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媽對於陶寬爺爺的話深信不疑,陶寬媽還沒有嫁過來的時候,見過陶寬爺爺,那時的陶寬爺爺在附近幾個村莊還是有名望的,不僅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陶寬媽娘家的生產隊也讓陶寬爺爺去幫忙過,那時候陶寬媽還是一個女孩,隻知道成天幹活,沒有其他的想法,更不懂得生產隊還要結賬的,對於能不能結得了賬更不是一個女孩子所能想到的。隨著年齡的增大,陶寬媽也從一個少不經事的女孩變成了一個大姑娘,這時候也碰到過陶寬爺爺,那也隻是最多的有些麵熟。就銀井灣附近的那幾個村莊,總有遇到的時候。有時候,陶寬媽碰著陶寬爺爺最多也隻是笑下,卻在不經意間的一次,別人把陶寬爺爺為了孩子——陶寬爹,怕娶進來的後娘對自己孩子不好,情願單身過,這就讓陶寬媽有些想不開了,心裏也就更尊重這個老頭,卻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嫁到這個老頭家裏去做兒媳婦,但也慢慢得知道了這個老頭有個做篾匠的兒子。到了這個時候,陶寬媽才有意識的注意了陶家。直到有一天別人來提親,陶家也去提親了,麵對著二家的選擇,陶寬媽的父母還是傾向於另外的那家,他們家裏的兄弟姐妹多,在那個時代,家裏人多就意味著在村子裏的地位好很多,至少不會被別人家欺負。但陶寬媽那時還是有了自己的主見,覺得陶寬爺爺既然能舍棄自己的後半輩子的幸福來成全自己對孩子的愛,確實有些讓人尊敬,更深的層次是陶寬爺爺更會疼人。家裏沒有了其他人,就父子倆嫁過去也就是家裏唯一的女主人了,什麽事都得自己做主,這是陶寬媽能看重的。其次來說,陶寬爹當時的戶頭不是很多,但人實誠,幫別人做事,舍得力氣,大家也就會慢慢接受了陶寬爹的。陶寬媽還是執意嫁給了陶寬爹,經過這幾年的相處,陶寬媽還是挺在意當時的選擇,加對了人還嫁對了家。由於陶寬媽接連給陶家生了二個兒子,對於陶家這樣人丁單薄的人家來說,可以說陶寬媽也是陶家的貴人,陶寬爺爺對陶寬媽更是如同視如己出,對陶寬媽也像是對自己女兒一樣得好。陶寬爺爺剛收拾好了魚鱗,就有人在門口叫了:家裏有人嗎?陶寬媽也應著,陶寬媽以為是來做散活的,就出來招唿著,來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說。但卻也有不得不說的意思:聽說你家陶寬撿到大魚了,想來看看魚有多大。陶寬媽笑著說:魚再大也得處理啊,不然就要壞掉了,雖然現在的天氣不是很熱,但魚得抓緊處理好,很容易壞掉的。來的人是銀井灣裏的一個婦女,和陶寬媽還是有些麵熟的,至少有來過做散活的。婦女聽著陶寬媽的話,也不再遮遮掩掩,和陶寬媽透底說了:外麵都傳瘋了,都說陶寬抓到的不是魚,是魚精。本來傾盆大雨,魚被抓了魚也就停了。再說附近的幾個村莊都沒有人養魚,溪水裏不可能有著這麽大的魚,所以大家都猜測陶寬抓到的魚是魚精,魚精為了能去海裏就得興風作浪,自己也就很好得順風順水去成精了。陶寬媽聽著有些發蒙,中午陶磊和陶寬爺爺的談話也似乎有著這樣的說法,陶寬媽畢竟還是農村婦女,不懂得魚類要洄遊,要去產卵,也就是農村人說的是魚鬥水了。這時候的陶寬爺爺倒開始說話了:陶寬抓到的魚且不說是不是魚精,更別說是魚鱗有多大的作用,你也是聽著別人說,魚鱗可以當做煤油燈來用吧,你先迴去,咱們都是一個村莊裏的,不管別人來不來拿魚鱗,我肯定會幫你留著,外村的人我不敢說,但我們本村的肯定會給你看,你要是真要來拿魚鱗,魚鱗肯定有,現在被我放著呢,你現在一個人來也不可能給你看,更不可能給你拿,等到其他人要來拿的時候,一起看一起拿。陶寬爺爺的話,語氣很堅定,幾乎不被別人質疑,這也是陶寬爺爺說話的風格,事盡量得說清楚,不要遮遮掩掩,不要讓人懷疑。有了陶寬爺爺的坐鎮,陶寬媽也就放心了很多。此時陶家也就陸陸續續有人來問有人來看,但陶寬爺爺就是不肯讓他們看,更不會讓他們知道魚鱗放在哪裏?來問魚鱗的人越來越多,不僅是本村的也有外村的。比前一段時間來問陶寬魚在哪裏抓到的人似乎要多些,但這次來的卻大多都是婦女,不像剛才都是男人來問得多,對於女人,陶寬爺爺就顯得更有魄力了,陶寬爺爺不光是在銀井灣沒有和哪個婦女有過瓜葛,外村的就更沒有了。大家都j有些怕陶寬爺爺,尤其是那些後麵嫁到銀井灣裏來的婦女們。此時的陶家人雖然多,但沒有剛才那些男人嘈雜,都自覺得站著等,等陶寬爺爺打開裝魚鱗的東西,讓自己看看。眼看著天色有些晚了,很多外村子的都有些等不住了,幸好是雨天,大家的男人沒有出去做工分,也就不必急著迴家做飯,所以等就等會。陶寬爺爺看著陣勢,感覺到了可以打開大腳盤給他們看魚鱗的時候了,這才領著大家走到院子來。出了廳堂,還沒有走到院子裏的時候,就聞到了有些魚腥味,而且還有些臭魚味,有些人聞不住都出去嘔吐了,但大部分人還是堅持要看到魚鱗的,也許家裏交代了這些婦女,能拿到魚鱗最好,拿不到魚鱗的,最少也得看看,確認下魚鱗有多大?也有點物以稀為貴的情況。胃口好的——挺著,胃口差點的,幹脆就吐了。也有本來不想吐的,看到別人吐了,自己也就忍不住吐了。陶寬爺爺也有些難受,但還是忍住了,這時候的臭魚味比陶寬爺爺自己拿大腳盤壓好的時候更難聞了。雖說不上臭氣熏天,但也很難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