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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臉色一沉,這些人太過分。剛一照麵,連打招唿的機會都不給,上來就開打!


    非但如此,還偷襲!老人家,您的臉呢?


    對方雖然速度快,迅疾如風,但還是被胖子捕捉到了形影。是老,當可尊。可行為不齒,下作,那就不拿你當人!


    對個小輩,還動用卑劣伎倆,真當自己可以肆意揉捏?


    胖子心裏先前還有些沒底,雖然拿定主意,準備擺出一副大爺的範兒來,不能讓人看扁。當狂人,總比裝孫子好。最起碼,會給對方留下一個為人強勢的印象。白奇前輩活著的時候就很狂很傲,世人皆土雞瓦狗,誰都不放在眼裏。有他在的地方,天都得排第二。


    既然頂著繼承者的名號,當然不能表現得跟弱雞一樣。氣質不同,但狂性如一。


    可是想歸想,當真正要碰麵的時候,他多少還是有些顧慮,猶豫,畢竟還是年輕,見識經驗都很有限。不知第一句話該說什麽,是等對方打招唿,還是他先開口。現在嘛,很好。一切都省了。


    年輕人,火力旺,性格衝動,一點就著。


    而且現在胖子還很緊張,神經都在繃著,更受不了刺激。眼下遭遇突襲,他像個火藥桶一樣,立馬就炸了。


    不管你是誰,敢打我,那我就拆了你!


    胖子很惱火,火灌雙瞳,一雙略顯狹長的小眼睛裏寒意閃現。


    好像偷雞時,冷不丁被主人家發現的狐狸,身體反應異常靈敏。


    左腿向後畫弧,腰部發力,重心下沉後坐到右胯,以右腿為軸,擰身,帶著身體側旋。攜帶淩厲勁風撞擊而來的膝蓋貼著他下巴擦過去,圓圓的下巴當場就被擦破皮了,滲出血絲,火辣辣。借著擰腰側身的空當,瞬間攥成拳頭的右臂肌肉繃緊,直伸探入對方襠下,猛地向上撩起。


    繃緊的肌肉包裹著骨頭,加上胖子本身力氣就不小。那隻胳膊硬邦邦的像根棍子一樣,自下而上,小臂狠狠的硌在了對方的下檔/部位。那裏是男性不可觸碰的禁地,與太陽穴,藏耳,喉結軟骨,胸口的膻中,腋窩等部位一樣,都是人體的致命處。遭遇重擊,非死即傷。


    胖子還控製了力道,但也硌的那人發出一聲強忍的痛哼,消瘦蒼老的麵容瞬間扭曲變形,額頭滴汗,臉色煞白,灌向胖子兩耳的雙拳不得不臨時變招,中途撤迴,下意識地向襠/部捂去。


    但他動作沒有胖子快,而且胖子施展的是連續動作,既然打算拆掉他,不達目的,速度降不下來。


    力灌肌肉,形成鐵臂上撩之後,跟著身體切進,肩膀頂住對方的下檔,落在外人眼裏,好像那名老者叉腿騎在了胖子肩頭。胖子掄臂迴攏,抱住對方搭在肩上的大腿根,五指反扣著其腹部與大腿相連的淋巴節,手指頭硬如鐵鉤,幾乎扣進肉裏。


    大拇指按動的地方,就是主動脈。這根動脈被按住卡死,等於是血流被截速,血流不暢通,這條腿就會酸麻,跟著失去直覺。


    與此同時,胖子左手迅速地貼到對方的大腿肌肉內側,恍如無骨的五指靈活跳動,仿佛是按動琴鍵,彈琴一般,以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順著整條腿從上捋到下,一直捋到腳踝位置,然後五指扣住,就聽“哢”一聲輕響,隨著右側肩膀下榻,然後身體挺起,剛猛力道順著腰/臀滑向右肩膀,噴薄而出,猛地向上用力甩動,迅猛力道襲來,老者被遠遠的拋了出去,淩空摔落,砸到了對麵的人群裏。頓時嘩然一片。


    從對方偷襲,到將襲擊者甩出,整個過程幾乎就在眨眼之間,人群後麵的人還沒等弄清前麵發生了什麽,戰鬥就結束了。


    胖子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扥了扥肩膀的衣角,撫平褶皺,甩手在胸前撣了幾下,一側嘴角冷冷地翹起,神情淡漠。眼神盡皆鄙視。


    ……


    胖子這人的性格當中有暗藏的矛盾一麵。


    好說好商量,他比誰都靦腆,笑容也會很親切。人長得胖本身就帶有一種喜感,臉上肉乎乎,加上眉眼五官都可以,不磕磣,幾乎沒人會討厭。胖子在與陌生人初次打招唿這一點上,把握的很好。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自從結交了美鳥大小姐她們那幫朋友以後,他為人處世開朗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活在他自己勾畫的小天地裏麵。遇老尊老,遇到長輩先打招唿,遇到同齡人,也是未言先笑。


    一個白白胖胖,笑容羞澀,性格靦腆,知禮懂禮,有教養的少年,這是胖子在失蹤前留給所有人的印象。


    那個時候的他,從裏到外都很純粹,很好懂,很容易被人看透。可自從被綁架以後,再到垃圾星訓練那兩年,他學了很多東西,性格也隨之產生了非常大的變化。參軍後,性格方麵的變化更大。


    遇事會使人變得成熟。過大的刺激,也可以使人迅速地成長成熟起來。參軍以來的一係列遭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起了催化劑的作用。沒有緩衝時間,連續刺激著胖子一步步走到現在。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他現在的性格很不穩定,做事的方法方式也在隨著性格走。一遇到刺激,很容易走極端。


    善良的人,或者變成野獸,就在他一念之間。


    尤其是在緊張的時候,遭遇外來的刺激過大,過甚,野獸的那麵就會冒頭,主導他的思維,進而影響到他的行為方式。


    胖子以前笑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會很親切,團團圓圓的喜感撲麵而來。


    可他現在的一側嘴角微翹,胖臉勾勒出來的笑容,很冷。尤其是眼神,幾乎看不見眼白,黑瞳變得比平時大了好幾圈。裏麵充滿了漠視,是對生命的漠視。現在就算有人死在他眼前,死狀很慘,屍身不全,四分五裂,血肉模糊,他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整個人現在處於一種很陌生的狀態,平靜的可怕,瘮人。


    他一人,對麵幾十人。但他現在一點恐懼的心思都沒有,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的對麵,現在沒有……活人!


    如果需要的話,他們很快會死,都會死……


    垂在腿側的那雙手,十指都在跳動,不是胖子在控製,而是手指頭在自己抖動,幅度不大,速度時快時慢。像極了十條準備探頭噬人的蛇!


    ……


    老上校布朗斯伸手攔住了身後那些衝動的年輕人,一個冷冽的眼神,壓製住了他們憤怒的火氣。深邃的眼神含著一種莫名地犀利光芒迅速地從六七米外的胖子身上掃過。


    他們還在通道裏,胖子也還在那個巨型空間裏。雙方都沒有過界,涇渭分明。


    門開著,但淺淺的一道凹陷下去幾厘米的整齊槽痕,將門裏門外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四周都有人圍著,年輕人目似噴火,他們很憤怒,想過去教訓那個膽大包天的“土著”。


    他們雖然自詡為“遺民”,但科技層次極高。領先外部空間一個時代。他們出生在“希望”星球,在那裏成長,學習,自帶優越性。所以外部空間在他們眼裏就是蠻區,外部空間的人就是土著。


    被圍在人群當中。麵色煞白,額頭不住滴汗,躺在他人懷裏的老人是當年參加過眾神防線戰役的的英雄。值得尊敬的老兵。現在被一個土著打倒了,這種結局,他們接受不了。沒人在意老人是否偷襲,是否行為不當。在意的是那個土著無法無天,不懂尊老。必須得教訓!


    有一位摘下軍帽,幾乎禿頂的胖老人正在給躺在他人懷裏的矮小老人看腿,伸手在腿上各處揉捏按拿,不時地問這問那,臉色越來越嚴峻,臉上也開始見汗了,汗水順著額頭的皺紋流到太陽穴,順著顳骨淌到眼角,而後又順著眼角流淌到下巴,滴答到手上。


    最後神色頹敗,歎息一聲,扭頭對俯身過來的老上校布朗斯道:“老布爾的腿不是他的了。從胯骨開始,整條腿所有的關節被拆開卸掉了,大腿部位的部分肌肉也有脫骨現象,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這不符合醫學常識。如果不抓緊想到治療辦法,他這條腿的骨膜以及骨縫和關節連接處,漸漸地都會變黑,肌肉壞死。他這條腿,唉,隻能截肢。至於能不能保命,還得看情況。”


    被稱為老布爾的矮小老人雖然疼得臉色煞白,渾身哆嗦,汗如水洗,但神色當中沒有怨恨,甚至還帶有幾分讚歎,虛弱道:“難怪有膽子敢頂戰神的名號,那小子有一套。我偷襲在先,當有此報。”


    “布爾叔叔,請您稍等,我替您報仇。”穆天鵬從人群後麵擠進來,大聲道。


    “對,布爾叔叔,那小子太囂張了,居然對你下這種黑手。手段陰險至極,心性如此惡劣,當誅!”


    義憤填膺,吵吵嚷嚷,每個人都想伸手替老布爾報仇。聲音很大,胖子想聽不到都難。嘴角噙的冷笑更甚。眼神也更加的危險,裏麵似乎在閃爍刀芒。透著森森寒氣。


    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來,“胖子,你動了殺機啊!沒必要這樣,教訓可以,擺擺姿態也行,但殺人就過了。一旦見血,雙方就沒有了迴旋餘地,就會產生難以化解的仇恨,那樣一來,也就失去了這次見麵的意義。你明白嗎?”


    胖子一愣,沉吟道:“會不會死人不在於我,而在於他們。”說完,伸手指向對麵。


    他這個看似囂張的動作,使得對麵那些年輕人火氣更大,看向胖子的目光,極其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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