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背的書包按當然算起來也算是重的,但要和現在的孩子比起來,算不得太重,因為有了晚自習,同學們都可以把自己的書放在學校裏,上了晚自習就把晚上要看的書帶迴去就可以了,而不必把整個書包都背著迴家,這也是秦老師要求同學們上晚自習以來的一個福利吧。陶寬這樣想著,心裏有些懊悔,但現在的懊悔都是秦老師突然問陶寬,才讓陶寬有些手足無措,當時並沒有想到要把書留下,隻是感覺能逃避秦老師的的追問就可以了,沉重的書包也隻有到了這個時候才感覺到有些重,反正也快到了家裏了,隻要自己到了家裏就什麽問題都解決了,茶也大口得喝,沉重的書包也可以丟在自己的床上。所有的這些都不算是問題了,但卻有個問題纏繞著陶寬,自己剛才在朝著柳青早上的方向看時,明明是看了周圍的情況的,尤其是秦老師所在的位置,怎麽秦老師到了這個時候來問自己呢,也幸好怎麽掙辯說沒有,但看著秦老師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陶寬還是覺得秦老師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陶寬想也是白想,先迴家去吧,不僅是口渴還有自己背後的書包。作為一個能挑百把斤的孩子來說,背個書包不算什麽,也算是矯情吧。陶寬迴到家裏的時間比平時早了很多,自己到家裏的時候,隻是看到陶寬爺爺而沒有看到陶寬媽,陶寬爺爺坐在院子裏,也不算是乘涼,但看著陶寬一臉的汗珠,就有些心疼了,對著陶寬說:寬,今天迴來得這麽早,學校沒有抓你留堂嗎?陶寬爺爺對於自己的二個孫子學習的事並不是很關心,隻要他們都去上學了就行,至於能學到什麽樣,陶寬爺爺還是很看得開,兒孫自有兒孫福,能寫能算,不被別人騙了就可以了。陶寬朝著陶寬爺爺笑笑說:今天壓根就沒有上課,都去了公社裏幫著敬老院打掃衛生了。陶寬說著,就順手把書包丟在了陶寬爺爺的身邊。陶寬爺爺聽著不以為然,在陶寬爺爺看來,孩子們能去公社裏幫著敬老院打掃衛生是一種榮譽,自己也不止一次去過公社或者是培訓或者是做其他的事,不能得到什麽,至少也可以混個臉熟。就如自己那次去買肉也幸好是認識了公社裏的人才有這樣機會買到肉,自己走在路上看著那些沒有買到肉心裏還的優越感很強。陶寬爺爺還是比較敏感的,聽到敬老院的三個字,就問陶寬:敬老院怎麽了?陶寬就把自己看到的敬老院所在的位置說給陶寬爺爺聽,陶寬爺爺就對著陶寬說:以前的敬老院不是在公社的這個地方,而是離著公社更遠的三四裏路的地方,現在能搬到公社裏來,也算是好事,而且你所說的敬老院的位置,應該是一個糧站。陶寬爺爺說著,心裏還是對公社的所有的布置還是比較清晰的。陶寬聽著爺爺的話,說是糧站陶寬也能理解,陶寬所在位置隻是看到前麵幢房子,至於後麵有多少房子,陶寬也沒有去看,這也讓陶寬想起,自己班級所在的地方隻是敬老院裏一個很小的地方,也有可能是整個公社的小學的五年級學生都去了敬老院去打掃衛生了,隻不過是自己沒有看到他們罷了。由此想來,也許柳青可能來了但不是陶寬所能看到而已,這樣想來,陶寬也就寬慰了很多,自己心裏還是情願柳青可能在注意著自己,隻是自己沒有看到柳青而已。陶寬從井裏打出水來,井水有些涼,完全可以把臉上的燙給涼了下來,尤其是剛才汗水留在臉上形成的水痕也可以洗了下來,陶寬看著自己的洗臉水有些渾濁,就知道自己剛才自己的尷尬,也許是確實走得太快,也許是由於緊張而出了太多的汗。陶寬爺爺看著陶寬一臉也就沒有再接著說敬老院的事,陶寬也就把自己臉洗幹淨了,然後就走到陶寬爺爺身邊撿起自己的書包,進了自己的房間裏,把身上的書包放到床上,這才走到廳堂裏來,走到香屜桌去倒水喝。從家裏有了熱水壺,陶寬迴到家裏都情願去喝熱水而不再和在外麵一樣,隻要有口水就行,這不僅是陶寬自己願意喝熱水,也是陶寬爺爺和陶寬媽對陶寬的要求。早上打的水到了這個時候,不算太燙,陶寬就把熱水攤著晾,等涼些再喝,路上雖然覺得有些渴,但洗了臉就那麽急著喝水了。陶寬倒好了開水在晾著,就走到院子裏來對著陶寬爺爺說:爺爺,您要喝水嗎?陶寬爺爺本不想喝水,但陶寬問了,自己願意去享受孫子給與自己的照顧和孝敬,如果推辭了,時間長了,孫子也就不太問自己要不要喝水了,這對陶寬爺爺來說是一種傷害,他情願陶寬給他倒水,不喝放在那裏也是好的,也許老人都有些怕被兒孫的遺忘,更怕被兒孫的嫌棄。陶寬爺爺聽著陶寬要給自己倒水,心裏也還是很高興的,對著陶寬說:給我倒半碗吧,我不是太渴,潤下喉嚨還是可以的。陶寬聽著爺爺的話,也到櫥櫃裏拿了碗出來,倒了大半碗熱水端給自己的爺爺。而後才走到香屜桌前試了試自己熱水的溫度,覺得沒有了剛才那麽燙了,就端起來喝。陶寬身體好是不錯,但能把水喝得爽快又是一迴事。不是很燙的熱水,陶寬大口大口得吞著,身原本靜下來的汗水又一次被激發出來。陶寬自己都能明顯聽到喉嚨過水的聲音,這聲音有些誇張,連在院子裏坐著的陶寬爺爺都能聽到,也許是對陶寬的喜愛,也許是對陶寬給與自己的照顧,陶寬爺爺聽著這樣喝水的聲音就對著陶寬說:寬,你不能這樣急著喝水,再急也不能急著這樣喝水,會落下病根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