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在陶寬起來以後,就去了地裏。在這個時候,陶寬爺爺也隻能是到菜地裏去看看,砍柴也得吃了早飯去。陶寬爺爺在去菜地的路上倒是不經意得碰到同一個生產隊的人,這個人在陶寬爺爺去菜地的路上等,隻不過是陶寬爺爺覺得自己是不經意間的“碰見”。碰到陶寬爺爺的人意思很明顯,想從陶寬爺爺嘴裏套出點什麽東西來,人都說酒醉心明,越是醉了,說話的真實性反而更大,但他卻沒有想到的是陶寬爺爺的嘴緊,陶寬爺爺極力否認了生產隊長說了些什麽,也隻有這樣才能封住別人的嘴,隻要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就有可能會有更多的人碰到自己,這是陶寬爺爺所不願看到的。本來起來的又不太早,陶寬爺爺走路的步子顯然慢了很多,等陶寬爺爺迴避了來問話的人,到了菜地裏,日頭也就升上了山崗,遠處的山早就被日頭照到了,陶寬爺爺看著遠處的日頭光若有所思,想著生產隊長都是薄暮時分才到自己家裏去聊天的,居然也有人看到生產隊進了自己的家門,這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帶給陶寬爺爺不隻是這樣的想法,還有更多的關於分田的情況。自己這麽久勞累得去丈量田地,分出田的等級來,說句心裏話自己也想有塊好的田地,離家不遠,而且旱澇保收的好田,這是陶寬爺爺的私心,也是銀井灣大部分人的想法。但陶寬爺爺更多的是想,生產隊長是不是今天就把田給分好來呢?有了這樣的想法,陶寬爺爺有些沉不住氣了,自己在菜地裏做事就顯得有些浮躁。既然有了心思,幹脆早點迴家去,萬一生產隊裏要分田了,自己也有想法,及時得和生產隊長溝通溝通,要把門口的那塊田分到手也隻是一個要求,而且這個要求,並太多的阻礙,幾乎可以說,生產隊長在他的權利範圍內是能幫著陶寬爺爺辦到的。從自己家裏的菜地到家裏還是得經過銀井灣裏的巷子,而生產隊長的家就在巷子裏,而且還是在人家比較集中的地方。陶寬趁著日頭還沒有曬到銀井灣的時候,就往家裏走,走到巷子口的時候,也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在巷子裏聚集著自己生產隊裏的大部分人,而且這些人幾乎是每個家庭的主心骨,陶家的主心骨也就是陶寬爺爺自己了,陶寬媽是女人,不便出來拋頭露臉,即使在生產隊裏的時候,陶寬媽都難得去生產隊裏,陶家和生產隊裏所有的事務都由陶寬爺爺去處理。陶寬爺爺看著,但看到每個人的臉上還沒有那種急切表情,所以心也就寬一點,反正大家都在等,自己還是先迴家去吃口飯,他也清楚:既然大家都在等,生產隊長也就不可能漏了自己一戶,肯定得等到生產隊裏所有戶數到齊之後才會開始。陶寬爺爺的社會經驗給了他明確的判斷。陶寬爺爺繞過那些在巷子裏等的人群,朝著自己家裏走去。出了巷子口就看到自己家門口,陶寬媽站著大門朝著巷子看看,就進去了,可以肯定:陶寬媽在等自己迴家。陶寬爺爺不緊不慢地走過了自己門口的田埂路,進到廳堂裏,就看到陶寬媽從廚房裏出來,也許陶寬媽在廚房裏就聽到了陶寬爺爺的腳步聲,也就迎了出來,對著陶寬爺爺說:剛才生產隊長來說過了,我們生產隊裏今天要抓鬮開始分田了。陶寬爺爺笑著說:分田總也得把粥吃了再去,餓著肚子手氣更差。陶寬媽看著陶寬爺爺那種不屑一顧的神情,還是可以想到的,陶寬爺爺應該早就有了打算,心裏也就踏實了很多。也就不再去催促陶寬爺爺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把早上陶寬爺爺要吃的東西給端到桌子上來。陶寬爺爺出去的時間不是太久,也隻是先把飯撈到米箕裏,這是中午飯和晚飯的飯料,扒拉到飯甑裏蒸熟就行了,但這樣的飯也可以吃,隻是陶寬爺爺這樣的年齡有些不太好消化了,陶寬平時也吃得多,陶寬爺爺年輕時候也經常這樣吃,到了這個時候就有些吃不消了。陶寬媽有些歉意得對著陶寬爺爺說:粥還沒有熟,要等會。陶寬爺爺笑著說:沒事,讓他們去等,意下之言,自己用不著和那些在巷子裏等的人一樣,自己好歹也是和生產隊長有些交往的人,在自己沒有去的時候,生產隊長不會去做那些事情的,隻有等到自己到了才會開始的,況且生產隊長也隻是過來說說,真要怎麽去做,還是個問題,因為一個生產隊到了這個時候就不是生產隊長一個人說了算的的時候了。在銀井灣陶寬爺爺在某個地方還是有著別人不可替代的作用,這是陶寬爺爺自信的地方,也是生產隊長刻意要到陶家去坐會的原因,隻不過是陶寬爺爺有些熱情,留生產隊長喝酒。陶寬媽看著陶寬爺爺一副不是很著急的樣子,自己也就放下心來,耐心得煮粥,到了粥有個八九分熟的時候,就給陶寬爺爺從粥裏多撈出飯粒盛滿一大碗,小心翼翼捧著端到廳堂裏來,陶寬爺爺看著這一大碗粥,心裏還是挺開心的,但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對著陶寬媽笑笑,便埋頭吃起粥來。粥太燙,但陶寬爺爺也習慣了這樣燙嘴的粥,尤其是年輕時候,都可以說成是種待遇,這樣的待遇也隻有家裏的頂梁柱才有的待遇。就在陶寬爺爺在邊吃粥的時候,陶寬媽從廚房裏端出了下粥的菜,這樣的菜無非就是昨晚的剩菜,菜是冷的,也正好應了陶寬爺爺吃燙嘴粥的急。陶寬爺爺也知道了生產隊長會等自己的,且不說是倚老賣老,吃完了粥去,還是可以的。陶寬爺爺快吃完粥的時候,巷子口就有人叫著陶寬爺爺的名字,估計是生產隊長來催了,陶寬爺爺還是低頭吃粥,倒是陶寬媽出去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