的頭發,手中的照片無力地滑落到地上。 他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艾倫獲得了自由,立刻掙紮著爬起身,踉蹌著衝向門口。


    “攔住他!” 一個保鏢反應過來,立刻伸手去抓艾倫。


    艾倫眼看就要逃出房門,卻被另一個保鏢攔住了去路。保鏢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放開他。” 中年男人突然開口,他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痛苦。


    兩個保鏢愣了一下,都看向中年男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讓你們放開他!” 中年男人重複了一遍,語氣更加堅定。


    保鏢們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乖乖地鬆開了艾倫。


    艾倫從地上爬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轉身逃出了房子。他頭也不迴地跑進了夜色中,身影很快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中年男人緩緩地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照片,緊緊地攥在手中,淚水無聲地滑落。


    “莉莉安……” 他低聲呢喃著,聲音充滿了悲傷和悔恨。


    中年男人跌坐在地上,背靠著牆,目光空洞地注視著前方。 他依然緊緊攥著那張照片,指關節泛白。兩個保鏢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壯著膽子走到中年男人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您沒事吧?”


    中年男人沒有迴答,隻是搖了搖頭,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他緩緩地鬆開緊攥的拳頭,照片再次滑落到地上。照片上,年輕的莉莉安笑容燦爛,依偎在一個年輕男子的身旁。那男子身穿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雖然照片有些泛黃,但依舊能看出他眉宇間洋溢著青春的活力。


    “都出去。” 中年男人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兩個保鏢不敢多問,默默地退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房間裏隻剩下中年男人一個人, 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身上,顯得格外落寞。他弓著背,雙手捂著臉,肩膀微微顫抖。 窗外,夜風唿嘯,樹影婆娑,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艾倫跑出房子後,並沒有停下腳步,他一口氣跑出很遠,直到再也看不到房子的影子才停下來。他扶著一棵樹,大口喘著粗氣,心髒劇烈地跳動著。 他伸手摸了摸嘴角,還有幹涸的血跡。路燈昏黃的光芒照在他臉上,襯托出他蒼白的臉色和緊繃的下顎。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浸濕了他的頭發。


    艾倫緩緩地直起身子,迴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眼神複雜。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慌亂的心情。 路邊的野草在夜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迴應他的心跳。 艾倫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點燃了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地吐出煙霧。


    煙霧在空中繚繞,逐漸消散,就像他此刻混亂的思緒。 他不知道中年男人為什麽會突然放他走,也不知道那張照片對中年男人意味著什麽。 他隻知道,他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艾倫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然後轉身朝著與來時路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嫋嫋的煙霧和空曠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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