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磊拿出了自己的書,一則是是陶寬媽看看自己的新書,二則是讓陶寬也拿出自己的新書來,讓陶寬爺爺給陶寬的新書也包個書皮子。此時的陶寬爺爺坐在大門邊上吸煙。吸煙的火是陶寬媽在做晚飯的時候給鏟到火桶裏來的,農村人在外麵寧可花錢,到了家裏還是原來過日子的節儉。都說:在家千般好,出門半朝難。出門在外該花的要花,不要讓人看不起,這一點陶寬爺爺深有體會,因此在學校的時候,陶寬爺爺還是用火柴來點煙,迴到了家裏就還是照舊過以前的日子。陶寬媽不同,她看了陶磊拿過來的新書,翻來書本,見上麵有圖有字感覺很好看,圖是認識的,至於字卻是:你看看它,它看看你,彼此都不認識,看了幾張,陶寬媽也就把書給還了陶磊,抬起頭來問陶寬:你的書來。這時候的陶寬也正應了那句話:該來的遲早要來。見陶寬媽問起自己的新書,陶寬有些懵頭懵腦了,是啊,我的新書呢?陶寬極力得迴想起自己的那個舊書袋放到哪裏去了?陶寬從學校迴來的時候記得自己的舊書袋還是背在身上的,到了吃涼粉的時候,也還記得書袋,自己也在吃涼粉的間隙時間裏,曾經翻看了自己的新書。從吃涼粉的人家出來,陶寬也沒有把書袋放下啊,這一路走得快了,自己也因為想著去玩水的,所有的注意力也慢慢得從上學的興奮點轉移到了清涼的溪水裏去了。陶寬自己可以肯定:書袋絕對不會帶到溪水裏去的,剩下的就是自己忘記了書袋放在家裏,至於放在家裏的哪個具體的位置,陶寬確實記不得了。坐著吸煙的陶寬爺爺這會倒很好,沒有在陶寬媽跟前說陶寬的壞話,而是半勸解半自嘲得說:陶寬和我差不多,我是老了老懵懂了,陶寬是太小也是懵懂的。有了陶寬爺爺的定調,陶寬媽也就沒有接著去追責了。這個家裏隻要陶寬爺爺不出麵要追責,陶寬媽肯定是樂於成見的,畢竟自己要再給陶寬追責,就有可能惹火燒身,能有陶寬爺爺的勸解,其他人就不再說什麽,陶磊更是如此,隻是自己心裏有些可惜:嶄新的書就不見了。其實說不見也不是很準確,隻是暫時沒有看到罷了。陶寬媽端著碗進到廚房去洗碗,陶寬爺爺也吸好了煙,準備去自己房間去睡了。陶磊更是躲到自己的房間裏去了,隻有陶寬似乎還有未完成的事等著自己去做,其實,這事真要做也不必在乎這一時半刻,也還有明天,明天的明天。大家都去了自己的房間,陶寬也覺得懸自己頭上的那個壓力沒有了,也顧著自己去了房間。這一個下午,讓陶寬有些懵,感覺事情變得太快,自己也想不出一個頭緒來,最好的辦法還是去睡,也許明天早上自己的新書也就在自己的不經意間給找到了。也許是玩水太累了,也許是下午去報名領書的時候,有了太多的人,在陶寬的生活裏,下午見到的人是自己懂事來見到最多的,更不必說見到的人也是自己從小到現在見到最大的官——校長。也許陶寬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見到的這個校長是陶寬自己的貴人,也就是這個校長讓陶寬知道了家是家,國是國;所謂的國家也就是說有了國才有家。睡到床上的陶寬沒有過太久的時間就睡著了,而此時的廚房裏,陶寬媽還正在洗碗,洗鍋燒水,也該給自己有個舒服的睡眠做準備。大門在陶寬媽不經意間被人推開了,進到家裏來的也正是陶寬媽所最牽掛的人——陶寬爹。陶寬爹本可以在主人家裏住一晚,但想著自己帶的口信是不是帶到了,這個口信的信息量超乎了陶寬爹過去所有的口信,也更多得影響到自己家裏的未來的走向,也許是陶寬爹想得過於得豐滿,也許是二個孩子在陶寬爹在自己心裏的位置。陶寬爹還是沒有聽從主人的安排,甚至有些執拗得認為自己如論如何得要迴家來,核實一下口信的結果。陶寬媽自然能分出自己丈夫的腳步聲,也看到陶寬爹進了門都還沒有熄滅了的電筒的光,這光照著有些耀眼,也照出陶寬媽一臉的開心,二個孩子固然重要,眼前這個拿著電筒照自己的男人也很重要。陶寬媽有些嗔甚至有些撒嬌的口氣:家裏的煤油燈沒有電筒亮嗎?聽到陶寬媽的話,陶寬爹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關掉電筒呢,這才把電筒關掉,走進了廚房。陶寬爹幾乎能在陶寬媽臉上的笑容裏知道了口信已經帶到了,而且可能辦得有些順利。陶寬爹對著陶寬媽說:爹睡了嗎?首先問爹睡沒有睡是感覺有了爹在,家裏就不會出太多的幺蛾子。在陶寬爹心裏總有這樣的感觸,隻要爹在家自己就可以安心得到外麵去做手藝,爹就猶如定海神針,能鎮宅能避邪禍。雖然陶寬爹覺得陶寬爺爺在很多地方和自己的想法不同,甚至在有些地方還看不起陶寬爺爺處事的方式,但自己還是寧願讓陶寬爺爺坐著家裏,自己才放心得出去做手藝。再者說,隻要自己的爹沒有睡,自己想和自己的女人咬個耳朵也得注意下分寸,至於孩子嘛,就要好很多,至少沒有爹的存在那樣的別扭。有了陶寬媽準確的答複,再次得到確認:自己的爹確實是睡著了,這才放心,於是走到自己的房間裏脫衣服脫鞋子,做睡覺前的準備。陶寬爹拿著電筒走進房間,卻不料自己的腳卻踩著什麽東西來著,可以肯定自己的腳下肯定有東西被踩著了,於是用電筒照了照地下,這才看到的是一個袋子,袋子裏似乎還放著東西,陶寬爹知道陶寬爺爺睡著了,也就沒有大唿小叫的,而是彎下腰去把袋子撿了起來,放到自己床前的桌子上,這才開始了自己的事。