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帶著陶磊在平整點的山崗上摘茶子,山崗上不但是地平,也沒有太多的柴火,摘起來比較輕鬆。但陶寬卻不一樣,他被陶寬爺爺摁著在山腰裏挖水溝。水溝雖然不是特別得深,但也有半尺的樣子,而且水溝的寬度也有個一尺的樣子,陶寬舉著鋤頭的高度不斷地下降了很多,可以看出陶寬的體力正在被透支。陶寬爺爺站在水溝邊上看著陶寬挖,還不時得讓陶寬挖深點。陶寬並無怨言,鋤頭舉得沒有原來的高,但下手的力度卻還是盡力的。陶磊看著很想過去幫著陶寬挖水溝,有幾次都停下手裏摘得茶子,但陶寬絲毫沒有看到陶磊,也還是督促著陶寬挖。沒有了陶寬爺爺的首肯,陶寬媽也不好說什麽,還阻止了陶磊想去挖水溝。陶磊無奈,隻好耐心得摘茶子。陶寬媽想著自己的公公這樣做不是偏心,而是讓陶寬能體會到水溝的重要性。陶寬越往下挖,水溝就得挖得更深更寬,隻有這樣,才能把山上的水給排到山腳下去,不然要不了幾年,水溝就被泥土給填滿了,而找不到水溝的位置,這樣水溝也就失去了作為界址的作用。陶寬越往下挖,陶寬爺爺也隨著水溝往下走,並且不斷得修正水溝的位置。陶寬媽心裏雖然看不得陶寬爺爺過於得偏愛陶磊,但在二個孩子麵前,陶寬媽不會過多得去和陶寬爺爺說,隻是聽之由之帶著陶磊摘茶子。更不能在這樣的場合為了這樣的事去和陶寬爺爺爭吵,這會讓陶寬爺爺對於自己有些偏見,陶寬爺爺對於讓陶寬一個人去挖水溝,肯定有著他的想法,陶寬爺爺能看到多遠,陶寬媽即使是知會了也不必去爭吵。幸好的是從山崗到山腳並不是很長,也就是十來丈的樣子,陶寬的堅持讓陶寬爺爺很是滿意,即使是陶寬爺爺不說但也能從陶寬爺爺的表情看出陶寬爺爺是看出陶寬的毅力,更能看出陶寬不會因為自己累了,而去擠兌陶磊。水溝剛被挖開,被翻挖出來的泥土的顏色,顯得和邊上的柴火顏色有些格格不入,說突兀也不為過。陶寬爺爺讓陶寬坐著歇會,自己則是從最開始開挖的地方來迴走了個遍,心裏。。的開心露出了臉上。陶寬看著陶寬爺爺這樣的開心,也是長大著嘴巴在笑。來迴走過之後,陶寬爺爺把陶寬從山腳下,扛著鋤頭順著自己挖好的水溝一步一個腳印得走到山崗上。陶寬爺爺也就把陶磊和陶寬叫到身邊,對著陶磊和陶寬說:不管以後怎麽變,隻要是茶子山沒有被生產隊給壽迴去,你們誰也別賣,自己家裏再苦也不要賣山。陶寬爺爺的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似乎超出了他平時說話的音量,讓陶磊兄弟倆有些不適應,也讓陶寬媽也有些不適應。陶寬爺爺接著說:摘茶子也不是來到山上就開始摘,而是先到界址看看,看看界址有沒有被改過,再來摘茶子。這是規矩,也是以後你們的後代都要記到的事。陶寬爺爺這樣說著就有些交代後事的感覺,陶寬媽這個時候也停下手裏摘茶子,走到陶寬爺爺跟前來,對著陶寬爺爺說:沒事的,每年您都一起來摘茶子,再摘個十來年都沒有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陶寬爺爺聽出了陶寬媽是不想讓這樣的氣氛繼續下去,讓孩子開茶子開心點嗎,不就是幾個茶子嗎,也許過了幾年,就有了其他的油吃了,而不必靠著吃茶油過日子了。陶磊沒有說話,陶磊的嘴緊是陶家大家都知道的,陶寬媽和陶寬爺爺都不會想從陶磊嘴裏得到什麽承諾。陶寬站在陶寬爺爺身邊:爺爺,您身體那麽好,每年都來,來不了我就背著您來。陶寬爺爺露出一絲苦笑,隨嘴說:那倒不必了,生老病死很正常,我今年能來,來一年算一年吧。陶寬爺爺招唿著陶磊和陶寬跟著自己去了另外的一條山梁,同時也把陶寬媽給叫了過去,同樣得告誡陶磊和陶寬,不管以後怎麽樣,盡量不要太分開。陶寬媽看著眼前被摘了幾株的茶子樹有些不舍,害怕被別人摘了,陶寬爺爺說:過去吧,你沒有看到水溝嗎?隻要是銀井灣的大人,看到水溝都不會摘到別人的茶子山上去的,孩子就不好說。陶寬媽聽了陶寬爺爺的話,也就跟著陶寬爺爺來到另外的一條山梁上來。從山崗過到另外的山梁上走得早山崗,也沒有太多的柴火,路也好走很多,這個時候陶寬爺爺才對著他們說:你們以後摘茶子得把籮筐放到這山崗上來,朝著這條山崗上下去可能要輕鬆點。陶寬爺爺說著,還是帶著他們找到一處被砍了些茶子樹的地方,對著陶寬說這是另外的一個界址,還是你過來挖,從這個位置一直挖到山腳下去。說完這些就讓陶磊和陶寬媽去摘水溝邊上的茶子。有了剛才的經驗,陶寬挖得不是剛才的那麽急,而是攢足力氣每一鋤頭都很用力,也唿應著自己嘴裏喊著嘿嘿的叫聲,這讓陶寬媽覺得陶寬爺爺有些過分,卻對著陶磊說:我們摘我們的茶子,他爺孫挖他們的水溝。有了陶寬媽的支持,陶磊很明顯沒有了太多的反對,更不會去和陶寬爺爺糾纏。水溝在陶寬的腳下慢慢延伸開來,泥土不斷被陶寬翻挖出來,水溝的寬度和深度都恰到好處,不必再由陶寬爺爺過來指點改正。陶寬爺爺看著陶寬慢慢挖開的水溝,自己也不斷跟著陶寬的身後五尺距離下,慢慢得走下山去。被挖開的水溝沒有了柴火的羈絆,顯得很是輕鬆,同時也影響著陶寬爺爺的心情。陶寬此時有些熱,似乎連身上的衣服都穿不住了,但沒有去看陶寬爺爺的眼神,顧著自己往下挖,水溝長度的增長也讓陶寬不斷得從山崗走到山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