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對於自己家前的這條田埂路再熟悉不過了,準確來說從自己記事起,從頭年田裏的稻穀收割了以後,這塊田就成了陶寬和陶磊的樂土,那時候的田裏都種一季晚稻,從稻子開始變黃的時候,村民就把田裏的水給放幹了,等稻子割完了,田裏的土也就變得有些幹了,也不是十分幹裂的那種,而是有些濕潤,腳踩上去,隻是留下一個腳印,濕潤的泥土粘在腳下有些清涼,這時候也是拿田裏的泥土做各式各樣造型,拍個小豬仔,做頭牛,當然了都是迷你型的豬和牛了,等到陶磊和陶寬大些的時候,就拿著家裏鋤頭去挖泥鰍了,雖然有時候收獲不多,身上也是髒不拉稀的,但兄弟倆的笑聲卻可以穿越過整個銀井灣的時空。現在倒好,自己蔫不拉幾,都不敢進家門去,可是外麵的天卻是烏雲密布,眼看著就要大雨傾盆了,恰好這時候,陶寬爺爺走到了門口,正望著巷子口,尋找陶寬的身影,陶寬也顧不得自己迴家是不是要遭到陶寬媽一頓惡打了,連忙向陶寬爺爺喊:我在這裏呢。陶寬爺爺看著陶寬就笑著說:餓了吧,快迴家吃飯。陶寬的臉還留著著泥巴,像是唱戲的小醜,更有趣的是陶寬耳朵上還有著好幾塊泥巴都有些幹了,身上的衣服上的泥水更是有些慘不忍睹,褲腳也是一隻高,一隻低,唯一能看好的就是陶寬手裏拎著的那雙鞋子倒還有些幹淨,整個一副泥猴子。陶寬爺爺還算是修養好的,也許是見多不怪了吧。用手拍著陶寬的頭,迴家吃飯吧,,馬上就要下大雨來了。有了陶寬爺爺的話,陶寬此時比誰都快,躥得進了大門,看著廳堂裏,桌子上已經擺了些菜,最大的不同就是桌子上有著一大缽魚湯,魚湯的香味很是誘人,陶寬爺爺還是拉著陶寬的手,進到院子裏,扒拉了陶寬的衣褲,這時候的天還是有些涼,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冷,加上陶寬在外麵凍了這麽久,當陶寬爺爺扒拉完了陶寬的衣褲,陶寬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陶寬爺爺顧不得陶寬的冷,盡快得把陶寬給洗幹淨才是道理,越是怕冷就舍不得脫下身上的濕衣服,就更甚至受涼。陶寬爺爺從井裏打出水來,從頭給陶寬洗起,包括耳後的泥垢,一並得搓洗幹淨,陶寬爺爺一邊洗著,一邊看著陶寬不住得抖,心裏確實有些過意不去,似乎陶寬就是撿來的孫子。洗完了一大桶的水,陶寬這才有了個人樣,但卻冷得不行,隨後陶寬就被陶寬爺爺牽著進到了陶寬媽的房間裏陶寬媽看著陶寬爺爺給陶寬洗澡的時候,就事先進去把陶寬的衣褲準備好了,看著有些發抖的陶寬,陶寬媽本來想狠狠地打陶寬一頓,但還是有些舍不得,隻是用力在陶寬的屁股上扇了二巴掌,陶寬的屁股瞬間就紅了起來,也許是冷了,這二巴掌倒還沒有給陶寬造成太多的痛楚,反而是陶寬媽自己的手有些疼,母子連心,陶寬媽手裏的疼卻痛在了她自己心裏去了,陶寬媽的眼淚瞬間了流了下來,今天真是家裏吉星高照,要是一不小心,掉進了溪水裏,這個時候就未必是活蹦亂跳的陶寬站在自己的跟前了。陶寬爺爺聽著房間裏麵陶寬被扇巴掌的聲音,就知道陶寬挨打了,就勸陶寬爺爺:算了,打了幾下就好,孩子凍著了會感冒的,抓緊給孩子穿好衣服,讓他去吃飯,等下魚湯冷了就有泥腥味了。陶寬爺爺一麵是勸陶寬媽,別讓孩子凍著,孩子凍著就得花錢,陶寬雖然比陶磊皮實很多,但耐不住這時候的天氣。一麵確實是想喝口熱乎乎的魚湯,銀井灣雖然是有溪水流過,能抓到的魚也就是二個手指寬大小的魚,像陶寬今天撿到的魚是很難得的,甚至就在陶寬喊抓到魚的時候了很多人都認為陶寬是抓到小魚,隻是覺得好奇,這麽大的水還能抓到魚確實是運氣,但看到陶寬手裏的魚,有些人心裏就有些不平衡了,憑什麽狗屎就往糞堆裏拉,本來陶寬家裏在銀井灣裏算是比較富裕的家庭,現在又能抓到這麽大的魚,更是讓這些人心裏不舒服,當看到陶寬手裏的魚,有人就想到了那鮮美的魚湯帶給自己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但誰都不會想到,陶寬抓到魚的危險,更不會體會到陶寬媽的憤怒,都說水火無情,估計陶寬真的掉下去了,連個水泡都不會多泛起起一個。陶寬爺爺還算是見過世麵的,如此大的魚能被陶寬抓到,確實有些幸運,也不光光是吃魚的那樣簡單的事,還有著另外的一個意思:魚和餘是諧音,家裏有了魚就意味著家裏有糧,有餘錢,更多的是有一個良好的願望,,百年積善,必有餘慶,說明家裏的運氣好,也是陶寬用石頭去砸魚,要是自己就有可能迴家拿個簸箕或者是筲箕之類的器具,把魚活抓,然後悄無聲息得帶迴家給養起來,那就更好了,但陶寬不懂事,卻是用石頭把魚給砸死了,,這樣的魚隻能用來燒著吃,而沒有了其他的想法,即使是被陶寬砸死了的魚,燒著吃也是口福。南方人過年崇尚一個年年有餘的理念,家裏再緊,也得買條魚迴來過年,這麽大的一條魚真要是養到過年,家裏又是何等的吉利,然而這一切都是陶寬爺爺自己良好的願望,最終還是要把魚給做成魚湯,好好得享用,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早吃晚吃罷了,喊著陶寬媽不要去打陶寬,就有些覺得陶寬真的是家裏的幸運星,不僅是陶寬自己的運氣好,同時也給這個家庭帶來了一個美好的希望。對於陶寬這樣的孩子,陶寬爺爺也是是有著不帶疼愛的慢慢變成了對陶寬格外有些心疼,都覺得陶寬也許就能給自己帶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