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心裏還想說些什麽,可是陶寬媽提起了抓鬮的事,很顯然陶寬媽不想讓陶寬爺爺說太多,陶寬媽感覺到陶磊對於陶寬爺爺的訴說有些不耐煩,這就是代溝,但陶寬媽卻沒有“代溝”這樣的意識,隻是從陶磊的態度上感覺到陶磊和陶寬爺爺有些隔閡了。陶寬爺爺去了菜地裏,家裏隻剩下陶磊和陶寬媽坐著,陶寬媽想問問陶磊的情況,陶磊這才把自己的事說給陶寬媽聽,陶寬媽這才知道陶磊的苦惱,學習是很重要,但也得有學習的天分和方法,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想去做好,努力了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都會感覺有些失落。陶寬媽就對著陶磊說:沒事的,隻要自己努力了,能學到什麽程度也都是看天意了。陶寬媽沒有讀過什麽書,說不來什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大道理來,陶寬媽隻有一個樸素的想法:孩子能讀到什麽程度,以後有什麽出息她都不是很在乎,自己在乎的就是孩子能健康成長。陶寬媽眼裏的健康,隻是能吃下,能睡得著,個子不會太矮那就是健康的,至於心裏想的陶寬媽並不是太懂。也難怪,陶寬媽也隻是個普通農村婦女,自己本來就沒有讀太多的書。在陶寬媽眼裏,自己的男人能憑著自己的一門手藝養活全家,自己不用和別的家庭婦女一樣去田裏做事就很知足了,在銀井灣裏,婦女不用去田裏做事,掙工分的也就是那麽幾個,就是生產隊長的女人也得和生產隊長一樣,日曬雨淋得做,陶寬媽就感覺自己選對了人,也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同時對自己的男人——陶寬爹有著很大的仰慕和一定的崇拜。陶寬媽想著陶磊,即使是讀完初中,沒有太多的事做,也可以和陶寬爹去學篾匠手藝,謀得一碗飯吃。陶磊坐著在等陶寬迴家,也許是兄弟情深吧,隔了些日子沒有看到陶寬,自己也挺想陶寬的,想著陶寬小的時候跟著自己,像自己的尾巴一樣,有誰想欺負陶寬,隻要是陶磊知道,必然會去幫著陶寬找迴麵子,有種被需要的幸福,對於陶寬這樣的弟弟,陶磊還是很開心的。不隻是想看看陶寬是不是長大了,同時也很想知道陶寬在學習上有沒有進步。陶寬媽看著陶磊這樣幹坐著就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間,去給陶磊去拿點醃魚給陶磊咬咬,也算是對陶磊的一種母愛了。也就在陶寬媽去了自己房間,大門外響起了陶寬的聲音:媽,我迴來了。陶寬媽去了自己的房間沒有聽到陶寬的話,倒讓陶磊有些開心,自己隔了這麽久,也時不時得想到的弟弟,即刻要來到自己的眼前。陶磊想歸想但不是那種很熱烈得起來去迎著陶寬,再來個擁抱的那種兄弟倆的相聚,而是坐著一動不動得等著陶寬過來和自己互相掐的那種興奮勁。陶磊知道,陶寬比自己要開朗很多,陶磊幾乎可以預知陶寬進來看到自己的那種興奮勁。陶寬沒有聽到陶寬媽的迴應,但自己的腳步也很輕快,幾乎是隨著聲音就進了大門來。陶寬眼尖,幾乎就在自己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那裏的陶磊,陶寬也正是像陶磊想的那樣,一把把書包丟在一邊,就跑了過去,從背後一把摟著陶磊的脖子,笑得很是開心。陶磊也很開心,但沒有陶寬那樣的熱烈,隻是笑著。等過了陶寬過了那個興奮勁才站了起來,仔細看著陶寬。陶寬在陶磊的眼裏已不再是那個自己映像裏有些拘謹的弟弟了,而是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男孩子了,這讓陶磊很是高興,自己長著弟弟也不輸給自己,也都長大了很多。這一幕也正好被拿著醃魚出來的陶寬媽看到,陶寬媽臉上的開心比喝了蜜還甜,哪個母親都特別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長,況且自己的二個孩子都長大了,而且感情很好,她多麽希望自己的孩子永遠都這樣的親密,沒有隔閡。陶寬媽拿了二塊醃魚,也是準備給陶磊一塊,自己也吃一塊的,也感覺幸好自己拿來了二塊醃魚,不然還真不知道給誰吃好,給陶磊吧,陶磊肯定會讓給陶寬,陶寬是弟弟,做哥哥的心疼弟弟天經地義。但陶寬未必會接受,陶寬認為自己每天都在家裏吃飯,吃得比陶磊多,自然會讓給陶磊吃,自己也就在前幾天吃了好幾塊醃魚。但陶寬媽那時也算是靈感一現吧,居然拿來了二塊醃魚出來。陶寬媽的腳步聲打斷了哥倆的嬉鬧,二人都看到陶寬媽手裏的醃魚,不隻是看到,也還是聞到魚香味。陶寬媽把醃魚給了孩子二人,自己卻把拿了醃魚的油放到嘴裏吃了。在那個時代,習慣了節省陶寬媽並不在乎兒子。看法,相反倒是覺得自己應該給孩子做個示範,讓孩子也學會節省。兄弟倆都拿到了魚塊,也就沒有太多的推讓,而是很開心得放進了嘴裏,陶寬隨手也就去把書包給撿了起來,拎著書包進到自己的房間裏去了。倒是陶磊還坐了下來,看著比自己更壯實的陶寬,心裏想著,眼前的弟弟早就不是自己心裏想的那個弟弟了,弟弟長大了,也會有自己的想法了,想到這裏,陶磊就有些失落了,那個整天跟在自己身後的尾巴變成了比自己還壯實的夥伴,真要是二人動手,就憑體力,自己未必能勝過陶寬了。陶磊看著陶寬拎著書包去了自己的房間,自己也不應該坐著,也得把帶迴來的書給放好,拿著自己的刀和繩子去砍柴了。倒是陶寬媽站著眼睛跟著二個孩子的身影,心裏卻想著自己的話說得有些快了,二個孩子都長大了,別人家裏的孩子做事早,像自己二個孩子這麽大的年齡,都學會了很多田裏的活,而自己的二個孩子除了會砍柴,什麽都不會,倒是書比別人孩子多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