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都是匆匆忙忙得去砍柴,尤其是早上更不可能跑到官嶺排這樣遠的地方來砍柴,隻是在村子周圍的山上砍些就迴家,等到家裏吃了早飯了,這才拿著砍柴的刀和其他工具去到遠點地方去砍柴,因此難得會在太陽出來之前看到銀井灣的早晨。今天不同,陶家的二兄弟昨晚聽著爺爺的話,好奇心的驅使還是想走到官嶺排這樣遠的山上去砍柴。與其說是砍柴,還不如說是看看自己未來的山上的茶子樹和路途是否遙遠。在陶家兄弟倆的記憶裏,兄弟倆難得去生產隊裏摘過茶子,更別說是去自己的自留山上去摘茶子。雖然路途有些遠,但卻看到了銀井灣的另一麵。從遠處看著銀井灣,二條溪水顯得格外得清楚,溪水流速很慢,幾乎聽不到溪水流動的聲音,這也不過是現在枯水期的溪水。有了水的滋潤,整個銀井灣似乎便活動了起來。站得高,日頭也更早得照到,也促使陶家的二兄弟感到時間緊迫,坐下來歇了這麽久就得在其他地方把時間給掙迴來。陶磊和陶寬也深知早上迴家晚了,耽擱的隻是自己上午的時間,早上畢竟還是餓著肚子出來的,等把柴砍好迴家吃了早飯才有上午去砍柴。二人都有些後悔,不該逞一時之氣,走到官嶺排都不早了。陶家二兄弟,從官嶺排砍了柴迴家,陶家爺爺卻早就吃了飯在等兄弟倆了,但陶寬爺爺卻沒有告訴兄弟倆要去做什麽,隻是坐在廳堂裏等著。陶磊看著陶寬爺爺笑眯眯得坐著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了,陶磊沒有問,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早餐,陶寬更是技快一籌,陶磊放下了碗,陶寬已經坐著等陶磊了。陶寬爺爺看著兄弟倆放下了碗,便對著陶磊和陶寬說:你們上午就別去砍柴了,去生產隊長家門口坐著,我也要去的,等下有人會帶你們去自己田裏看看,順便也告訴你們,我們家裏的田以後灌溉的時候是去哪些地放水的。到了這個時候,陶磊和陶寬才想到陶寬爺爺坐著等自己要幹什麽。很明顯,陶家的事最後都集中到陶磊和陶寬頭上去,陶寬爹有了自己的手藝也不太可能去學著種田了,陶寬爺爺至少目前是這樣認為的,剩下的事也不可能讓陶寬媽去做,讓陶磊和陶寬學著點是眼前的事,在陶寬爺爺看來,二個孫子因為讀書都已經耽誤了二個孫子學著做田裏的活。陶寬爺爺就領著二個孫子朝著生產隊長家裏走去。生產隊長門口早就有了很多人,不僅是像陶寬爺爺帶著孫子來的,也有父母帶著孩子來的,有些人手裏拿著鋤頭,有些人幾乎是空著手去的,原本有些冷清的巷子,這個時候就如同生產隊長家裏做喜事樣的,圍滿了人,大家都等著生產隊裏有人帶著自己去找自己的分到手的田。陶寬爺爺帶著陶磊和陶寬,隻能遠遠得站著,巷子本來就不寬,麵對麵的房子最寬處也不過一丈餘,屋簷低矮,這時候的巷子早就是人滿為患,大家都耐心等待著生產隊長準備派誰帶著自己去看看分到自己的田。陶家人出來得晚,隻能是遠遠得看著,聽著他們的嘈雜聲音。陶磊就這樣站著,便對著陶寬爺爺說:爺爺,早上我和陶寬去了官嶺排,但不知道哪塊山地是咱們家裏的茶子山。陶寬爺爺聽到這裏,咧著嘴對著陶磊和陶寬說:你們到的是哪個山坳?陶磊對著陶寬爺爺說:我和陶寬隻是站在嶺頭上,往左麵的山坳看了一下,走得不遠,要抓緊砍柴迴家了就沒有多看。陶磊告訴陶寬爺爺,意下之言自己沒有走太遠。既然是看了也就那個樣子,山上的茶子樹都差不多。陶寬爺爺也不在意陶磊和陶寬到底看到了哪塊山,自己也隻是知道了大概,沒有必要去認真,孩子能去看看就說明孩子懂事了。也就在陶家的祖孫在說著話的時候,生產隊長門口似乎有了些響動,像是有人在說話,但人太多聽不清楚誰在說,更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麽。慢慢得,圍在生產隊長家門口的人有些靜了下來,這個時候陶寬爺爺才聽出了是生產隊長在說:你們不要心急,我們也在安排要哪些人帶你們去認領田,至於山吧,等下一步吧。有了生產隊長確切的說法,排在生產隊長家門口的人就告知自己的家裏人:既然是隻是認領田,也就沒有必要這麽多人去了,於是整個等待的人群便分散開來,有些人便在自己家裏人安排下迴了家。排得密實的人群變得小了很多,陶家的祖孫也就往前麵擠進去了一些,離著生產隊長近了很多,也就能很清楚得聽到生產隊長的話了。陶家所在的生產隊,很多田都集合在幾個地方,按照原來的分工,有了幾個人就可以去了。擠進去的陶家祖孫也被生產隊長看到了,生產隊長便對著陶寬爺爺說:陶哥,你今天還是幫著隊裏帶社員去認領吧,你自己家裏的田都是你自己量的,不必再去確定了。你就帶著桐塢突有田的人去桐塢突看看吧。陶家爺爺聽著生產隊長的話,心裏還是很高興的,雖然自己年齡大了,不在生產隊裏掙工分,但生產隊裏還是離不開自己,這不僅是在自己家裏有麵子,就是整個生產隊裏也有麵子,心裏高興但不能表露出來,於是對著陶寬和陶磊說:你二人一個去外灣,一個去李家屋背,茶子山就不要去了。陶磊和陶寬看著自己的爺爺被生產隊長扯去幫忙了,心裏還是高興的,畢竟這在銀井灣還是有麵子的事。陶寬爺爺便擠過人群,走到了生產隊長家裏去了,等待著生產隊長安排事做。陶磊和陶寬也就站在外麵等生產隊長安排人帶著自己去外灣和李家屋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