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叫迴了陶寬,讓陶寬去接應一下陶磊,怕陶磊走得太遠,心裏不免擔憂。既然陶寬爺爺在房間裏睡覺,大家也就放下心來,母子三人坐在廳堂裏等著陶寬爺爺醒來了再吃飯。陶寬爺爺的缺失讓陶寬媽有些警覺,老人確實是老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老人的年齡也就越來越大,隨之而來的就是老人機能的減退,走到外麵找不到家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大。那時的農村還沒有老年癡呆的說法,更沒有國際標準的說法,隻能是說老人傻了。陶寬媽說著這樣的話,讓陶磊和陶寬注意點,陶寬爺爺老了也會和其他那些老人一樣,一次又一次得走失,家裏人急得不行。人老了又不能像牛一樣給綁在家裏,都不是道理。三個人有些無奈,陶寬媽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也就說了生產隊裏今年的安排,可能大家都要摘茶子了,自己家裏的情況,二個孩子都知道:陶寬爺爺老了,能幫著在家裏做飯就很不錯了,不可能幫著摘茶子,別的人家可以這樣,我們家裏是不行的,隻能靠著我們自己去摘,再說你爹給人家定了日子,又不能幫我們摘茶子了,剩下的隻是我們三個人,幸好是你們也放假了,可以幫著我一起去摘,不然就是我一個人摘茶子了。再說,摘還是小事。真要挑迴家裏來,那才是真的難。茶子這東西死重死重的,以前都是男人才做的事,到了我們手裏就有些難了。陶磊和陶寬聽著,這才知道了陶寬媽的難處,自己娘要不說,還真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母子三人說著話的時候,陶寬爺爺也站到房間門口了,看著有些昏暗的廳堂,有些疑惑問他們:是什麽時候了,夜裏嗎?聽到陶寬爺爺的問話,都迴過頭來看著陶寬爺爺,問道:醒了?陶寬起身走到陶寬爺爺麵前,爺爺,您睡了很久了嗎?陶寬爺爺看著其他人,我應該沒有睡太久吧,我迴來的時候,還到陶磊的房間門口看了一下,這才去睡的。陶磊聽了爺爺的話,也許自己太認真做作業了,才沒有看到陶寬爺爺在自己房間門口張望了,心裏有些內疚,但不會有陶寬那麽熱烈得走上前去,隻是告誡自己以後注意點,盡量不要冷淡陶寬爺爺和其他人,尤其是陶寬爺爺。他們在說話的時候,陶寬媽卻去點亮了煤油燈。有些昏暗的廳堂變得光亮,陶寬爺爺也看清楚了自己眼前的二個孫子,陶磊也比以前壯實了很多,這也隻是形體上的壯實,沒有經過磨礪的身體能不能扛住這次摘茶子的壓榨還是個未知數。陶寬媽現在的任務是去把廚房裏的菜端到桌子上來,原本以為很早的一個晚餐卻被平常都晚了很多。陶寬去到廚房端來了四個碗,大家都坐著自己習慣的位置上吃飯,陶寬爺爺感覺有些餓了,努力咀嚼著對於他來說有些硬點的飯,勉強得往下吞,這也是陶寬媽能照顧最大的限度了,晚上啊隻是陶寬爺爺和陶寬媽二人吃飯,而是有著二個孫子一起坐著吃,陶寬媽還是偏向於陶磊和陶寬。對於陶寬來說,這樣的飯已經是過爛的了。陶寬爺爺沒有吃太多的飯就放下了碗筷,看著陶磊和陶寬饕餮般進食,心裏再不舒服,也不會說出自己因為飯太硬了而吃不下。二個孫子難得在家吃飯,尤其是陶磊,陶寬爺爺都感覺隔了很久沒有和陶磊坐在吃飯了。陶寬爺爺放下手裏的碗筷,陶寬媽怎麽有些歉意對著陶寬爺爺說:晚飯是不是有些硬了,孩子難得迴來,我就少煮一下,您也別在意,我明天的飯多放點水,陶寬爺爺很是理解,點點頭說:沒事的,要隔年輕時候餓二三天也是常事,況且明天早上就可以吃粥了。陶寬媽聽著陶寬爺爺的話,心裏也好受多了,也顧著自己吃飯。陶寬爺爺吃還是吃了點的,隻不過是六七分飽,再加也加不了太多的飯下去。陶寬爺爺坐著等二個孫子吃飯,陶磊也比以前要好很多,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陶磊了,加上有了大家坐著一起吃飯,心情也就好了很多,終究也吃飽了。陶寬不同,陶寬比陶磊更早得放下碗筷。陶寬坐著看陶磊放下了碗筷就想去陶磊房間裏去坐,陶磊也是一樣,感覺坐在廳堂裏過於得嚴肅,迴到自己房間去要輕鬆很多。兄弟倆正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陶寬爺爺開口了:你們都別慌,沒有看到你娘還沒有吃飽嗎?就這樣一餐飯都坐不住嗎?陶寬爺爺話音雖不重,但給陶磊和陶寬卻有很大的震懾力,兄弟倆對視一下,覺得爺爺的話很有道理,自己都在學校裏習慣了吃完就去教室,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陪同學或者老師,現在才知道家人是需要陪伴的。陶寬媽聽著陶寬爺爺的話,本想阻止陶寬爺爺說的,讓他兄弟倆迴到房間裏去,但有了陶寬爺爺的話,也就不再讓兄弟倆去自己的房間,此時的陶寬媽更要讓老人樹起威信來,不然真到了關鍵時刻,孩子未必能聽自己的話了。陶寬爺爺看著二個孫子不再去自己房間了,也就對著兄弟倆說:家裏的人少了,也就沒有太多的禮數了,你爹一年到頭都在主人家裏吃飯,能陪著大家吃餐飯的時間用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對於這樣的禮數也就沒有太多的教育了,不管你們以後做什麽事,禮儀還是要的,不然別人就說咱們陶家沒有家教,讓別人說著就是罵我們這些大人。陶寬媽不想插嘴,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麽都沒有太多的意義,自己隻有扒拉自己的飯,等陶寬爺爺很好得教育孫子。倒是陶寬一副深受教育的神情讓陶寬爺爺有了更多說話的底氣。陶寬爺爺看著二個孫子在聽自己的話,心裏還是有些開心的,至少孩子還是認可自己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