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江之夏幾乎辣暈過去,連眼眶都紅了。


    她卻還不滿足,還想問管家要一瓶高度酒。


    鍾伯將擔憂的目光轉向晏時梟,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晏時梟朝眾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都下去。


    很快,餐廳裏就隻剩下他和她兩個人了。


    江之夏一邊抹淚一邊問:“怎麽他們都走了?那誰幫我拿酒?晏律師,你家應該有酒吧?在哪兒?我自己去拿……”


    看她這樣不像是裝的,可她明明沒有醉,畢竟她連一滴酒都沒沾到。


    但她的情緒根本收不住,那雙通紅的眼也不像是被辣的,倒像是真哭了。


    想起她非要在今晚跟他過來的原因,晏時梟突然明白了什麽。


    “迴房間喝吧!我房間有酒。”他起身道。


    聽到這,江之夏果然哧溜的站起來。


    迴到臥房,原本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因為電量耗盡,已經自動關機了。


    江之夏沒去看,也沒去找酒,隻在關了房門後忽然失聲痛哭。


    晏時梟沒理她,點了一支煙獨自走到露台去透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聲止了。


    江之夏去浴室洗了把臉,再轉身時,發現晏時梟坐在房內的沙發上,翹著腳。


    “哭夠了?”他口中還帶著淡淡的煙氣。


    江之夏紅了臉,“對不起,我剛情緒有些失控,讓晏律師您見笑了。”


    “不叫老公了?”他將還燃著的煙蒂摁在煙灰缸裏撚滅。


    江之夏尷尬咬唇。


    “還想要酒嗎?”他又問。


    她搖搖頭,“不要了。”她沒醉都在發瘋,醉了豈不更瘋?


    “吃不了辣就不要硬吃,還是你和自己的胃有仇,想把它往死裏整?我可不想剛娶妻就喪妻,免得日後別人說我克妻。”說完,他起身到吧台倒了杯冰水,遞給她。


    她仰頭咕嚕咕嚕往裏灌,喝完更冷靜了。


    “抱歉,我其實能吃一點辣,隻是不多。我剛隻是……隻是……”


    隻是單純的想發泄情緒而已。


    陸沉愛吃辣,她也是跟他在一起後才稍微能吃一點,以前她真的是滴辣不沾。


    晏時梟仿佛看穿了她,沉聲提醒:“既然決定嫁給我,那就該在婚姻續存期內和前任斷幹淨!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頭上的青青草原,那有損我作為律師的形象!”


    江之夏眼神瞬間堅定,“您放心,我既然已經走出這一步,和他就再也迴不去了。”


    所以,她才那麽難受。


    晏時梟打量了她好一會,終於再次起身,往書房的方向走。


    “我還有工作要忙,沒事的話你就洗洗睡吧!床單被套這些我已經讓鍾伯換了新的。”


    江之夏一聽忙將他叫住:“等下,你不打算和我簽個婚前協議嗎?”


    晏時梟轉頭,“那東西對我沒多大用。”


    江之夏一時語塞。


    怎麽會沒用呢?他就不擔心她會反悔什麽的?還是他早已有了應對的方法?


    “還有問題嗎?”他又問了一聲。


    江之夏剛想搖頭,卻突然想到什麽,臉又不自覺的紅了,“那個……我其實可以睡沙發。反正都已經住一間房了,睡不睡一張床,我們不說,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晏時梟唇角輕撇,“不必,我書房有床。”


    原來他還是會和她分開睡,江之夏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這夜,她躺在寬敞又舒適的大床上,卻輾轉難眠。


    仿佛一閉眼,就看到陸沉和晏芝芝在床上纏綿的樣子。


    手機也一直安靜的在床頭櫃旁充著電,她也是在睡前才發現它沒電的。


    漆黑的房間,隻有浴室連著廁所方向的地燈微弱的亮著。


    期間,晏時梟從書房出來過一次。


    但他隻是去洗澡,他的腳步甚至沒有朝床邊接近過。


    江之夏側躺著,手指攥著薄被的一角,掌心出汗。


    想著天亮後,她就要和這個男人領證了。


    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做出這麽衝動卻無奈的決定。


    說不緊張是假的。


    翌日清晨。


    江之夏是在天快亮時才睡著的,所以,當晏時梟從房間走出去時,她並不曾察覺。


    醒來時,時間已經是上午十點。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連手機都沒來得及看,就匆匆忙忙洗漱下樓。


    “早安!少奶奶!”


    管家鍾伯最先和她打招唿。


    江之夏到現在還沒完全適應這個稱唿,畢竟還不算是名正言順。


    “早,鍾伯。”然後她左右張望,“晏、晏律師呢?”


    鍾伯聽後笑,“少奶奶怎麽還這麽生疏的稱唿我們家少爺?”


    江之夏臉微紅。


    又聽鍾伯接著道:“少爺很早就出門了,不過他有交代,讓少奶奶您下午兩點在民政局門口等他。恭喜恭喜!咱家少爺總算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江之夏不解,晏時梟名聲在外,傾慕他的女人不少,可為什麽晏家的傭人總表現出一副“恨嫁”的樣子?


    鍾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您不知道,少爺是咱家老爺的老來子,雖然備受寵愛,但從小性格孤僻,和周圍的同齡人都不怎麽合得來。雖然有很多異性追求者,但他從沒有對誰表示過好感,這讓咱家老爺極度擔心!所以,當我們看到少爺帶您迴來的時候,心底都在替老爺鬆口氣。”


    晏時梟性格孤僻,這是江之夏不曾了解過的。


    她雖然不關注律師界,但他參與過的比較出名的官司,她倒是有所聽聞。


    比如他曾經讓一個被多方舉證的殺人嫌疑犯獲得了減刑的機會,最後又以正當防衛無罪釋放;再比如他讓一個一審以強j罪獲刑的犯人在二審時反轉成為受害者,最終讓其獲得巨額賠償的驚天逆轉。


    光這兩項,就足以奠定了他在律師界位居天花板的地位。


    “好的,我知道了。下午兩點我會準時去民政局的。”


    鍾伯點頭,“少奶奶需要用車就告訴我,我會讓司機提前準備。”


    謝過鍾伯,在去餐廳吃早餐的路上,江之夏才想起手機沒拿。


    於是她又轉身走迴樓上,看手機電量已滿,便按了開機鍵。


    然而剛開機不到10秒,99+條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提示就彈了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又響起了來電的鈴聲,是閨蜜簡琪打來的。


    “喂,是夏夏嗎?我的祖宗欸,你終於接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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